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世界的主角
第八章 世界的主角 (第2/3页)
力的重力阵,满头虚汗,半跪在地呼呼喘气。
钢枪落在地上。
麦哲伦走出深坑,盯着师可可:“刚才这一击的威势确实很厉害,废掉了孤的双臂,你可以十分自豪了;但孤说过,光凭这样还远远不够!”
师可可抬头。
麦哲伦用右脚把自己的左臂踩在地上,一张满是疤痕的脸痛苦扭成一团:奋力拉扯中已被烤熟的手臂从肩部脱落,新的手臂从断口处快速生长出来:和原来一模一样。
师可可震惊。
麦哲伦又用左手扯断右臂,毫发无伤站在师可可面前:“孤是神,有不死之身!”
“怎么会这样?!”师可可瘫坐在地上,青黑的额头露出满心不甘:“这样周而复生,怎么可能打赢?不会的!世界上绝不会没有毫无缺陷的能力,一定有什么弱点!你一定故意藏着某种弱点!我一定能找出来的——”
“没有弱点!”麦哲伦盯着师可可,既不像开玩笑,也不像说谎:“如果存在弱点的话,那就不是六阶了!确实,世界上没有毫无缺陷的能力,但缺点本身是可以一点点改正,就像人类可以在错误中一点点进步。今天孤不妨把‘再生能力’的秘密告诉你好了:三阶的再生能力者其实只能再生四肢,四阶的再生能力者可以再生五脏六腑,五阶的再生能力者可以再生大脑,至于六阶的再生能力者,即便是毁灭了全部肉身依然可以化为舍利子——换句话说,那就是永生不灭!现在,你还认为孤自称神是在夸大其词吗?”
师可可又一次感到重大挫折,眼神绝望失神:“为什么唯独你可以成为六阶灵者、别人却不能?是你太幸运了,还是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幸运?”麦哲伦苦笑着闭上独眼:“孤宁愿不要这样的‘幸运’!你可知道:只要灵力还在,孤就能无限再生,但那断臂残肢的痛苦感孤一分也不比正常人少!!每一次再生,孤都感到神经在撕裂、疼痛得难以忍受,特别是三天前那小子活活把孤扔到钢水里烧成舍利子,你知道吗、那时孤所感受到的痛苦和一个被活活烧死的普通人没任何两样!那是把一分一秒的时间拆分成一万份来熬的痛苦!那是让孤永世不得安宁的痛苦!”
麦哲伦深深陷入沉思:“十几年前的孤还只是拉瓦尔的一个师长,在一次远征任务中被一个女人迷惑,可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成了敌军的阶下囚!孤惊恐、孤慌张,那时孤只有三阶灵力,你知道他们对区区三阶灵力的孤做了什么吗?”麦哲伦不等任何回答:“他们毁了孤的容貌、挖掉了孤的一只眼睛,但如果就这样结束还好,可事实远比这更糟:这群畜生竟然以砍掉孤的四肢为乐!如果四肢不能及时再生出来,孤就成了一辈子没有四肢的怪物!孤惶恐、孤害怕,为了不让自己残废,孤每天拼命吃饲料,这样才能补充损失的细胞,可孤越是拼命地把手脚长出来,这群畜生就砍得越嚣张!八年!整整八年!从孤身上砍掉的血肉腐烂了整整一个峡谷!终于有一天!终于有一天,创世神开了眼:孤的灵力一举突破到六阶——是无人企及的六阶!是摆脱生死轮回的六阶!于是,孤挣脱了禁灵锁链,掀翻了监狱,一夜间宰光了整整一万多号人!你这个不知世事的小丫头,现在还觉得孤幸运吗?!”
冥冥中,撒旦在黑暗中低鸣:世界没有错,错的是弱小!
师可可满脸青黑,腿脚发软跌倒在地,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她知道,此生此世,自己决不可能再战胜麦哲伦,并且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战胜他——如果说是命运让一个人进化得如此强大,那么毫无疑问,麦哲伦已经站到了尘世的巅峰:那是无人企及的高度、是王存在的高度、是肆意俯览世界的高度、是大千世界中仅次于神的高度!
但如果事实是这样,那自己这段扭曲的人生又算什么?弟弟的死、母亲的死、父亲的死又算得上什么?在乱世中默默承受七年痛苦的凤凰区又算得上什么?手中这份弱小的万有引力所存在的意义又算得上什么?
冥冥中,撒旦在黑暗中低鸣:“世界没有错,错的是弱小!灵力存在的意义不是被奴役,恰恰相反——是反抗!以你的灵魂为代价,反抗世界吧!”
地狱的大门恍然开启。
师可可目光麻木:“我到底该怎么办?”
“像你弟弟一样:以灵魂为祭,抛弃人性,化身撒旦,化身恶魔。只要你成了恶魔,就可以不计一切手段达成你的心愿,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你;只要你跨过这座门,你与吾辈之间的契约就会达成!吾辈可以帮你吃掉任何一个人!”
师可可盯着门里的黑呼呼的世界。
撒旦催促:“如今这个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阵阵阴风从地狱之门呼啸涌出。
师可可忽然眼泪如泉涌,生的欲望在心中千万不舍,但终于还是笃定决心,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一步步迈向地狱:“好!撒旦!你听好了,我要你帮我吃掉麦哲伦,让他从来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这样,我的爸爸、妈妈,还有白痴丸子,还有凤凰区的所有人就都能得救了!如果你想要我师可可的灵魂,那就尽管拿去好了!”
