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世家的没落

    第二十三章 世家的没落 (第3/3页)

时间!

    “嘿咻!——嘿咻!——嘿咻!——嘿咻!——”夜色中,三只戴着大红肚兜的灵狒狒,扛着一口漆黑的大缸断断续续在路上疾驰,咕咚咚气泡里冒出毕沙罗冷笑的声音:“这些小蚂蚁,还想逃出朕的手心?”

    领队的青狒狒连忙应和:“他们这是做梦,皇下!”

    老管家擦擦眼角:“车子马上就要准备起飞,大家可要坐稳了!”第二引擎的启动杆猛然被撑开,驾驶座周围面板自动翻出:地平仪、罗盘、高度表、空速表、针球仪、进气压、燃油量等十几个大小的表盘全部显露,方向盘卡簧撤去变成球铰操纵杆,左手边弹出总距杆,右手边弹出拉压手环,脚下升起脚舵;向小晚还没来得及惊讶,忽然发现自己两腿之间自下而上笔直升起一根粗壮的锥形传动杆支起顶棚的双排螺旋桨飞速转动,强烈的反吹气流在地面上扬起滚滚浓尘,后车厢展开自动伸出尾翼螺旋桨,交换器和齿轮变速箱的转动声咔咔微鸣,加长的林肯豪车片刻间变成一架将要起飞的直升机!

    “不要让他们跑掉!开枪射击!”哈莱特向一千治安军下令,子弹从枪管里打出射到车窗的防弹玻璃上瞬间划出密密麻麻的弹痕;驾驶室里的老管家打开配备的火力控制系统,三颗车载火箭弹从后备箱弹射而出在人群中轰然爆炸!

    哈莱特被爆炸扬起的灰尘扫得愤怒:“哼!你以为只有你有火箭弹吗?”

    “总务,看我把它炸下来!”一名肩扛榴弹炮的榴弹手瞄准直升机,他的话还未说完,身体和榴弹炮忽然化成一座冰雕——

    “你的对手是我!只要有我艾路华在,休想跨过这道坎!”艾路华冰河戟剑指哈莱特,四阶冰封之力沿着地面斩出一条咆哮的冰龙瞬间吞掉哈莱特的身子,哈莱特化为一座目瞪口呆的冰雕,治安军怔怔愣在原地;强烈的疲劳涌上心头,艾路华忍不住拄着冰河戟,屈膝蹲在地上喘息:“果然是老了,用了这么点灵力就开始疲劳,还是年轻时候好!”

    “艾路华,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不是你疲劳,而是我让你疲劳!”艾路华惊恐回头,冰雕忽然融化成一滩水浇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哈莱特正看着自己邪笑:“怎么,吃惊了吗?本以为我哈莱特就是一个靠逢迎谄媚上位皇下身边的庸臣,想不到我竟然也隐藏灵力?不要狂妄自大太瞧不起人!就算是傻子仔细想想也知道,我哈莱特如果没有一点手段早就被仇人做掉无数回、又怎能在这血雨腥风的时代爬到位极人臣的位置!”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涌上心头,艾路华砰一声半跪于地:“好一个阴险狡诈的宦臣!”

    “嘿咻!——嘿咻!——嘿咻!——嘿咻!——”夜色中,三只戴着大红肚兜的灵狒狒,扛着一口漆黑的大缸断断续续在路上疾驰。

    咕咚咚气泡里冒出毕沙罗焦急的声音:“还差多少距离?”

    领队的青狒狒连忙应和:“很快就到了,皇下。”

    “爸!”艾琳隔着直升机玻璃焦急;向小晚叹息:局势胜败已定,华叔输了,看着驾驶舱座椅下长长一捆绳梯,忽然抓住师可可一只手,贴近师可可的脸追问:“待会你愿意为我做一件事么?”师可可脸红,慌得像只不知所措的小兔子:“什,什么事……难道你……”向小晚把师可可壁咚在座椅上:“不错,我想要你做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可能会彻底透支你身体,甚至严重到让你几天下不了床,你肯答应我么?”

