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石林旧事

    第四章 石林旧事 (第2/3页)

行动得取消了。”

    秋荷道:“昨夜上官说,咱们还有老祖宗,她与南仙齐名,请她来对付就是了,大小姐听了很不高兴,不知是何缘故?我们在山庄之时,也常听老姑奶奶之名,一剑之下,从无敌手,现在她出山,还怕这南仙不成。”

    李开国摇头道:“决计不成,咱们还是得暂避锋芒。”

    元丹听了此言大喜,知道李家的狐仙不是师祖之敌。但想到师祖命不长久,不由得一阵难过。

    秋荷道:“不过听老爷说,这剑仙咳嗽连连,想必肺脉已伤,且脸色衰败,看样子也不过一两年寿命而已。”

    李开国大喜道:“飞剑当真如此说?他精通药理,所言必然不虚。咱们等他两年有何不可?”

    秋荷道:“大小姐却不这样说,她说既然肺脉已伤,人又年老近终,自然不敢远行,那就坏不了大事,小姐今早一人出来,就是来天柱找二爷你商量的,说二爷你半道东下,想必已经到了天柱。老爷也一早出去,说是召集手下,随后赶去。”

    李开国道:“哦,之妙这孩子从小聪明,十分有计谋,她这样说,必有道理。你看,我本来直接到天柱的,想你了,饶了一圈,来看你了。”心下一定,又坐了下来,秋荷还是复坐在他左腿上。

    秋荷道:“江湖上说,风流玉面郎君,不爱江山只爱美人,我看没说错。”

    只见李开国右手一点,伸指朝窗外射来。元丹大吃一惊,只道李开国发现了自己,但他指力再强,也伤不到自己啊,又见他手指连弹,只听“啵啵啵啵”四声,室内的蜡烛都被他指风熄灭,然后只听见椅子倒地之声,又听见那秋荷低声叱笑之声。

    元丹知道正事已经谈完,接下来没啥好事,当下轻手轻脚,回到房中。李开国内力虽高,但心不二用,也没听见。

    元丹知道李开国私会情人,明天难以早起,当下也不入睡,天刚蒙蒙亮时,就出发往天柱而去。

    他过了芜湖,到了安庆,已是第四天中午,就在安庆城北路边店里吃了,吃了饭后,往西北上天柱而去。刚到山脚,只听一声惨呼,又听得乒乒乓乓之声,这声音从远处传来,不是十分清晰,帅元丹百穴已通,内力大进,这几日修炼打坐,也觉得进展比以往快了许多。这声音虽低,还夹在山风之中,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疾奔而上,果然行不多远,又听得一声惨呼,只听一人奸笑道:“小妞,你帮手都死了,你不是我对手,好好陪老子一场,侍候好了老子,老子放你一命。”

    帅元丹大怒,想不到朗朗全坤,竟有如此大胆之人,想干禽兽之事。

    只听一声娇叱:“大胆贼子。”只听兵器撞击之声,看来那少女吃了点亏。

    元丹听了这声音,心下疑惑,下了马,运起轻功,借树木掩映,往争斗之处奔去。

    只见两人,正在草坪激斗,旁边仰面躺了两人,一动不动,其中一人喉头鲜血流出,已经死了。相斗之人,一人正是李之妙,怪不得声音有点熟悉,只见她头发已经散乱,左手衣袖也被扯断,露出雪白的胳膊来,裙子右边已经划破,膝盖处雪白的肌肤已经露了出来,脸色惊慌。另外一人,身形瘦高,头顶半颓,拿了一只笛子,正在猛攻李之妙。李之妙仗剑自保,已是强力支撑,那瘦高之人,右手挥笛,左手却趁空去摸李之妙脸庞。

    元丹一阵踌躇,李之妙此来天柱,乃是对付薛家,这瘦高之人对付他,想必是薛家这方的人,虽然人品不好,但终究不是敌人,自己也不好出面对付。只要他打到李之妙,自己再出面,谅这人也不能遂了心愿,当保得李姑娘清白。

