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生死同行

    第二百二十七章 生死同行 (第2/3页)

定然不希望自己的仇人,吊唁祭奠。便在后半部分要求淮阴侯不必办丧礼,将她与太子的遗体焚化,合在一起,洒进护城河。

    褚明衍按照褚明珠的遗言行事,陈氏并不曾出面,只是在火焚的那一日,去往国寺里跪了一日。那一盏她为褚明珠点的长明灯,‘噗’地熄灭了。

    陈氏崩溃痛哭,褚明珠的一生,被她所毁。

    她将如何原谅自己?

    长生是如此,褚明珠亦是如此。

    她心里恨!

    却无处可恨!

    从最开始选择这一条路,即便鲜血淋漓,白骨高筑,也无法回头,不能回头。

    陈氏自此病倒了。

    谢桥每日都来,陈氏的病不见好,也不见加重。

    她是心病,活着,只是心中憋了一口气,她想看最终的结果。

    外头日头高照,屋子里却是一片昏黑,窗户透光的门扉,全部被厚重的帘布遮挡。

    陈氏见不得光。

    谢桥取了陈氏头上的针,听着她嘴里呓语,唤着‘珠珠儿’,心中百味陈杂。

    收拾银针,谢桥为陈氏扶脉,轻轻叹息一声,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短短数日,陈氏由丰腴妇人,瘦成一把骨头。她原本保养得宜的面容,比她实际年轻十几岁,如今却老的仿若老妪。

    一双蕴含着慈爱的眸子,而今只有一片灰白,半丝情绪也无。

    谢桥心情沉重,打开门走出来。

    褚明衍站在门口,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来。他变得愈发沉敛稳重,目光幽邃,深不见底,愈发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母亲如何了?”褚明衍已经恢复身份,只是依旧不肯改口,认定淮阴侯夫妇是他的父母。

    皇上已经赏赐府邸,褚明衍未曾搬过去。

    “老样子,心结未散,好不了。”谢桥如实道。

    褚明衍静默,拢在袖中的双手紧握,唇角动了动,要问的话,卡在喉中,吐不出来一个字。

    谢桥理解褚明衍此刻的心情,淮阴侯为了他铺就这一条路,牺牲太多。

    前面怕泄露他的身世,便避世不出。

    他长成之后,模样自然与小时候不同,方才准许他出现在人前。

    “谈一谈。”褚明衍指着不远处的亭子。

    谢桥颔首。

    二人并肩而去。

    “你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的身世?”谢桥觉得气氛太沉闷,便挑起话头,侧头看向褚明衍。他下颔紧绷,眼睛里一片漆黑,如同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令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的情绪。

    褚明衍苦笑一声:“不知。”压制在心里的情绪翻涌而出,全部化为悲酸涌向眼中,水光在眼底一闪而逝:“我小时顽劣,父亲担忧我得知真相,会藏不住泄露出去,招惹祸事。师傅认为身兼仇恨,会令人乱了心智,学无所成,并不赞同我得知真相,直到学有所成,方才告诉我。”

    谢桥脱口而出道:“兰阳……”

    褚明衍皱了皱眉,沉默片刻,方才道:“父亲忧心旁人会怀疑我的身世,荣亲王有意与淮阴侯府结亲,父亲便顺势而为。”

    谢桥心口一滞,所以是为了掩盖他的身份,同意结亲。

    褚明衍仿佛洞悉谢桥心中所想,淡然道:“荣亲王所做的事,父亲一直都知道,所以才会将主意打在他的身上。至于兰阳,她的确无辜。”

    淮阴侯眼中,只是一个婚约的名声罢了,与镇国公府一百来条人命想比,十几万将士的性命相比,算不得什么。

    谢桥摇了摇头:“你多想了,至少你当初真心相待过她,并非是有目的的接近。”对兰阳来说,心中稍稍好受一些。

    “并不重要了。”褚明衍的视线落在一处,冷然的面容,稍带着一丝温度,眉眼渐渐柔和。

    兰阳得到她的幸福。

    而他也找到能够相伴一生的人。

    谢桥觉察到褚明衍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便见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淡蓝色的长裙,在她身后的日光下,显得修长轻盈。一头漆黑长发简单绾着发髻披散,在清风中轻轻飘拂,宛如一缕轻烟一般缥缈出尘。

