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生变

    第二百二十二章 生变 (第2/3页)

道:“你倒下了,我们都会难过。你护着的蜀王,你看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你如此在意蓦儿,说不准,下一个便是对付他了。”

    嘭——

    太后一只手抽动着挥舞,打落荣亲王手里的汤碗。

    宁姑姑踏进来,便听到内寝的响动,疾步进来,便见荣亲王跪坐在地上,亲自整理碎片。

    宁姑姑心头发紧,连忙说道:“王爷,您快快起来,奴婢来收拾。”立即跪在地上收拾碎片,回头吩咐宫婢拿扫帚来清扫碎屑。

    荣亲王拿起床边的白绢布,擦拭地上的汤渍。

    寝宫内,愈发的寂静。

    宁姑姑跪在地上,惊愕的看着荣亲王做着这一切。回过神来,夺过荣亲王手里的布满油渍的白绢布,吩咐宫婢打热水给他净手。

    “王爷,您快去歇息,奴婢来收拾。”宁姑姑将荣亲王请出去。

    荣亲王捻起袖子仔细再擦一遍,确定很干净之后。站起身,慢条斯理整理蟒袍,拂去袍摆的污渍,并未曾出去,而是看向太后。

    太后点了点头。

    荣亲王方才退出去。

    宁姑姑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吐出一口浊气,对太后说道:“太后娘娘,燮郡王来了。”

    太后眼底一亮,情绪激动,挣扎着要坐起来。

    宁姑姑扶着太后坐好,在她腰后塞着迎枕,嘴里说道:“太后娘娘,您不该在让王爷做这些事情,他如今是亲王,身份尊贵。服侍您是他的敬重,看在旁人眼里,只以为您是用权压人。”

    她总觉得荣亲王不安好心,他虽然是无权无势的王爷,依靠着皇上手下留情才安逸的活着,讨好太后很有必要,但是并不必要如同过往一般卑微。

    而且,皇上同母兄弟下场并不好,而他不过是一个宫女所生,身份太低微,却得皇上的器重。若说他没有一点手段,她并不相信。

    越是如此,想起他在太后跟前所做的重重,便越觉得毛骨悚然。

    太后似乎已经习惯,并不以为意。

    宁姑姑也不再规劝,她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多说便逾越了。

    倒一杯水,喂给太后喝下去,秦蓦进来。

    谢桥与常坐在殿外。

    太后目光灼灼,看向他的身后,眼底带着期盼。良久,不见有任何的动静,眼底闪过失望。张口一字一顿的问:“常…………”

    秦蓦看着太后,竟恍若隔世。

    半年未见,她灰白的头发如霜似雪,枯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架子。脸上的皱褶如深壑,颧骨高凸,眼窝深陷,不成人形。

    秦蓦眸光微微一动,回想起幼时太后对他的好来。除了谢桥一事,太后极为袒护他,并未对他说过一句重话。

    再深的隔阂,见到如此模样的太后,秦蓦心中针扎一般的隐痛。

    “常在殿外。”秦蓦握着她伸在半空的手,目光落在她内侧的手,已经不能动,萎缩的变形。“等她吃好了,我让容华抱进来给你看。”

    太后想笑,脸上木然,没有任何的表情。

    可他们依旧能够感受到她的高兴。

    宁姑姑许久不曾见到太后如此开心,心里泛起酸涩。

    “太后娘娘听闻您要来,今儿个多吃了半碗饭。”平日里只用半碗饭,有时候吃不下,只喝几口汤。

    太后看宁姑姑一眼,怪她多嘴,眼底的笑意却是如何也藏不住。

    宁姑姑笑着住口,退了出去。

    太后握着秦蓦的手,不肯放,紧盯着他不错眼。

    秦蓦知晓太后想要听他说一些常的事,捡着常一些变化,断断续续说给太后听。

    不过两刻钟,太后便等得不耐,想要尽快见到常,松开他的手,催促着他去抱常来:“去,要……见……常。”

    秦蓦掖好被子,起身去往外殿。

    谢桥细心的给常擦着樱桃小嘴,心里想着躺在床榻上的太后,陡然见到小小一团的常,心中百感交集。

    “桥桥,皇外祖母要见常。”秦蓦征询她的意见。

    谢桥手一顿,来时的路上,他们两个不打算抱着常给太后见。听闻秦蓦对太后的称呼,谢桥便什么都明白了,不忍他为难。何况,她都同意容阙抱了常,难道还不允许向来疼爱秦蓦的太后见一眼?