    师可可的脸烧得像个火炉,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回答:“嗯,看在你真心求我的份上,就答应你一次。”

    向小晚撤下手,敲了一下师可可的丸子头作为奖赏:“真是我乖妹子。”

    地面上,艾路华甩着冰河戟却使不出任何灵力,脸色焦急。

    哈莱特面露得意:“不是我哈莱特阴险,要怪就怪你你过于大意:以前在拉瓦尔,我也曾经被人称作大名鼎鼎的『封灵人』,凡与我直接或间接接触的灵者都会被封灵,封灵期间内不得使用任何灵力,六阶灵者封灵一分钟,五阶灵者封灵一小时,四阶灵者封灵一天,三阶封灵一个月,至于二阶一阶,哼,只要我摸一摸几年之内都是废人!”

    五阶灵力从身上爆发出来,哈莱特摆出一副斗鸡眼邪笑:“你刚才竟敢对我直接使用冰灵力,却反而被我封灵了,现在成了一个毫无灵力的废人;艾路华,你胆敢协助帝国重犯逃亡,妨碍治安,还不束手就擒!”

    艾路华猛然站起来:“封灵了又怎样?旁门左道!就算你能封得住灵力,你又怎能封得住我手中这杆戟!”

    快如闪电的冰河戟忽然毫无征兆愤然射出!哈莱特大惊失色,连忙下意识躲闪,好在成功避开了心脏,不过转眼一看:戟头却在瞬间穿透了自己的掌心!剧烈的疼痛感忽然袭来,哈莱特一边惊叫一边在地上打滚,好一会才拔出手掌的戟头,躲到了治安军身后,恶狠狠盯着艾路华:“把这群帝国的叛徒全都给我杀光!片甲不留!”

    治安军得令,近身战直接舍弃火枪抄刀迎敌;艾路华也拔出备刀,带着世家的两百名特警毫不畏惧:“十年前,当这群魔鬼霸占江茗的时候,风水世家本应该为保卫江茗而奋战,这世界上只有战死的英灵,没有打不败的恶魔!然而上代家主为了大义选择苟且隐忍,可十年后,这群魔鬼已然猖狂不止,隐忍只会让它更加肆无忌惮,这时候我们已经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江茗本来就是我们的,该到我们反击的时刻了!正义本来就站在我们这边,该到我们驱魔除妖、惩恶扬善的时刻了!”

    风水特警立即得令,各个虎虎生威架起刀剑迎面冲入治安军厮杀。

    “嘿咻!——嘿咻!——嘿咻!——嘿咻!——”夜色中,三只戴着大红肚兜的灵狒狒,扛着一口漆黑的大缸断断续续在路上疾驰。

    咕咚咚气泡里冒出毕沙罗不耐烦的声音:“还没到吗!”

    青狒狒连忙应和:“马上就到了,皇下。”

    妖艳的一轮红月躲在乌云中诡笑。

    愤怒声、抵抗声、嚎叫声、刀剑对撞声、尸体砰然倒地声不绝于耳,到处是都是凄惨的景象;血拼中,摒弃了灵力的风水特警在人数上不占优势,地上堆满了特警和治安军的尸体,艾路华心急如焚,想要以一敌五杀出一条血路,僵持中却忽然被一个治安军背后捅了一刀,艾路华嘴角渗血,脸色痛苦不堪,但还是反手一刀砍杀背后的捅刀者,可再转身时,却发现面前胸部已经被刺透五柄长矛,艾路华狂喷一口鲜血。

    向小晚吃惊。

    “爸!”艾琳流泪,隔着冷冰冰的防弹玻璃窗拍打,直升机在空中越飞越高;艾路华猛然撕开自己宽大的外衣:那干瘦的胸膛上竟然绑满了液态雷管!

