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屠龙岗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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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屠龙岗之殇 (第1/3页)

    圆圆的木轱辘在泥泞蚰蜒的小路上滴溜溜地转,一身草鞋褴褛的四五千人难民队跟着几辆牛车正在向西侧边境缓慢前行;人群前方,走着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轻男人:清瘦的身躯,宽阔的肩膀,麻布褂子上打着方格子补丁,背后背着的不是箭筒、而是一串串长竹签串成的丸子,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神懒洋洋发呆,嘴里叼着一串丸子;男人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六岁女孩,同样穿一身麻布袋编制的粗衣,水灵灵的丹凤眼,圆滚滚的丸子头,一双手拽在男人麻布褂子上被拖着向前走,正是师可可:“晚哥啊,我走!不!动!了!”

    向小晚从身后拔出一串丸子嚼在嘴里:“走不动就去坐牛车。”

    “坐牛车我晕车。”师可可摇着向小晚的麻布褂子,脸色央求道:“从早晨就一直开始走,脚都断了,昨天晚上又没吃晚饭,每走一步就看见天上冒出许多金星星……”

    “骗子,哪有做牛车晕车的。”向小晚懒洋洋训斥师可可:“早就告诉你晚上要多吃点,偏偏要减什么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师可可啪一声摔在地上,脸朝地摔了个狗啃泥。

    “糟糕!”向小晚回头,连忙扶起师可可,拍拍她脸蛋:“傻丫头快醒醒,晚哥胆固醇容易高,别吓晚哥哈!你不是说自己是个勇士吗,怎么还没打怪就先扑街了?”

    满脸尘土的师可可把头蹭在向小晚胳臂上:“晚哥,我要挂掉啦!血量值哔一声清零!魔法值哔一声清零!你别先管我了,独自一人,向那远方的幸福前进吧……”

    “说人话!”

    “晚哥我脚扭了,你能背我吗?”

    向小晚撩开师可可裤腿,细白的脚踝没有一点扭伤迹象;师可可慌忙解释:“不是骨头,是伤到筋了;筋在骨头里面,你看不到的,是筋!”

    向小晚狐疑鄙视盯着师可可,转身走开:“只有猪才会上你的当。”

    师可可一动不动坐在原地。

    向小晚走了许久不见有人追上来,心一软回头:师可可一个人孤苦伶仃倒在地上,一双水灵灵的丹凤眼泪汪汪可怜巴巴地地看着自己。

    “真拿你没办法!”向小晚撇嘴叹口气,回过头,拿下背着的丸子串,蹲下身:“上来!敢不老实,就把你丢在路上!”

    “我大碗哥最好了!”师可可嘴角挂着美滋滋的坏笑,一转身窜上向小晚的后背:“其实我是为了配合今天的难民形象,才故意饿的肚子!”

    向小晚吐槽:“那你辛苦建立起的形象全被这一堆丸子给毁了:有哪个难民背着丸子串,一边走一边吃?还吃的那么开心?”

    沁茶催促:“快点把丸子吃光,要出边境了,吃丸子容易引起怀疑。”

    师可可一听见沁茶说话就满脸不高兴:“吃丸子怎么了?难民都要饿死了,偷几串丸子吃有什么不对?倒是那牛车里藏的三口棺材,才容易引起怀疑!一旦被查出来,还以为我们是走私古董的盗墓贼呢!”

    “我们本来就是盗墓贼。”同样无精打采的眼神,淡淡的眉毛如同巧匠勾画,脸庞的棱角和轮廓彰显出男人的气质,弦伯走在队伍最前方:“这次我们光明社全员迁徙难免会引起拉瓦尔人的怀疑,所以才有设立双重骗局的必要:首先伪装成难民,并混在真正的难民中,以便躲过边防军的过境盘查;一旦被拆穿,就要立即转为第二重骗局:承认自己是越王墓的盗墓贼,并设法用钱财贿赂平息事端,务必确保棺材安全运出江茗!”

    “棺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师可可问。

    “马上就到边境了。”弦伯停下脚步,向远处驻望。

    绵延起伏的山峦如一条巨龙盘卧在江茗的大地上,翘首以待的龙头雄姿威武,俯首遥望着万亩平原,只是在脖颈处硬生生被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斩断,南北扩散的水汽被峡谷的绝壁所遮挡,幻化成雾,谷底一潭溪涧自东向西流淌,在下游汇聚成十三江,溪涧上游几百米处便是拉瓦尔边境通行门。

    向小晚看着这云雾缭绕的景色惊奇:“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此险恶。”

    “是屠龙岗。”沁茶也停下脚步解释:“据说在古时候这地方原本住着一条恶龙,经常对人类兴风作浪,后来一位上仙从这里经过,听到了人的诉苦,于是趁着恶龙睡觉时一剑斩掉它的头,恶龙化为山石,然后就有了屠龙岗。”

    “就在这。”手指在虚空中来回指点,仿佛在下一盘精心布置的棋局,弦伯睁眼:“沁茶,暗中通知我们的人在原地稍作休息,这样一部分急着赶脚程的难民自然会先行一步,正好为我们探一下路;沐芽,用残光眼观察一下通行门处的情况。”

    沐芽撑开一顶帐篷钻了进去,双手结通天印,瞳孔化为两颗散发着绿光的宝珠,身体周围浮现一对两米大的半球灵体,仿佛如两个巨大的雷达接收器在帐篷里嗖嗖回转;几个人跟随着钻进帐篷,灵力在狭小的空间里扩散涌动,远方的景色在灵雾中逐渐化成真实:

    先行的千余难民已经到达通行门处;高大的大铁门紧闭,只给进出边境的商人留下小门进进出出;城门下矗立着十几名边防军,一个长官模样的女子正坐在桌椅前核对进出人员登记账簿,旁边的登记员手拿着钢笔,一边登记一边审问:“后面的,怎么有这么多乞丐!你们是什么人!家住哪里!为什么要出境!”