    他计议已定,当下在旁观察,只见那人手中笛子挥舞,一会是青城剑法,一会又是峨眉刀法,一会又是少林剑法,竟然十分驳杂,看不出武功门派,但轻功十分高强,脚不沾地,围住李之妙,武功之高,不逊于上官克难。

    果然再斗了十来个会合,只听那人道:“着。”果然李之妙闻声而道,上身“神封穴”被点。

    那人哈哈笑道:“小妞,我尔般通看中的人,还没人逃得了。”收了笛子,就去解李之妙衣服。

    帅元丹大吃一惊,听得这人自称尔般通,方才知道此人是谁,原来帅元丹在荆州之时,听闻袁胜梦谈到“恶人谷”的恶人,其中两人,姓名特别,叫啥“尔般通、水月心”的,一下记住了,不想眼前之人就是号称“飞天神魔”的尔般通。

    那尔般通得手,见了李之妙如画容颜,早就按耐不住,正准备动手。只听一声呵斥道:“大胆‘飞天神魔’,还敢到江湖上为恶!”

    “飞天神魔”听得此人声音年轻,回头一看,见是一个年轻公子,腰间一剑,手中还拿了一把,指向自己。看样子是哪个门派的少年弟子,过来管闲事,看这人年纪轻轻,也不会有啥高深武功,也不管他,右手伸出,解开了李之妙衣襟最上面的布筘,只见李之妙雪白的脖子和小部分肩骨露了出来。

    元丹大怒,没想这人如此无耻,当下脚下一动,长剑一挥,直刺尔般通。

    李之妙穴道被点, 见尔般通前来侮辱自己,自己内力无法搬运,本来准备咬舌自尽,忽然见来了救星,不由大喜,扭头看时,又不由得大失所望,原来是这秀才,还不是自己敌手,哪里是尔般通之敌。但见他不怕危险,前来相救,还是感激,不由得叫道:“帅公子,你快逃走,别枉送了性命。”刚刚叫完,只见帅元丹脚步迅捷,招式古拙,刺向尔般通。

    尔般通只道帅元丹年纪轻轻,还是个秀才打扮,能有何能耐,自己一脚就能把他踢翻。忽然见他脚步迅捷,轻功不低,手上剑招,凌厉无比。大吃一惊,竟然起身不急,连忙拔出笛子一挡,然后往前扑出,他轻功高超,往前扑出之时,已经扭转身形,帅元丹飞身扑上,长剑急刺,使出一招“射天狼”,却是“亚子剑法”的招式。

    李之妙见他这招,居然像模像样,剑势凌厉,深得该招之意,比自己高了许多,只怕与哥哥也不相上下。不由得大是诧异,几天之前,帅元丹还武功低微,不想现在竟然有一流高手的造诣了。顿时明白帅元丹得了林飞雪指点,已经登堂入室了。

    尔般通也识得厉害,他第一招乃是大意,这下不敢轻视,当下反身而上,青笛挥舞,依仗轻功高超,围住帅元丹抢攻。

    帅元丹轻功不敌,虽然领悟古拙,但实战经验少,他随尔般通旋转,面对面出招,这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但尔般通一旦招式攻实,就被帅元丹所破,帅元丹随他旋转,转了十几圈后,不由得有点晕向。

    李之妙看了,叫道:“帅公子,沉心静气,听音辨形。”

    帅元丹闻言一惊,暗道:“就是啊,我管他呢!”当下走到李之妙前面,定下脚步,闭眼不看尔般通,听风辨形,尔般通在后面进攻,他只是防守,一旦尔般通绕到自己前面,便挥剑急攻。

    他是第一次与高手对阵,又是第一次印证自己所悟,难免不娴熟、招式不太连贯,尔般通见他招式高深莫测,但使出来总是不能尽意,知道他初步领悟高深武功,并未贯通,当下以长攻短,从后面猛攻,元丹听声辨形,总不如看的来得快,何况反手出招,也不如正面快捷,第五招上,被尔般通快刀法斩中左肩,鲜血直流,几滴溅出的血珠落在李之妙脸上。

    李之妙叫道:“他是斩龙刀法。”

