第六章 玄铁崖上论短长
第六章 玄铁崖上论短长 (第2/3页)
明,当下卸了指上劲力,顺锋收下,退后一步,摆脱了元丹。
他手指鲜血流出,但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元丹也是敬佩不已,此人武功高强,见机极快,果然难缠。此人不过位居右护法,已经如此了得,沙陀教中,看来高手如云,无一派能相比,不由得暗暗心惊。
沙陀教众弟子只道右护法出马,便可立即擒了这石林年轻弟子,不想三招,倒是右护法受了伤,心中更是惊骇不已。
拓跋寿哈哈大笑道:“剑仙弟子,果然名不虚传。”大笑之中,猛然劈出三掌,他见元丹剑法高超,自己不能破,当下依仗内力,使出劈空掌,一招“龙门三叠浪”,三招化为一招,掌力汹涌而出。大笑之声,既是掩饰自己刚才输招,也是分散敌人心神。
元丹凝神静气,一直不敢放松,见他劈空掌来,虽然内力汹涌,但毕竟不及双掌实击,当下横剑胸前,左掌也运力击出,他打通任督二脉,又蒙林飞雪灌注内力,现在威力终于显现出来。他接了拓跋寿三掌,纹丝不动,长剑前指,防止拓跋寿突袭。
拓跋寿见他内力修为也大是不凡,自己不能破他剑招,就难以与他比拼内力,劈空掌力,终究伤不了他,今日之事,只怕也无胜算。但要驱赶众手下围攻,自己再乘机进攻,虽能胜了这人,但自己成名武林前辈,如此行事,岂不遗笑江湖。
他心思电转,叹了口气道:“果然英雄出少年,老夫奈何不了你!大家走吧。”
他回头上马,当先离去,他这一走,其余沙陀弟子,谁敢再上前,也都跟他去了。
元丹虽占了点便宜,但也知道是拓跋寿先前轻敌所致,自己与他武功相当而已。想到沙陀教中,排位在拓跋寿之上的还有李复国兄弟、军师、左护法,自己所学,怕还不是这几人对手。师祖当日说自己要多观摩武学,方能是这些人敌手,看来所言非虚,自己还得专研武学,方能挑起石林大梁。
他胜了沙陀教高手,反而起了谨慎诫勉之心。他缓马前行,在路上细细揣摩张乘风、拓跋寿武功招式,特别是拓跋寿那几招,印证五路神剑剑意。走得慢了,过了三日,傍晚时分才到灵宝。
他在路边客栈写了一间“地”字号房间,他知道自己与沙陀教交上了手,随时得小心在意,路上遇到之人,也是观其眼色动作,看是不是武林中人,现在住店打尖,更是小心,见旁边有一两人是武林人士打扮,但离自己座位甚远,看太阳穴和神色气度,也不是甚高手。他放下心来,在客栈大厅点了一盘卤耳朵,一碗“四喜丸子”,一碗羊肉汤,那小二连中说“中”,正是本地口音,且那小二动作敏捷,但脚步虚浮,不是会武之人。
他整天赶路,胃口甚好,将所点之菜吃得干干净净,意犹未尽,喊道:“小二,再来碗羊肉汤。”
小二慢吞吞来到面前,满脸奸笑道:“一碗汤还灌不倒?还要第二晚?”
元丹大吃一惊道:“什么?”只感到头晕目眩,栽倒在桌上。
也不知啥时,他悠悠醒来,只听“哗啦哗啦”的涛声就在耳边,自己躺在一艘船里,只见左右河水浑浊,滚滚流下,他心道:“这是哪里?在黄河里吗?”他记起客栈之事,明白自己被人下毒捕获了,现在不知要送到哪里去,他一运气,只感到全身十来处大穴被点,丹田之气提也提不起来。伸手一摸,长剑和藏有银票的褡裢不知所踪。
他遇此变故,反而定下心来,心道:“必是沙陀教行此卑鄙手段,贺前辈所说不错,他们明来不行,就使阴谋诡计,我倒要看看他们要使何等手段?”他凝神静气,慢慢凝聚丹田散奔的气息。
只听一人道:“都说此人武功厉害,我看此人是个雏儿,居然连蒙汗药都提防不了。”
另外一个粗豪声音道:“你知道什么!这人剑术超神,咱们右护法在他手下都吃了亏。所以李坛主亲自出马,咱们只可智取,不可力敌,你看这不是手到擒来了。”
先前那人道:“何不现在一刀宰了他,为何还要送到对岸去?”