    陆贞儿手里提着食盒,分花拂柳而来。瞥见亭中二人,唇畔浮现一抹笑意,脚步轻盈,转眼便站在亭外:“玲儿寻你们用膳,都找不到人,竟是在这亭子里。”清泠泠的眸光落在褚明衍的身上,语气份外轻柔:“饭菜快凉了,你带着表妹去用膳。”

    褚明衍颔首,看向谢桥道:“今日在府中留膳?”

    谢桥并未拒绝,示意他先走一步。

    她心中疑惑,不过表了千里的关系,为何淮阴侯会对她这般好?

    纵然两府关系来往密切,可中间也空白了十几年。

    不该待她这般亲切。

    之前她误以为是因为秦蓦的缘故,可如今看来,却不像是,仿佛他们的关系很亲近。

    只是,这些话陆贞儿来了,便不好问了。等褚明衍离开,谢桥这才看向陆贞儿:“身体不适?”

    陆贞儿脸上的笑容淡了,望着褚明衍离去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府中出了事情。

    “我母亲近来因为姑姑的事情,与父亲吵闹,父亲将姑姑送去别院里,安生了一段日子。这几日,父亲时常晚归,母亲发现他每日在别院留很晚,便又闹将起来。”陆贞儿揉着眉心,自嘲的说道:“旁人的主母都是为着妾侍吵闹,我家中却是相反。”

    谢桥听着她随口说的话,微微一愣,打量着她的神色,并无异样。暗忖道:莫不是她不知道,太傅对陆芷柔有乱了人伦的非分之想?

    心中如此想,谢桥断然不会将这没影儿的事道破出来。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便是将你姑母送出京城,莫要让你父亲知道去处。”谢桥觉得陆芷柔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混沌,说明太傅对她的影响极大。离开京城,说不定于她养病有益处。

    陆贞儿苦笑一声:“父亲不会答应。”如果这般容易送走,母亲早已将人弄走了,何须留到此时?

    而今,因为姑母的缘故,母亲待她极为冷淡,甚至有时见都不愿见。

    谢桥总觉得陆芷柔留下,是一个隐患。陆贞儿拿不定不注意,毕竟是太傅府中的家务事,她的身份到底是远了一层,不大亲厚,有些话说多了,令人心生不喜。

    “你如今是王妃,今后的身份更会不一般。府中让人抓到把柄生事的事情,今早处理的好。”谢桥言尽于此,陆贞儿往不往心头去,她便管不着了。

    ——

    谢桥用完膳,离开淮阴侯府。打算回府,明秀将藏在袖中的邀请帖递给谢桥。

    “辅国公府送来的。”

    谢桥脚步一顿,目光在邀请贴上一扫而过。

    并没有去接的打算。

    明秀道:“二夫人的帖子。”她多少知晓,谢桥对辅国公府生了罅隙。

    谢桥接过帖子,翻看一眼,合上随意扔在马车上。

    明秀问:“回府?”

    “辅国公府。”

    明秀心想郡王妃在面对亲人,心还是太软。

    分明是做好日后不会如何来往的准备,柳氏递来邀请帖,不知提了什么,一点犹豫也无便欣然前往。

    马车停在辅国公府门口。

    辅国公府门口站着柳氏的两位婢女,见到郡王府的马车,其中一位欢喜的进去通报。

    另一位迎上来,脸上带着笑,声音清甜的说道:“郡王妃,您可算来了。夫人将帖子送出去,便坐立不安,生怕您不来,这不午膳也吃了一两口饭。喜儿的名字都改了,夫人给取名叫喜鹊,刚刚进去报喜了!”搬着木梯放好,与明秀一人一边的扶着谢桥下来。

    领着谢桥往福利去,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些天儿的琐碎事,皆是与谢桥有关。

    柳氏给常乐请了平安符,给她缝制了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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