    “你抱进去。”谢桥将常递给秦蓦。

    秦蓦一怔,似乎没有料到谢桥不见太后。

    谢桥含笑道:“太后情绪不宜激动,我便不进去了。”

    秦蓦眸光一暗,谢桥催促道:“快去罢,留久了,常尿湿了,不舒适。”

    闻言,秦蓦抱着常进去,“等我。”

    谢桥颔首。

    太后见到常,精神异常的好,干枯的手指碰了碰常的脸颊,看着她与秦蓦七八分相似的容貌,很是欣慰,心中有一点遗憾,不能抱秦蓦的孩子。

    秦蓦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将常横放在她身上。

    太后搂着常,歪着下巴指着枕头旁边的木匣子:“给……常。”

    秦蓦收下。

    太后这才记起,似乎谢桥并没有来。抬头看向秦蓦,眼中有着询问:“容……华……”

    秦蓦缄默不语。

    太后只是中风,并不是傻了,她有何不明白?

    往日的恩恩怨怨,仿佛如昨,在脑海中闪现。太后红了眼眶,张口要说话,心中越急躁,便越是一句话说不出口。

    “哀家对不住她,你替我给她赔不是,容华很好。”太后磕磕巴巴,断断续续,将话说完整。

    秦蓦认真分辨,方才听懂她说的话。沉默片刻,略一点头,答应了。

    太后让秦蓦抱走常,眼中却有些不舍。

    她不知这一别,今后何时才能再见。

    “您好生养病,改日我带容华来见你。”秦蓦抱着常离开,太后拉住他的袖摆,轻轻的拉动着,秦蓦若有所觉,回头望去。便见太后眼底蕴含着泪花,深深地看着秦蓦,仿佛要将他刻进心里。

    仿佛这一别,便是阴阳永隔。

    临了了,她悔悟过来,生前种种过错。

    太后唇角颤动,告诫秦蓦:“荣亲王,提防他。”

    秦蓦这才回想起他来时,荣亲王满袖油渍的离开,面色冷沉,将常递给谢桥,寻来宁姑姑问话。

    宁姑姑将荣亲王所作所为,一一复述。

    秦蓦眉头紧促,若有所思。

    荣亲王极少来福宁宫,他对太后的态度,极为古怪,他并未曾放在心上。而今听宁姑姑的话,眼中闪过惊诧,荣亲王即便要隐藏实力,也不必要如此卑微。

    宁姑姑为他解惑道:“荣亲王的母妃之前在太后娘娘宫里当值,生得极好,心术不正,太后便安排她打点牡丹,她尽心尽力打点,花圃里的牡丹长势极好,各宫都知晓太后娘娘后院里的牡丹比御花园里的还要娇艳,竟有一株牡丹开出三色花。恰好有一回,太后去了太皇太后宫中,先皇正巧来寻太后,太后不在宫中,先皇便去了后院,见一见那株三色牡丹……”

    秦蓦皱眉。

    “先皇见到了荣亲王的母妃,她的谈吐,见闻,令先皇刮目相看。一来二去,便不知怎得爬上先皇的龙床,太后娘娘一直蒙在鼓里,直到她有了身孕。”宁姑姑怪异的笑了一声:“原本并没有什么,太后娘娘也并非狭隘之人,只要她原原本本说出来,太后娘娘必定会让皇上给她名份,可她却觉得太后娘娘会对她下杀手,使了手段,太后娘娘惩罚犯了错她,并不觉得有什么。谁知她是收买先皇身边的人,得知先皇回来太后宫中,被先皇撞见太后狠辣的一面,又因情绪激动而昏过去。她早已承了恩宠,先皇必定会寻太医,诊脉之后,便发觉她有孕,皇上封她为美人。”

    “后来太后娘娘方才得知,她只是设局,闹大到太后娘娘面前,让太后惩罚她。先皇问起,必定会如实相告。先皇一查,根本并无太后所言这一回事。她一边为太后娘娘求情,一边话里话外暗示皇上太后是得知她有孕,借故生事,为的就是处置她。先皇因此与太后生了罅隙,专宠她。”

    宁姑姑将太后与荣亲王母妃之间的恩怨道出来,太后当初并不是皇后,只是四妃之一。她仗着怀有龙种鸡犬升天,小人得志,对失势的太后落井下石,若非李妃,太后如何翻身?

    荣亲王的母妃殁了,太后对荣亲王,自然是折辱过。

    如此看来,荣亲王像极了他的母妃,惯会忍辱负重,心机深沉。

    “我知道了。”秦蓦理清了这中间的恩怨,荣亲王将他母妃的死,记在太后的头上。

    宁姑姑欠身,进去服侍太后。

    荣亲王的母妃,她一朝得势,自然是风光无限。可她根基浅,身份卑贱,除了先皇并无依仗。后宫之中,比她身份显贵之人,比比皆是。偏生又不是低调的主,得罪过不少的人。纵然她的死与太后有关,却只是间接关系罢了。

    太后对他只折辱过几回,他每一回遇见太后,都是极尽卑微,低微到尘埃之中。见他如此,太后看都不想看一眼,如何还会欺压他?

    却未曾料到,这一把年纪了,荣亲王见到太后,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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