粗豪声音道:“大小姐有令,只可生擒,咱们按照吩咐办事就是。”
只听一人道:“过河心了,别再分神,小姐在前等着呢!”
那两人起身应是,奋力划船,不再言语。
过了一炷香功夫,小船终于划到了对面,只听一人道:“山西坛李之复拜见大小姐。”
只听一人道:“大哥,他还好吧?”正是李之妙清脆声音。
李之复道:“只是中了蒙汗药,我点了他十处穴道,还喂了胡长老配的‘松筋弛骨丸’,他这半月之内,休想使用武功。只是大小姐,咱们一刀砍了他,少多少麻烦?这人年纪轻轻,就能横行江湖,留着岂不是祸害?”
李之妙道:“这人是剑仙传人,我们还要着落他身上了解剑仙武功,况且剑仙还在,他来寻咱们晦气,这人在我们手里,他也要投鼠忌器,岂能随便杀了。”
李之复道:“属下愚鲁,小姐英明。”说话之间,另外两人已经扶了元丹出来,拿了元丹长剑和包裹。
李之妙见元丹闭了双眼,但眼珠在暗暗转动,明显在听周围动静,不由笑道:“帅公子,别装睡了。”元丹见瞒她不过,睁开眼来。
只见李之妙笑颜如花,正看着自己。身后两人,穿着沙陀教衣服。
元丹呸道:“施毒暗算,卑鄙下流!”
李之妙道:“我们这样,也是保护你啊!否则我们光凭武功把你拿下,只怕你也得被打个半死。好了,跟我走吧!”
元丹道:“我跟你到哪里?”
李之妙道:“你不是说我们沙陀教卑鄙无耻吗,你就跟我去看看,如何?”右手一挥,身后两人来到元丹背后。
李之妙伸指一点,封住元丹大腿上“殷门”、“阿是”两穴,解开了被封的“委阳”、“承扶”两穴,笑道:“这下可以自己骑马了吧!别使花样,不让我就让他们抬着你走。”
元丹知道现在硬来没有好处,只能走一步瞧一步,他们还想套自己武功,一时半会还不会对自己下毒手。哼道:“走就走,就当一回农夫呗!”
背后那人道:“老实点,快上马,什么农夫猎人的。”
李之妙假装没听见,在前领路。行不到一日,到了芮城,四人进城,准备寻店吃饭。路过衙门口时,只见衙门口围了不少人,都在议论纷纷,四人在街上慢行,听得只言片语,也明白众百姓在说县太爷糊涂,不能明断官司;当是有人打官司,众人在看热闹。
李之妙道:“刘老六,你去看看,这张昆在判啥案,让老百姓这等不满意,我们在前面‘千味轩’等你。”那刘老六领命而去。
三人刚在雅间坐定点好菜,只听脚步声响,一位县令打扮之人进了屋来,拜见李之妙。
元丹暗暗吃惊,他只道沙陀教欲称霸武林,不想还布局官场,只怕其实力远超众人估计。
李之妙道:“张县令,闻三叔推荐你来这里当县令,是望你收拢民心;今日我看百姓议论纷纷,多说你好生糊涂,看样子你可有负军师所托啊!”
那张昆“噗通”跪倒在地道:“大小姐,属下愚鲁,遇到一件官司,甚不好判,因此被人议论纷纷,还请小姐责罚。素闻小姐聪颖,还望小姐指点一二。”
李之妙奇道:“什么官司,还不好判?说来听听。”
张昆道:“也不是大官司,五日前一伙盗贼,在陈西村河滩盗了九头牛,张家丢了六头,陈家丢了三头,我破案时,只追回三头,其它六头已经被杀卖了。头疼的是,这张家、陈家都说这三头牛是他们家的,都不相让,你看这牛也不会说话,我看平日这张员外也算老实,就准备把这三头牛判给张员外。”
李之妙哼道:“张员外老实?另外那姓陈的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吧?”
