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三老论政

    第九十八章 三老论政 (第2/3页)

马,即吩咐诸人:“田父长者,不可以人、马惊扰。你们不必跟我进去,且在门外相候。”

    周仓诸人垂手应诺。

    田熙、周澈二人进入院中。田熙入内禀报,不多时出来,说道:“家君请周君登堂。”

    走完了一套主人迎接客人登堂的礼节后,周澈进入堂中。

    堂内除铺陈了几面坐席、放了几个矮案外,别无长物。东边临窗的席上跪坐着一个高冠博带的老者,正就着阳光观看手中的简牍,听到周澈他们进来了,轻轻地将竹简放下,抬起了头。

    周澈拜倒在地:“在下周澈,拜见田公。”

    “快快请起。”这老者便是田熙,他打量周澈,笑道,“吾有痹痛,每至寒气盛时,便腿疼难伸,不良于行,故未能亲迎周君,请毋见怪。”——痹痛即后世的类风湿关节炎。

    周澈了然,心道:“时人皆席地而坐,这田宽年纪大了,又收有弟子,平时需要席地教授,接触寒湿之气多了,少不了会落下疾病。”关切地说道,“‘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此疾是因感染了风寒湿气。如今深冬,又刚雪过,地气潮冷,田公,与其做席,何不胡坐呢?”

    “阅牍研典,是向先贤求传授。吾每开卷,必先沐手、再拜,正襟危坐尚嫌不恭,焉能胡坐?”田宽面貌清癯,三缕长须,颇有威仪,这几句话说得甚是正气凛然。

    周澈惕然再拜:“小子失言,知错矣!”自称“小子”,以晚辈自居,把姿态摆得很低。

    田宽很满意他的态度,笑道:“周君请入席。”待周澈脱去鞋子,坐上西席,整好衣袍后,他接着说道,“吾昔年为吏时,与君家‘子居先生’见过一面,不知君与‘子居先生’怎么称呼?”

    “乃我族父。”

    田宽颔首,心道:“秦波离任前对吾说,说这个周澈虽与‘周氏五龙’同为族人,共居一里,但较为疏远,看来说得不错。”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就小看周澈。毕竟,周氏的名头在那儿放着,就算是一个边远的支脉也远非他这样的乡野小家可比。

    ——想当年,他兢兢业业,悬梁刺股,苦学多年,自觉有成,借助师家名,出为县吏,平狱断案,无有不明,县乡称颂,却缘何一直得不到升迁?不就是因为他出身寒门,没有背景靠山?眼看着一个个有背景或靠山的同僚相继升迁,平步青云,而自己却久困不得寸进,他心灰意冷之下,辞官归乡,没想到的是,却因平时断狱公平,得了乡民的拥戴,竟被举为三老。

    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就已经佩戴印绶,成为百石吏,虽然恭谨,却亦难掩其勃勃英气的周澈,再对比在斗食吏的位置上蹉跎至老的自己,他暗叹一声。两腿关节又在隐隐作痛,他拂起袖子,把手放在膝上,按了两按,笑道:“君族博通五经,闻君少从周氏私塾,想来定已承继家法了?”

    “澈天资顽钝,愧对家学,虽学习十余年,至今不过略知而已。颍川阳翟郭氏,天下律法名家,田公出其门下,尽得其法,囊日为吏时,平冤断狱,阖县称颂,以为神明,今归乡里,教诲晚辈,传授家法,敦化风俗,息一乡之讼。澈仰慕之极。”

    田宽笑了起来,想道:“听秦波说,他所以能任职亭部方三月便迁为乡有秩,是因闻警飞驰,夜击群盗,县君因称其为‘潜龙’。吾本以为他会是一个鹰扬虎视之人,却不料似个谦谦君子。”

    田熙奉上热汤,旋即侍立在田宽席后。

    田宽端起木椀,饮了一口,润润嗓子,不再与周澈客套,改而正色说道:“君今下车伊始,便来见吾,可是为政事而来么?”

    “一则仰慕田公高德,二来确也是为政事而来。”

    “君治横路三月,民皆称善,可称仁。深夜闻警,驰援文庄,可称义。雷霆击贼,救部民于兵火,可称勇。又尝使许阳焚债券,近又让功于秦君。子曰:‘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诗》云:‘显允君子,莫不令德’。君可谓仁勇君子。今来吾乡为有秩任乡长,必有良策施政,吾愿闻之。”

    “澈非本乡人,虽在横路当了三个月亭职,但熟悉的只是一亭之地,便如管中窥豹,并不知别亭人情。今来乡寺,就似盲人,眼前皆黑,不知从何下手,正想请教田公。”

    周澈的态度很诚恳。

    田宽见他恭谨,也不藏私,直言说道:“往昔秦君在时,施政宽仁,不扰百姓,民皆乐之。你可以沿用他的做法。”

    “是。”

    “不过有一点,秦君做得不好。”

    周澈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问道:“请教是何处?”

    田宽略微沉吟,这次却没有直言相告,而是问道:“君虽非本乡人,但既来吾乡为有秩任乡长,且又已在横路任职三月,应该对本乡的大姓有所了解?”

    “澈闻:本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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