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血染索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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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血染索巴拉 (第1/3页)长夜已尽,皇帝的意大利盟友们召集起各自的亲随和男爵,带着酒意的伯爵们咒骂着发号施令,雷鸣般吼叫着,他们的城堡总管和马厩总管们如回音应响,连续发出高昂的传令声,穿透了四下的喧嚣,节制麾下众军沿索巴拉北原的大道列阵。
新一轮进攻即将开始,清风吹过锁甲的链环,拂过金色的发辫与发亮的旗帜,这必是一个改变众多生灵命运的日子,世袭贵族到低阶步兵无不受到影响。他们将编织死亡,也会被死亡编织,当盾牌变成假腿,长矛化为拐杖,往昔的战争荣耀被岁月遗忘,幸存者仍将感谢命运的慈悲,慨叹逝者的不幸。
重甲骑兵的沉重锁甲折射出令人生畏的光芒,而这些铁猛兽的对面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挡住了他们七次进攻的女人。
这一切终将改变。
或许是受那面圣彼得战旗的影响,骑士们拉下了钢铁护面,仿佛不忍心面对接下来的场景:帝国和信仰,今日必有一个阵亡。领主们早已斩断了和托斯卡纳女边伯的附庸纽带,但这还不够,他们的旧主身后曾站着一位教皇,而他们是意大利人,他们的士兵也是意大利人,这意味着教皇比某个自称为皇帝的条顿人重得多,现在他们的身后终于有了一个教皇,而女边伯则陷入孤立无援,必须在这个女人扶立起另一个教皇之前杀死她!
天空如巨石堆垒的穹顶,大地如流血的祭坛,整个世界就是一座圣殿,王侯用钢铁审判一切,生命不息,审判不止。马蹄声和号角声淹没了战场,一面面古老战旗盘旋在死亡战舞的上空,卡林西亚、费拉拉和卢卡的骑士们逐渐靠近了卡诺莎人的阵列,最前排的勇士们纷纷从马背伏低身子,长矛探出,一个接一个地抛弃阵列,单枪匹马地冲进铁链般的敌阵。
他们撞在坚固的盾牌上,战马扬起前蹄,长枪刺入了胸甲和头盔的缝隙,无名者的胸膛和喉管被钉穿,鲜血和恐惧在统御。
“都来吧,命运是我的婊子!”雷纳伯爵发出快活的战吼,他刚刚把命运称作一个伎女,可命运依然垂青于他。
从盾牌的后方探出锋利的剑斧,斫砍在战马身上,翻到在地的重型马匹徒劳地舞动四蹄,尖锐的弩矢和标枪呼啸着自侧翼和前方袭来,黑雨释放出血花,一轮就带走了数条生命。
安塞尔姆一锤砸断了两匹战马的前腿,任这些牲畜轰然倒地,将背上铁衣骑兵的脊柱摔断。
“他妈的,你们是婴儿吗!”
他像是一头暴怒的灰熊,怒吼着敲裂了地上的头骨,吓得靠近的骑兵们侧马回转,用剑脊拍打着身边的溃兵,横冲直撞的战马钩在折断的长矛上,失蹄跪倒,钢铁的武士挂在挽具上,口鼻淌出浓稠的血液。
溃兵被自己人踩成肉酱的场面极度血腥,惊惶失措的人们不会记得帝国的尊严,只会变成拳头紧握泥土的死尸或者是吓破胆的蝼蚁。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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