张昆道:“小姐咋知道?这陈老倌虽说是农民,但是刁滑得很,他这牛是他几兄弟的,他怕赔得倾家荡产,咬死说这牛是他的。”
李之妙看了这张昆半响道:“你本月内回教中吧!闻三叔会另派人来接任。”
张昆大惊,忙磕头不止。
李之妙道:“谅你也不心服,咱们吃了饭,我就去把牛还给它真正的主人。你把原告被告和那三头牛都牵到丢牛的河滩上吧,咱们就在那里办案。”
元丹见她信心满满,也是好奇心大起,也想见她如何破案。其他几人,也是好奇,都匆匆吃了午饭,张昆派人前来带路。
一行人来到河滩,只见河滩上散散落落,有不少牛群,堤岸上来了不少人,都是来瞧热闹的。
李之妙坐定,命带上被告原告。旁观之人见是一个少女审案,更是稀奇,都聚拢来看热闹。
李之妙道:“张员外,陈老倌,你们都认得自己的牛,必有人想蒙骗张县令。现在你们说出实话,我也不追究了,如果有人说谎,那就等价赔偿对方。你们可想好了?”两人都赌咒发誓,都说自己没认错自己的牛。
李之妙笑道:“这也好办得很,这牛不会说话,可会走路。这牛都是合群之物,我把这牛放了,它必定归群,且晚上这牛识途,自会进自己的牛栏,你说谁说谎没说谎,放了这牛,一验便知,是不是?念你们都丢了牛,现在后悔,我只罚你赔偿白银十两。”
只听那张员外“噗通”跪倒在地,眼泪水长流。
李之妙站起来道:“张昆,你去找闻三叔办交接吧。”却见张昆跪倒在地道:“大小姐,属下还有一案,人命关天,还请大小姐明断。”
李之妙一愣,听他说人命关天,又坐下,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张昆道:“三个月前,有个王老妇人,从女儿家回来,带了十两银子,那是女儿给的孝敬钱,不想被贼人盯上,那贼人抢了老人银两,并把老人推下悬崖摔死了,老人临死前呼救,有个过路人听到后,就去追赶贼人,并把贼人追到,两人扭打一团,后来其他乡亲也到了,那装了十两银子的包裹在地,两人都互相指责对方是强人,乡亲们搞不明白,押来送官,我严刑拷打了两人几次,都说自己见义勇为,属下也没审出个所以然来,今日大小姐前来,还请指点迷津。”
李之妙沉思片刻道:“我有要事,就不陪你到衙门去审了。你回去后,把两人都养好伤,让他们赛跑,跑得慢的就是那贼人了。”
元丹拍掌叫好,张昆还是不明白,斜了头看元丹。
李之妙笑道:“你给他解释解释。”
元丹道:“张县令,盗贼抢了银子先跑,还被人撵上,说明贼人跑不过那义士了,当然这两人中,跑得慢的就是贼人了。你稳当一点,就让他们跑作案到被抓的路程距离就行。”
其他众人也都恍然大悟,都拍掌叫好。
张昆道:“大小姐神明,属下实在惭愧,属下心悦诚服,不是这当官的料,这就去请罪。”
经此一闹,元丹对李之妙佩服不已。在路上,也不对李之妙使脸色看。他看似随遇而安,但还是偷偷运气冲关,慢慢凝聚内力,只是沙陀教的药好是厉害,这几日修炼,也没啥成效,一口真气,还是凝聚不起来。
这日过了阳城,薄山远远在望。
元丹道:“李大小姐,你到底要拿我咋办,你沙陀教要想称霸武林,那就真刀真枪来干就是。”
李之妙道:“你不是总认为我教邪门霸道,这几天看了,知道我教是干啥的吧?”
元丹道:“野心勃勃。”
李之妙道:“至少不是你眼中那个滥杀无辜的邪教了吧!野心勃勃有啥不好?你读书取仕,不也是要出人头地吗?我带你上来,也是为你好;你想你读书取仕,做到太守已是不易,你投入我教,开基立国,做个开国功臣,名扬青史,也不枉大丈夫一生在世,何乐而不为。”
元丹立马站定道:“你李家逆天行事,必定失败。休想打我主意,你不如现在一剑把我杀了。”
身后那人“唰”的一声拔出长剑,喝道:“大胆,敢顶撞小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之妙挥挥手道:“你们先走,我跟帅公子说几句话。”
待两人走远,李之妙道:“帅公子,我是诚心相邀,我李家要恢复祖宗基业,需要公子这样的英雄豪杰相助,我教想要统一武林,非是要称王称霸,作威作福;乃是想统一武林后,挑选武林英豪,组成一支雄兵,纵横天下。公子看我教行为,可有残害百姓之举?”
元丹道:“今天下太平,你李家不可逆潮流而动。我是绝不会投靠你们的,你现在一剑杀了我,不必多费口舌。”
李之妙道:“你先去看看再说,我爹爹他们都是大英雄豪杰,说不定你们说得来。到时你要回去,我一定放你回去。”
元丹见她说最后几句时,轻咬红唇,心道:“只怕到时由不得你!”不由得问道:“待到了山上,你能做得了主?”