    一位衣着破烂的老农背着破布行,囊颤颤巍巍诉苦:“军爷啊,我们这几千人都是西姆区附近的农民!实不相瞒:前些日子,西姆区大洪水把我们的土地全给淹了,十三江改道,土地就这样活生生没了,到帕里斯宫殿前告御状没有一点用,帝国不给我们发新土地,其他区又不肯接纳我们这些难民,说我们白吃白喝拖后腿!我们无处可去,又不能坐等死,听说内地土地广阔人人都有田种,于是就打算出境,去那里当农民。”

    登记员和旁边的女长官对视一眼,又转头问道:“你们总共有多少人?”

    老农想了想:“这个,总共有五千多人的样子,后面还有四千多人,走得累就休息了;我们这一千多人身上带的粮食不多,实在着急出境,就先过来了!”

    登记员看看女长官,女长官点头。

    登记员于是喊道:“后面是难民的,都跟随我来!”

    老农脸色激动:“是让我们出境了吗?谢谢军爷!军爷您真是大好人!”

    登记员一言不语,带着一千多难民,并没有出门,反而走入边防队的练兵场:数千拉瓦尔大兵手持枪械给惊慌的难民们戴上手铐:“都安静点!现在是非常时期,全部送回帝国所在州区逐一确认户籍人口,盘查完了自然送你们出境!”

    女长官放下登记簿。

    登记员跑过来一脸谄媚:“安娜大人!我做得怎么样?”

    “边防官大人,您做的很好。” 安娜嘴角挂着神秘的笑:“光明社的人很可能混在这些难民里面。严加看管,仔细调查,一旦发现,立地格杀!”

    不远的山头帐篷里,弦伯睁开眼:“这下麻烦了,边境被军方抢前一步,肯定是混不过去了,过境计划需要全部重新定制一遍。”

    “抱歉!你们这里有可以吃的东西吗?”帐篷里突然闯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上身破烂麻衣,下身穿着布条一样的囚裤,大腿上的黑黑的汗毛如同森林般茂密。沐芽瞬间收起残光眼,五人同时瞪着眼前的男人;男人感到了目光中的不善,于是挠挠头:“抱歉!可能是我走错地方了,我什么也没看见……”

    “这是个拉瓦尔人!”弦伯吃惊。

    一杆来福枪已经指向男人的后脑勺。

    男人脸色窘迫,缓缓转身,举起双手;沁茶一手持着来福枪,另一只手对男人搜身:一个金灿灿的将章从男人胳肢窝里掉出来,砸在地上——这人至少是个少将!男人脸色胆怯:“这不是我的,是我偷来的!我对灯发誓!”

    一双手铐不由分说拷上男人的双手。

    男人恐惧,对着帐篷外大喊:“小安娜,快来救救我!”

    帐篷所处的土地忽然隆起,土包破裂之处帐篷被扯飞,巨型树怪牢牢绑住男人升到高空而后狠狠摔落在地面,脚旁站的,正是脸色嗔怒的安娜:“上将!您真是个蠢货!侦查这种事交给侦察兵来做就好了,您是上将,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职责吗!”

    沁茶吃惊:安娜身后,四万拉瓦尔大兵荷枪实弹正从通行门处赶来!

    难民们惊恐四散,剩下的两千多光明众亮出刀枪;弦伯望着黑压压一片大兵脸色不安,手持对讲机:“敌众我寡,不宜正面冲突,立即全员后撤!”

    安娜一手拎着乔治,一手高举黄金手枪,对着身后赶来的四万大兵下令:“光明社已经近在眼前!他们只有两千人,速速冲上去全部诛杀!”

    乔治脸色焦急大喊:“且慢!光明社狡诈多端,小心有埋伏!”

    骑了一匹骏马的威廉向前冲杀:“上将,嫂子说得对!光明社已经近在眼前,看我分分钟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就去喝你和嫂子的喜酒!”

    “上将!您是我们的将军,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挫败己方的士气!”队伍中另一个拉瓦尔大兵也跟上去,不忘回头嘲笑:“我看您是在监狱里待得太久了,连军人的勇猛都忘记了!”四万拉瓦尔大兵如一群黑压压的蚂蚁狭窄的山路上驰骋,前锋如狼似虎扑向光明众的队尾,白马威廉如同英勇的王子,长枪所过之处,落在后面的难民如同蒲苇满地扑倒。

    弦伯脸色仓皇大喊:“撤退,火速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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