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生变

    第二百二十二章 生变 (第3/3页)

是如此。

    越是如此,便越发说明他不曾忘,并且刻进骨子里。

    谢桥站在秦蓦的身后,皱紧眉头道:“荣亲王此人,太令人可怕。”

    能屈能伸,面对仇人,都能如此细致入微,笑脸相迎。若非是宁姑姑说的这一番话,任谁都瞧不出荣亲王与太后有仇怨。只以为承了太后恩情,孝敬她罢了。

    心思太深。

    秦蓦低笑一声:“他越是藏得深,便越是输不起。以他如今的实力,如何还需要在太后跟前做戏?无非是做掩护,蒙蔽皇上的双目,他不能输,也输不起,须得步步为营。”

    谢桥对荣亲王的作为,做总结:“得小失大!”

    秦蓦揉了揉她的头,一手抱着常,一手牵着她,出宫回府。

    紧接着,皇上的赏赐送到郡王府。

    谢桥看着摆满桌子的珍宝,玩味的说道:“明帝若能有荣亲王一半的隐忍,何至于走到如今地步?”

    秦蓦斜睨她一眼,将常放在她怀中:“饿了。”

    谢桥连忙抱着常去喂奶。

    秦蓦打开太后给的匣子,卧着一枚虎符。

    秦蓦将虎符握在手心,滚烫灼手,却也重如千斤。

    常呛一下,乳汁喷在她的脸上,谢桥抬头正欲喊秦蓦去绞一块湿巾帕。窗外炽烈光芒照在他的身上,清晰看着他湿润发红的眼角,一时噤声。

    目光落在他手边的匣子,谢桥心里有了主意。

    ——

    辅国公府。

    容阙回来之后,短时间内,并不曾回任上。

    他心里十分渴望修复与谢桥之间的关系,十分清楚,极为渺茫。

    她对他,并无感情。

    她与二房更像是一家人。

    只因,柳氏在她初来辅国公府,对她散发过善意。

    容阙便知她是爱憎分明的人。

    可有时候,不到绝境,不会放弃。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容阙备一份礼,去了二房。

    柳氏见到容阙带着礼品过来,着实诧异:“大哥,老爷他在官署还未回来。”

    容阙温雅的笑道:“我今日来,并非找二弟,有一事想寻求弟妹帮忙。”

    闻言,柳氏眸光闪动,她猜想到容阙过来的目地。

    谢桥的心思,她不说摸透十分,七八分还是有。

    她对容阙,不怨不恨。

    这一世,也就是做个陌路人。想要与她修复关系,亲近起来,只怕为难了谢桥。

    “我一个妇人,官场上的事儿不懂,后宅里的关系,进来也无暇顾及,忙着给生儿说亲,姝儿备嫁。”柳氏婉转含蓄的表达,这个忙,她怕是帮不上。

    容阙听明白,却是装着糊涂。“并无要紧事,二弟妹与华姐儿关系亲厚,你平日里与她走动时,帮忙化解我与她之间……”

    话未说罢,便被柳氏一口截断:“大哥,不是我不愿意帮。华姐儿她是主意极正的孩子,她认定的事情,无法扭转。如今,她看明白,不恨你,不与你老死不相往来,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你若还不知足,只怕会逼得她连见你都不愿。”

    容阙别过头。

    柳氏看到一滴水珠砸落在他的手背上,心中叹息一声:“你别忘了,当年大嫂的命可是折在你的手里。这事儿不提,你也是眼睁睁看着曹嬷嬷将华姐儿溺死。若非大嫂身边的忠仆,如今哪有华姐儿?这孩子命不好,吃了太多苦。你若心里念着她的好,便莫要打扰她。”

    比起容阙,柳氏的心自然是向着谢桥。

    容阙眸子里布满沧桑,透着凄清。良久无言,唇角翕动,喉咙似有锋刃划过,一阵涩痛:“打扰了。”到底是他痴心妄想。

    柳氏望着他佝偻的背影,脚步蹒跚,压力压眉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有些事,一错,便无法挽回。

    纵然血脉相连,也抵不过仇恨的腐蚀。

    莫说小时候他的冷酷绝情,就拿谢桥认祖归宗,容阙所作所为,也无法得到原谅。

    “母亲,大伯寻您是为了大姐姐的事?”容姝自侧门进来,正巧看见容阙的背影,不禁皱眉。大伯做的事情,就是她也不可能原谅。大伯……怎得就看不明白?

    柳氏从思绪中抽离,点了点头:“你的嫁衣绣好了?”

