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迷人的青春

    第6章 迷人的青春 (第2/3页)

是翠翠真心看中这个家,俺可没啥说的。”郑学英好像一眯上眼睛就看见了翠翠那可人的模样,喜得鼻子眼睛都笑到了一块儿,也把心里想的全说了。

    “看你家彦夫那出息劲,没有到十八岁就入党了,现在又有了满肚子的洋墨水,把俺都说成我了,是见过大世面的,以后还会在这穷山里过日子?翠翠人灵便长得嫩笋子似的,就是彦夫成了公家的人,那翠翠也是拉得上桌面的,只要彦夫不嫌弃,翠翠咋会不乐意呢。”

    是啊,朱彦夫那信写得多上脸,如今新社会的文化人都是宝贝疙瘩,朱彦夫能文能武的,还会回来与土坷垃打交道?郑学英心里暗暗脉了脉,觉得张婶说得很是在理。于是两人合计着应该到县上让翠翠照张照片给朱彦夫寄去,还得听听朱彦夫的意思。

    上海,军营里。

    五月的上海气温已高得如在闷炉里一般。

    今天是星期日,朱彦夫和战友们刚刚打罢了一场篮球,浑身上下如水淋一般,他身着印有红色“八一”的白色背心,已被汗水湿透,他回到宿舍脱下背心拿起盆子来到洗嗽间,冲着墙上的镜子里的自己笑笑。镜子里的他露出一身强健的肌肉,三年来的战火岁月,在不知不觉中把一个瘦小的朱彦夫变成了一个一米七八的棒小子。他打开水龙头,接了一盆盆凉水,从头往下淋,浑身的汗渍被冲走了,再用毛巾擦干了身子,换上一件干净的背心,才回到空荡荡的宿舍,翻出床头的扫盲课本,开始温习他的文化功课。

    朱彦夫开始热衷于学习文化是从兖州战役以后开始的。

    兖州战斗胜利后的短休期间,朱彦夫想邀老乡黄石头一起到街上转转,可他不知道黄石头分在哪个连队,最后才打听到黄石头是分在架桥班,在兖州战斗中担任架桥任务。战斗打响以后,他们刚刚架起的桥就被敌人的炸弹摧毁,总攻的时间已经到了,再架桥已经来不及了,班长便一声令下,架桥的战士就跳进齐脖子深的泥水里,用肩膀支撑着木板来充当桥墩,黄石头是站在水里被敌人的子弹射中头部牺牲的。朱彦夫当时心里一震,想到了黄石头的爹娘,也想到了自己的娘,说不定在下一场的战斗中自己也会像那些牺牲的战士一样,将永远倒在战场上化为泥土。还是指导员说得对,应该学会识字,记下应该记住的东西。要是学会了写字,哪怕是活着给娘留下一句自己写的话,也算是给娘留下一个能看得到的念想。杨指导员批评了他的悲观思想,但对他始发的学习念头给予了高度的评价。部队从兖州向济南进发的途中,指导员为了提高他的学习兴趣,在他前面的战士背上写着碗大的毛笔字供他路上练习,成为行军途中一道奇特的亮点,一路上打打走走,还真学了不少的字,就连连部的勤务兵也跟着学会了好几个字。在接近济南时,各路大军从不同的方向涌向济南,很多部队都打着“打进济南府,活捉王耀武”的旗帜,这朱彦夫不到一天的功夫就会读会写这十个字的战斗口号了。指导员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几支粉笔,乐得朱彦夫沿途留下了不少的“打进济南府,活捉王耀武”的字迹。这件事被宣传队的编成了顺口溜在队伍前打起了快板:

    有个小兵个不高,

    步子迈得到不小。

    肩上扛着美国造,

    手拿粉笔写口号。

    你看他,蹦蹦跳,

    行军路上最活跃。

    哪里能写哪里写,

    一路之上有多少?

    写过军车写马车,

    写了墙壁写大炮。

    口号随军到处有,

    首长看见咪咪笑。

    炮弹载着口号飞,

    炸得敌人哇哇叫,

    团结一致打济南,

    小兵也立大功劳。

    战士们听了哈哈大笑,朱彦夫听了心里美滋滋的。连长也高兴地向宣传队的解释:“这个小兵不光学文化聪明,打起仗来可一点不比老战士差,打周村时一个油桶妙计,突破了敌人一道防线,那才叫开眼呢!”

    济南府是山东省城,朱彦夫暗想,如果在这场战争中没有光荣,就一定要指导员再好好给他上堂课,带他去见识见识省城的宏大,在他的心目中,指导员就是他永远崇拜的老师。谁知在攻打济南的内城时,连长和指导员都壮烈牺牲了。朱彦夫哀伤至极,在后来的大小战斗中,再也没有心思学习文化,他把所有的精力都化作了为战友报仇的怒火,直到上海解放以后他才又回转到刻苦学习文化上来。

    在部队扫盲学校里,唯有朱彦夫还不到十八岁。尽管他的身个魁梧并不比别人矮,尽管他已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尽管他已经是一个已有一年党龄的党员。部队首长考虑到他的实际年龄,决定动员他离开部队到上海地方学校学习,把他培养成军地两用人才,他急了,他不愿意离开部队,硬是软磨硬缠了三天还是留在了部队。

    现在的朱彦夫是文化班的学习委员,他除了参加正式的课堂教育之外,就是坚持体育锻炼和自觉的课外学习。

    他正潜心地趴在木箱上写字,战友小何跑了进来:“朱彦夫,外面有个姑娘找你。”

    “姑娘?谁呀?”朱彦夫感到好生奇怪,这里是男人的天下,怎么会有姑娘跑到军营里来,而且是来找他的?