李之妙道:“我欠你一命,若救不得你,我还你这条命就是!”
元丹苦笑道:“你是要跟我同年同月同日死啊!”,说完脸上一红,才知这话不能乱说。
却见李之妙双眼放光,盯着自己道:“你愿意跟我同年同月同日死吗?”眼中情意流动,把元丹看的呆了。
李之妙轻声道:“上次天柱山一别,我就….我就……”声音细不可闻。
元丹没想到她竟然对自己已经情根暗种了,见她如此,接不下话。
李之妙红了脸,转过头去,也不再说话。
元丹叹道:“李姑娘,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走不到一起的!”
李之妙回头盯着他道:“你何不加入我们?一起建功立业。”
元丹见她满脸期待之色,慢慢摇头道:“我不会加入的。”
李之妙道:“那你石林不与我们作对,我们也不与你作对,你看行不行?”
元丹苦笑道:“是你们沙陀教在找我们麻烦。”
李之妙道:“这样,我们沙陀教不到石林百里之内,你们石林也不出头找我沙陀教麻烦,你看如何?”
元丹摇头道:“石林成立,乃是匡扶武林正义,除非你沙陀教不再经营武林,否则你我难以相容。”
李之妙道:“你不是找死吗?林剑仙再厉害,也不过一年寿命,你当真不要命了?”
元丹道:“我辈行事,但求义之所在,岂能计较自身得失。”
李之妙见他满脸刚毅之色,当日他力斗““飞天神魔””之时,也是这表情,不由一阵心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元丹掏出手帕,递给她,李之妙用手帕捂住脸庞,催马赶路。那两个沙陀弟子见大小姐前行,忙回来押送元丹,将元丹蒙了双眼。
到了山脚,才揭开元丹蒙眼纱巾只见一队沙陀骑兵在前迎接,当前一人,劲装打扮,柳叶眉,鹅蛋脸,长得也还不俗,是个女人。
元丹见李之妙见了那女人脸色一沉,十分不喜,那女人下马行礼道:“属下张晓啼奉教主之命,特来相迎大小姐。”
李之妙哼了一声,向元丹招手道:“你跟紧了我。”
张晓啼道:“教主有令,着小姐三箭宫相见。石林来人,先交与属下看管,明日教主再传令召见。”
李之妙哼道:“我带回来的人,你别管。”当下扬鞭,带了元丹前行,上山之后,道路越来越陡,来到一处险峻处,元丹吸了一口凉气,那山道居然是从一块巨石上过去,巨石两边是万丈悬崖,最窄处不过一尺宽,对面一石砌寨门,门上写有“鲫鱼背”三字。
元丹心里一动:“华山险处,名唤‘鲤鱼背’,这里名曰‘鲫鱼背’,那也是险要之地了。”他解开手帕之后,仔细记住地形,以便日后有用。
寨门后山路陡峭,乃是在山壁上开除的石梯,人马只能缓缓上行,过了这段山路,其它道路倒也好走,过了两处峡谷,再走半个时辰,一条大道出现在眼前
元丹只见大道旁十步一哨,都是些黑衣大汉把守,守卫森严,前面百来步石梯,宽约一丈,高十来丈,石梯尽处,一高大牌楼,巍峨耸立。李之妙半年未回,这下快马加鞭,元丹紧紧跟上。到了牌楼下,元丹看那牌楼,只见那牌楼乃是五楼形式,五间六柱,间柱冲天而立,十分巍峨壮观,比双河镇国师牌楼还气派了几分。
李之妙见他对牌楼感兴趣,也停了下来。只听元丹念道:“‘圣皇出李家,太平唯大唐。’好大的口气!”
只见旁边一块大青石,上面刻有一诗,诗云:“大唐盛世今如何,胡虏列边忧患多,忍看中原未一统,赵宋偏安成蹉跎;安得雄兵卷八方,钩连如此破山河,靖清海内成一统,再唱秦王破阵乐。”旁边题有李复国名字。
元丹心道:“李复国好大口气。此人反心外露,竟然公然题反诗于此。”
李之妙怕他说出不中听的话来,牵了他马缰绳道:“走吧!”
元丹跃过牌楼,只见牌楼后面好大一片场地,右手边当前一楼,楼名“南望楼”,再后边一亭,名曰“亚子亭”,左手边尽处,有一高台,名曰“点将台”,看来这广场乃是操练兵马所用,广场尽处,悬崖高耸,怕有三十来丈高。悬崖岩石青黑如铁,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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