    容姝面色平静,颔首道:“还剩下一点,还有两日便能绣好。”

    柳氏脚步一顿,忽而道:“姝儿,你大姐姐与大伯的事情,你莫要插手。”

    “女儿明白。”

    柳氏眼底含笑,抚顺她鬓角的碎发,“钦天监已经选了日子,再过两个月,便是你的大喜之日。这一回,我们慢慢准备,万无一失。”

    容姝目光微变,垂目敛去眼底的神色,点了点头。

    回到屋子里,容姝挥退香卉,合上门,转身便撞进一个胸膛。

    惊得容姝惊呼一声,唇瓣被堵住。耳边传来粗重的呼吸,熟悉的声音令她停止挣扎,“小容容,是我。”

    容姝推开他,后退几步,背脊抵在门上:“你怎得来了?”

    “父亲说我成亲要考试,过了就给我洞房。说什么考取不了功名,妻子养不了,拿什么养孩子,可气人了!那些书,一个字一个字活蹦乱跳钻入我眼里,我头都是痛的,想小容容了,来看看你。”苏璃极度委屈。

    容姝窘然,又忍不住偷笑,抿着唇,压住笑意,十分赞同道:“苏相说的十分在理。”

    苏璃捂着心口:“小容容,你听见我心碎的声音了么?你想我考取功名,我考就是了。”陡然看见窗台上摆着的沙钟,猛然站直身子,快速在她脸颊上偷香:“完了完了,父亲抽考我的时辰到了,我先走了,明儿再来看你。”

    容姝还未回过神来,便见苏璃手忙脚乱的从窗户爬走。

    “……”容姝忍不住扶额,难道他是在相府爬窗离开?

    望着打开的窗户,微微一笑,他火急火燎赶来,只为见她一眼?

    心口似乎重重的跳动几下。

    ——

    容阙从二房离开,一路走到府外,便见一道身影匆匆上了一辆马车。

    微微一怔,眉心皱成一个‘川’。

    三弟?

    他不是分出辅国公府?

    容阙想着他鬼祟的模样,鬼使神差,不由跟上去。

    马车驶向闹市,原地绕了几圈,停在长楼。

    容阙掀开帘子一角,便见到容霖自马车上下来。他东张西望一眼,匆匆进了酒楼。

    须臾,一人自马车上下来,头上带着帷帽。

    一袭暗灰色长衫,身形修长挺拔。微风吹拂,吹起衣衫一角,露出一双白底黑面的靴子,鞋面金线勾勒出繁复的图案。

    一瞥之下,容阙只觉得熟悉。

    深想下去,却又觉得云遮雾绕,一片朦胧。

    容阙忽而一笑,容霖的事与他何干?

    如此一想,便吩咐马车驶离回府。

    却不知,长楼二楼一扇打开的窗户,望着他驶离的马车,带着帷帽的人,将窗户合上。

    容阙回到府中,用完午膳,便见容霖来寻他。

    容霖扫一眼长房,值钱的都已经搬空,只有几件摆设还能彰显出辅国公府的身份。

    不禁嗤笑一笑,阴阳怪气的对容阙道:“大哥,你女儿如今是郡王妃。郡王在朝中如日中天,他动动嘴皮子的事,你就能得道升天,何须留在那穷乡僻壤?”

    容阙对容霖的到来,心中颇感诧异。

    他当年与卫氏之间的丑事,兄弟之间早已反目,他语气如此熟稔,仿佛二人之间的恩怨,不复存在。

    “我觉得挺好。”容阙浅抿一口茶,问道:“你住在府里?”

    容霖面色陡然一变,阴阳怪气道:“我能进来,托你的福,平日里连府门都进不来。”

    心中极为不平。

    可架不住容阙命好,他是郡王丈人,谢桥与二房交好。这府分的,只是将他分出去而已!

    哪里像他?

    一无所有。

    容阙皱紧眉头,容霖与二房生分至此?

    纵然分出去,父母仍健在,他仍旧可以回府。

    仿佛窥出容阙心中所想,容霖冷笑道:“这得多亏我的好侄女,若非是她,我何至于连自个的家也回不来?”

    “你素来得父亲喜爱……”

    “啪——”

    容霖反应激烈,带倒小几上的茶杯,脸色赤白:“他若喜爱我,我何至于如此落魄?他宁愿养着那蠢妇,也不愿见我!”

    容阙看着容霖眼底显露的恨意,心中一惊,不待他再开口,容霖冷厉的扫他一眼,疾步离开。

    容阙并未将这插曲放在心上,夜里,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忽而,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扉被敲响:“老爷,不好了,老夫人过身了!”

    容阙猛然坐起身,抓起衣裳披在身上,打开门急急走出来,问着来人:“你说什么?”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