    帅元丹暗骂自己道:“你这糊涂小子,师祖教了破刀法的,何苦非要以拙胜巧。”当下稳定身形,反手一招,用的“消、引、吸、化、定。”中的“消、引”二势,尔般通只感到刀势被帅元丹所引,刺向地面,笛上劲力也被消去不少,不由得大吃一惊,暗道:“这小子邪门,当小心点。”招式一变,却是一招枪法,乃是霸王枪的“百鸟朝凤”。帅元丹经验不足,待笛子近身,方才听出是枪法,李之妙被元丹挡住,也没看出变化,好在他经过这几招后,招式娴熟了不少,当下迅速变招,正是破长枪的招式,用的是“吸、化”之意,但终究迟了一步,左边小腿后面被笛子刺中,立刻单腿跪倒在李之妙面前。

    李之妙见他受伤倒地,终究不敌尔般通,叫道:“帅公子,多谢你了,你去吧。”却见帅元丹微微一笑,反手一剑,消去尔般通来招。他动了侠义心肠,决心拼死一战,见李之妙惶急,当下微笑宽慰她。

    李之妙见他眼光坚定,微笑不语,不过是宽自己的心罢了,不由得掉下泪来。

    浑不知他们心急,尔般通也是焦急万分,他只感到帅元丹剑势越来越厉害,自己变换了刀、剑、枪、鞭、槊、锏等十来种路数,始终再也攻不进帅元丹背后三尺之地,他知道再战下去,这秀才的招式只怕更是娴熟,自己反要受制,他身经百战,当机立断,连砍三招,趁帅元丹尽力破解之时,翻身而去。

    帅元丹挡开三招,正要反攻,却不见后面有人攻来,他不敢回身,长剑斜拖,罩住后方。

    只听李之妙笑道:“这恶人已经跑了。”

    帅元丹这才知道尔般通跑了,当下睁开眼来,只见李之妙躺在地上,笑颜如花,正盯着自己。才想起她穴道被封,当下蹲下身去,去解开她被封穴道,刚蹲下去,却见玉脖横陈,香肩半露,不由得脸上一红,回过头去,右手反手一点,解开李之妙被封的“神封穴”后,一瘸一拐地走出五步,脱下自己的长袍,抛给李之妙。

    李之妙见他忽然脸红,才想起自己衣襟已经被解开,也不由得一阵羞怯,红了脸,心道:“真羞人丢脸,自己被这人看了身子,今后如何是好?还好这帅公子是个正人君子!”她毕竟年轻,遇到这等事,心下惴惴不安,不知怎的,羞怯之中又有点欢喜,忙扣好衣襟,穿好帅元丹的长袍。

    过了半响,帅元丹听李之妙道:“多谢帅公子相救,此等恩情,小女子日后定当报答。”帅元丹转过身去,见她盈盈下拜,不胜娇羞可怜之态。

    帅元丹道:“此等小事,不足挂齿,姑娘的伤不碍事吧?在下告辞了。”他知道李家野心后,不愿与李之妙过多交往 。

    李之妙道:“帅公子,你腿上有伤,待小女子给你疗伤,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还为我受伤,小女子十分过意不去,还请让我尽微薄之力。”

    帅元丹腿上鲜血流出,受伤不轻,肩上倒是轻伤,听她如此说,再走也不近人情,当下点了点头。

    李之妙撕开元丹肩上衣襟,从怀中掏出一青绿色瓶子,倒出一点白色粉末,洒在伤口处,那药好生灵验,立刻止住了鲜血,她撕下裙摆,缠住元丹胳膊,又如法炮制,止住了元丹左小腿之伤,然后给自己包扎了伤口,动作干脆利落。

    经过这番耽搁,已经日落西山,帅元丹怕尔般通去而复返,自己两人落单,都不是他敌手,现在夜色已至,再下山也不是办法,只是孤男寡女,说出去名声不好。

    李之妙道:“帅公子,天色已晚,咱们找个山洞住下吧,顺便疗伤,你看如何?”帅元丹点了点头。

    只见李之妙拿起长剑,在地上挖起了坑。

    帅元丹问道:“你打算把它们埋了?”