阴风在天地间怒吼。
“那就快点跨过这座门吧!”撒旦急切催促。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让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即便是这个世界的你们不记得我的存在,可我对你们的爱不会减少一分。”师可可擦干了眼泪,一脚刚要迈入漆黑的地狱,忽然被迎面而来的一个脑瓜崩狠狠弹倒——地狱里走出来一个身影:
清瘦的身躯,宽阔的肩膀,银色的头发被风吹打,懒散的眼神下,面容清秀而俊朗,身后背着一把修长而漆黑的镰刀——竟然是向小晚!!!懒散的眼神如同久违的鱼丸般温柔,成熟而嘲笑的口吻倍感怀念:“哟?傻丫头,你对谁的爱不会减少一分?”
师可可呆住,看了向小晚足足一分钟,才渐渐捂着嘴流泪,胡乱捶打着向小晚的胸膛:“大骗子!大骗子!你个白痴丸子跑到哪去了!害得我好一阵担心!”
地狱的狂风狠狠吹刮着两人的衣角,阳光照耀着向小晚的面庞。
向小晚用手轻拍师可可的头:“我这是刚从‘地狱三日游’回来,地狱简直太恶心了,一秒钟都不想多呆,于是背叛了维多利亚,答应了死神的条件,偷偷跑回来了。”向小晚的眸子明亮,看着小傻瓜一样的师可可。
光明从两个世界之间的缝隙间呼啸而过,赶走了世间的阴暗。
纯净的世界里,到处是盛开的光。向小晚眸子间的温柔如同金色的螺旋线,在这个平凡的世界里交织,如此安静,如此温暖。
撒旦消失不见,地狱的门也消失了。
师可可睁开眼,又一次回到了现实的世界:此时此刻,皓月当空,银河闪烁,十字架上除了一柄亮晶晶的钢枪之外什么也没有,横七竖八的刀枪插在地上生锈,泥土散发着芬芳,山泉冲碎了岩石从地下冒了出来,汇成涓涓小溪,漫山遍野的野花铺满了这片土地。
月色之下,大地之上,一架纯白钢琴在独自宁静。
麦哲伦依然如同高大的帝王般站在师可可面前:“怎么,终于睡醒了?与别人战争的时候竟然因为灵力不济而晕倒,虚弱到这个份上,还妄图与孤争斗,真是可笑之极!”
师可可低下头:“是我败了。尽管有千千万万个不甘心,但终究还是败了,我斗不过你,斗不过拉瓦尔,斗不过命运,是我师可可败了。”
“可可,不要轻易言败。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总要试一试才会知道结果;虽然目前的我们凭借单打独斗确实都不能战胜麦哲伦,虽然我们妄图向一个远远高于自己能力的目标冲动地挑战、然后像丧家之犬一样落败,这一切似乎确实看起来很可笑——”向小晚懒散而强硬的声音从月色下传来:“但是,那个像傻瓜一样拘泥于这一切、始终难以摆脱这一切的麦哲伦大叔就不可笑吗?明明这么一大班年纪,还对一个花季少女念念不忘,一个老人家有一张如此厚的脸皮、大言不惭地做出这样无耻的事难道不可笑吗?!”
麦哲伦大惊失色,一双独目慌慌张张四处搜寻向小晚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在月色下孤独地矗立。
“是谁在说话!是向小晚?!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你已经被在十字架上被钉了三天三夜,你已经死了!”麦哲伦平稳了气息,睿智的思考让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军立即变回了原本的冷酷:“孤知道了,你是亡魂吧!哼!人鬼不能共世!既然死神这个家伙老到连一个亡魂都带不走,那就只好由孤这个不死之神来处理!”全六阶的恐怖灵力从麦哲伦身上瞬间爆发出来,天地昏然变色,月色和星河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是亡魂向小晚,而是被钉在十字架上三天三夜的复活向小晚!老麦,束手吧!称霸世界的帝国大梦只是水中幻影,从诞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破裂!”彼岸之钟上升浮于空中,堪比三千亩热带雨林的磅礴生机又一次开始注入,万里高空直泻而下的银色灵力在席卷迸射,一举打破了昏暗的乌云,月光在躁动的狂气下如同水影一般愈发虚幻。
“来了!来了!”师可可攥着拳头,一颗心砰砰直跳:“我大碗哥来了!”
麦哲伦大怒:“让孤束手?可笑!区区一个手下败将!跟孤比,你们都是弱者!”
“不错,我们只是这个世界微不足道的弱者,我们不否认:在这个世界上,即使在最初的那一刻人人生而平等,但随着个体的成长,人与人的能力终究会展现出大小之分,这种区别和差异终究会反作用于社会:如果人在能力上存在着差异,那么权力上又怎么能做到平等?不要做梦!——历史想要进步,社会想要进步,权力就必须与能力对应起来,由此造成的差异和歧视既是一种痛苦、同时也是一种鞭策社会运转的动力,人与人之间在达到乌托邦的理想世界之前是永远无法做到真正的平等——但我们具有正视这种残酷的勇气!正是因为世界是残酷的,所以世界才会运动,世界才会进化,世界才有余地变得更加美好,我们不否认这种不平等正是真理的进化的必须品,但是!!!——”
月色下,银色的光子围绕着彼岸之钟像沙一样汇聚,向小晚浩然的声音从飘渺中震荡:“但是,即使是作为弱者的我们,也有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去的权利!强与弱是相对的,在任何一个世界、任何一个社会、任何一个角落都有我们弱者的存在,在不完全的社会形态里,我们弱者会、且必然会存在!仅仅是因为在某一方面比他人的弱小、就连同原本应有的权利都抹杀掉?一直到最后,当这个世界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世界就‘完美’了吗?这样的想法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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