    “不认识,在场子里等着,快去吧。”

    朱彦夫跑出来一看,营房门前果然站着一位穿连衣裙的姑娘,打着把小花伞,齐耳短发,也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姑娘满脸绯红,手腕上挂着一个小包,模样十分动人。

    “什么时候谈上对象的?买喜糖啊!”

    “哈哈,你小子行啊,牛哇!”

    战友们肆无忌惮地大声嚷嚷,羞得朱彦夫双脚直跺:“你们都胡说八道什么呀,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哈哈哈,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还想装羊,去吧你。”

    大都市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对这些怪声怪气的大呼小叫全然不当一回事,还冲着这些喊叫的战士挥手致意,大大方方地走到朱彦夫的面前挽起了朱彦夫的胳膊。

    “别,别这样!”朱彦夫像触电般地甩开手,同时往后退了几步,“你,你是——”

    姑娘笑了,露出一对浅浅的小酒窝,同时也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不认识了,我是铁花加工厂的姜小燕呀!”

    “姜小燕?是你?”朱彦夫迟疑地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姜小燕笑了:“你们的哨兵可厉害了,我说你是我哥哥,我是来找哥哥的,硬是不让进,幸亏碰到你们的连长,要不还真进不来呢!”

    “你认识我们连长?”

    “你们连长叫刘步荣,陕北人,对不对,我爸也是陕北人,他们是老乡呢。如果不是听你们连长说你在这里,我可没有本事找到你们这来。走吧,我们出去走走,我爸爸想见见你,别担心,我已跟你们连长说了,不会犯纪律的。”姜小燕说着又靠近朱彦夫的身边,用小伞挡住了两人头上的阳光。

    朱彦夫现在的连长名叫刘步荣,是地地道道的陕北人,他有文化,但文化水平不是很高,十一岁就参加了刘志丹的红军,他的一肚子文化是在延安学习的,十七岁就随八路军南征北战,立下过赫赫战功。十九岁就当了八路军班长,二十一岁就当上了排长,二十三岁当副连长,二十六岁成为连长,在渡江打南京组织突击连时,三十岁的他又担任了突击连连长。这个突击连队的战士都是从全营调集的猛兵强将,当时具有爆破经验的小战士朱彦夫就是他亲自要到这个连队的。他喜欢朱彦夫就是因为他在朱彦夫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在攻打上海郊区时,连队的伤亡很大,他也受了重伤,当时身带轻伤的朱彦夫冒着敌人三个暗堡的交叉火力,硬是凭着一股机警炸掉了敌人的堡垒,保护了残存的连队。也就是在那时,他在火线上将十六岁的朱彦夫发展为共产党党员,因为他多次在战斗最惨烈时听到朱彦夫高喊着“共产党员跟我上”的口号,这个口号鼓舞了战士的斗志和勇气,他的战斗表现和战斗意志完全符合一个党员的要求。

    姜小燕认识朱彦夫也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

    上海解放的第一个元宵节,军民联欢,喜庆的气氛史无前例。

    在彩灯眩目的广场上,朱彦夫突然发现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不怀好意地盯着一个刚刚散队的跳秧歌的姑娘,姑娘的艳妆还没有卸,到广场西头的厕所方便,两个青年便尾随到厕所门口。朱彦夫没有了看热闹的兴致,远远地注视着有些昏暗的厕所周围。虽然上厕所的人来人往,但比起欢腾的广场来,却显得十分的冷清和不被人注意,如果他们是坏人想对姑娘图谋不轨的话,将会有很多的下手机会。

    朱彦夫担心的没错,姑娘刚从厕所出来,两个青年就靠了上去。朱彦夫的心一紧,便加快脚步向他们接近,只听到两个男青年操着上海的口音说了句什么,就听见姑娘惊慌的呼救,但这种呼救只是短短的一个音符,就被对方捂上了嘴巴,架起来拖往厕所背后的黑暗的夜幕。

    这两个畜牲!朱彦夫浑身血往上涌,在心里骂了句,便无声地跃到厕所背后。只这眨眼的功夫,姑娘就被两个流氓按在了地上。“流氓!”朱彦夫压抑着嗓门一声低喝,只听“扑通”一声闷响,刚要爬上姑娘身体的一个流氓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重重摔倒一丈开外的一棵树下,另一个捂着姑娘嘴的家伙被这突然的袭击愣住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旋风一脚踢出了老远。流氓的淫念顿消,像两条疯狗扑向朱彦夫,虽然是在黑暗中,但朱彦夫还是看见了流氓手里持着的短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朱彦夫一个双腿出击,两把短刀先后踢飞。两个流氓不顾疼痛张牙舞爪企图以多胜少,朱彦夫夜鹰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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