    八百多治安军吓得立即后退;插着五柄长矛的艾路华抓着雷管红线,艰难转过身体,两眼呆呆望着天空中的直升机,露出慈祥的微笑。

    世界忽然安静下来,静静倾听一个孤独的父亲在诉说自己的心声——

    据说人在临死的时候,一生的记忆会在脑海中全部浮现:

    六岁那年,我才华绝伦,以三阶冰封灵力为村民击杀一头残暴山熊,被誉为世家的未来明珠;十六岁那年,年轻气盛的我继承世家公子的名号,立志以毕生信念来追寻公平与正义,铲除世间一切邪恶,追寻彻底消灭贫穷、歧视、犯罪、战争的世界;十九岁那年,我遇到了蠢笨但却不甘平庸的富二代鬼谷良和聪明伶俐的卫雅,他们成了我朋友;二十四岁那年,卫雅意外怀孕,不负责任的男人消失,我把她娶进门做妻子;二十五岁那年,我们有了一个天使一样可爱的女儿琳琳,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七年;三十二岁那年,拉瓦尔人入侵江茗,卫雅被捕,我在桃源岛手刃生父,收养弦伯做义子;三十三岁那年,我没能保护好卫雅,被毕沙罗虐得体无完肤,眼看着卫雅去世,光明社解散,世家被血洗;三十五岁那年,我没保护好鬼谷良一家,又一次被麦哲伦虐得体无完肤,眼看着挚友妻离子散。创世神说,一个人的人生只能承受两次相同的失败。两次失败让我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我开始反思:一心想要守护正义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当一个人想要同时守护两种东西的时候,他就的实力就会软弱一半;而只有为了正义不惜牺牲自己的灵魂,才能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于是我抛弃灵力转战官场:即便我曾经是一个刚正不阿的男人,即便我此生最厌尔虞我诈阿谀奉承,可我已经失去了卫雅,失去了鬼谷良,不能再失去琳琳,我无可选择,必须走上这条道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换取钱财、势力、名誉、地位,一直走到今天,本以为自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答案,想不到又一次失败了——可唯独这一次失败是最开心的,因为在这一次,我所要守护的东西,终于牢牢守护住了!

    世界忽然在这一刻静止。

    雷管红线崩断拉开,巨大蘑菇云夹带着暗红色火焰直冲天堂!

    艾琳泪如泉涌,画面在一瞬间被定格成永恒:第一次数学考一百分被父亲摸着头夸奖,第一次被父亲推着学会骑洋人的自行车,第一次领悟到五阶灵力用桃木剑退治虫妖,第一次听父亲教世家的风水古训:为守护江茗而生,为守护江茗而死,纵然失去了灵魂之所,也要永生守护江茗、把守护江茗的丹腔热血抛在江茗的天空!

    直升机被爆炸的冲击摇得左右震荡;老管家临危不乱、迅速调整各螺旋桨角度、以最快的速度向远方逃离。艾琳已经晕过去了。卫莎莎躲在她怀里偷偷流泪。师可可满脸疲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倚在向小晚肩膀上睡觉。向小晚更是脸色苍白满头虚汗,顺着窗外向地面上望去:除了那剧烈的爆炸火焰和浓烟,还有一副更加吓人的场景:三只狒狒用轿子正扛着一鼎巨大的黑缸向爆炸中心嘿咻嘿咻赶来,黑缸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破水而出正面无表情盯着自己——正是六阶的空间操控神毕沙罗!

    向小晚远远看着毕沙罗,看他只是立在原地并没有施展什么法术,猜测多半是因为距离太远,已经超出他的攻击范围外,而且看来毕沙罗也不能连续无间断进行空间跳跃,每两次空间跳跃之间必须有一个落脚点,向小晚这才稍加安心,看来在两小时之前,哈莱特在知晓自己这一行人的行踪后做了两件事:一方面让人通报毕沙罗自己的行踪,另一方面自己带着一千治安军想办法抢先立功;如果没有艾路华用生命换来这分秒的时间拖延,那么此时此刻,或许正与哈莱特争执不休而来不及上飞机的自己这五个人将正好会被毕沙罗抓个正着!换句话说:没有艾路华的牺牲,后果将不堪设想。

    死者走了,留给生者无法挽回的痛苦。向小晚给艾琳披上外套,这个女孩承受了太多,应该让她睡安稳舒心的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