    李之妙道:“正是,这两人是青竹帮的人,陪我前来勘察地形,为了保护我送了性命,我岂能不管!我回去后还要安顿好他们家人。”

    帅元丹见她带领的手下都如狼似虎、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倒没想到她还如此重义。

    他也拔出长剑挖坑,帮她把两人葬了。

    李之妙道:“我上来之时,见前面有一片石壁,北面有一个洞口,看来不小,不知深不深,咱们到那里去歇息吧。”

    她在前领路,知道帅元丹腿上有伤,慢慢行走,出来后找到两人的马匹,扶元丹上马,然后两人往那石洞而去。

    石洞倒是不远,一会就到了,洞口悬挂些爬山虎,李之妙将马匹拴好,挥剑斩断爬山虎,往里一看道:“很深的。”她扶元丹在洞里坐下,然后自己出去,也不知她用了啥办法,一会儿打了一大一下两只兔子回来,她干脆利落,到林边溪水中把兔子打整干净,又去拾了些干松枝,回到洞口支起架子,考起兔子来。

    两人经过一番巨斗,早已饥肠辘辘,这两只兔子虽没盐味,两人倒也吃的津津有味。

    元丹吃完兔肉叹道:“没想到油盐都没有的烤兔子,居然是天下最美味的美食啊!”两人以前为敌,刚才在路上基本不说话,颇为沉闷,他心思活泼,闷了这么久,再也绷不住。

    李之妙扑哧一笑道:“这两只兔子经公子一夸,死的也值了。”

    元丹笑道:“李大小姐,想不到你蛮利落,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哦!”

    李之妙盈盈一拜道:“谢公子爷一夸,小女子不胜荣幸。嗯,多半在你眼里,我多半就是个杀人不眨眼、娇生惯养的娇小姐吧?”

    元丹笑道:“你那些手下哪个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灭门绝派也没少干,你我第二次相见,你就令人杀了我,那样想你,也没冤枉你。”

    李之妙道:“你们上朱邪山庄杀人盗书,乃是死罪,我可没滥杀无辜。”

    元丹道:“李大小姐,你家看来是沙陀李家了,是不是?”

    李之妙踌躇了一阵道:“正是,公子爷聪明。”

    元丹道:“倒不是我聪明,上你家朱邪山庄走一趟,读了几天书的人都能猜出来。”

    元丹道:“你们李家,不会是还想恢复祖宗基业吧?”

    只见李之妙盯着自己,两眼寒光,想必自己说到了她家的秘密。

    元丹道:“你们李家,如不是想恢复祖宗基业,何必在西南、东南、中原到处培植势力?如只想称霸武林,也用不着这样费事。你这样看我,无非就是我说穿了你家的秘密罢了。只是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家现在出来在江湖上生事,不久就会被世人所知。只是你家生不逢时,只会是空梦一场,注定失败。”

    李之妙大怒道:“你虽救我一命,但也不要随便教训人。我家的事成不成,也不是你看得准的。”

    元丹叹道:“哎,李大小姐,我是良药苦口啊,沙陀李家,最好的机会被错过了,当年你家祖宗李亚子建立后唐,一统北方,本来大好机会,可以一统天下,可惜后来昏庸,丧失大好机会。现在大宋立国近百年,天下已定,人心思稳,当今圣上虽不是太祖、太宗那样的开疆拓土之主,但也算是守成之主,我说你李家生不逢时,非是乱说。”

    李之妙道:“太祖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从孤儿寡母中夺取天下,得国不正,并且重文轻武,历经百年,战力松弛,日后必生大乱,到时的天下,还不知谁家的呢?你看西北李元昊,立国为夏,大宋还不是拿他毫无办法,哼,国土分裂,辱灭祖宗,这也是守成之主?”

    元丹道:“你说的有些道理,但现在天下太平,你家为了自己一家之事,要陷天下百姓于战火之中吗?”

    李之妙道:“欲成大事,岂能居于小节!帅公子,你熟读史书,哪个开国的帝王将相,不是在累累白骨上建立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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