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特殊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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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特殊战士 (第1/3页)

    穿上军装的朱彦夫最迫切的心情就是冲上战场去痛杀敌人,可部队并不象他想象的那样马上就开赴战斗阵地,而是继续行军开进了泰山进行操练。差不多两个月过去了,朱彦夫连敌人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更别说上战场杀敌人了。天天泡在树林里,走队形,跑跑步,唱歌曲,练刺刀,也不知何时是个尽头。山外的情况怎样,敌人是不是被其他的解放军打完了,虽然身在部队,消息却闭塞得连在家里当儿童团都不如,朱彦夫一无所知,急得吃饭不香,睡觉不安。

    要说在这批新兵中,朱彦夫算是最受宠的了,李连长把他留在身边,晚上要和他睡在一起,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几乎是天天给他开小灶。白天要他和新兵一起训练,晚上要给他另外加班补习,什么步枪、手枪、冲锋枪、机关枪,凡是连队有的,他都找来手把手的教他怎么用,怎么拆,怎么装,恨不得把全身的本事全部交给他,让他变成一个全能的战士。朱彦夫虽然年纪不大,可脑袋瓜好使,学什么会什么,做什么像什么,乐得李连长整天咧着个大嘴巴,真象拣了个称心如意的儿子似的。也难怪,有好几个新兵训练时不是喊退肚子抽筋,就是叫唤训练太苦跌得鼻青脸肿受不了,而十四岁的朱彦夫从来不偷懒,从来不喊累叫苦,从来都是那么的精神饱满,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这样的兵就是顶瓜瓜的好兵,以后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是能叫人省心的兵,上了火线不用说就是一只老虎;那些贪生怕死的兵一看就来气,稍微有个什么坎坎就会做出丢人的事来,在火线上不是吓得尿裤子就是装死,也保不准见风使舵交枪当俘虏。好苗子就得好好看护,有了毛病就得找出毛病狠狠地下手治,任其自然的下去,也有被风折断的时候。李连长爱英雄惜英雄,性格豪爽,有什么话不喜欢搁在肚子里,也不喜欢看见别人那愁眉苦脸的样子,他见朱彦夫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不高兴了。

    “这几天是怎么回事?是想家了还是身子骨有毛病?干嘛象霜打了一样?”

    “报告连长,俺身体很好,也没有想家。”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整天闷着个苦瓜脸干啥?”

    “俺,俺枪也会打了,刀也会刺了,可什么时候上战场打国民党呀?”朱彦夫看着连长黑着脸,有点害怕,憋了半天,还是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搞了半天,你还是为这。你以为你会一点三脚猫的本事就不是你了,朱彦夫,老子告诉你,那敌人可不是泥捏的娃娃,他们手里的枪也不是摆设吃素的,你是嫌敌人的子弹没有肉靶子不是?就凭你现在这能耐,还想上战场杀敌人报仇,趁早给老子安安心心好好练基本功,你不怕死,我还舍不得要你去白白喂敌人的子弹呢。你娘在家盼的是要你立功当英雄,可不是要你一上战场就光荣当小烈士!”连长的脸黑得要流出水来,把手中的烟袋在桌上磕得一片乱响,然后站起来走出屋子,到了门口又折回头说,“朱彦夫,你小子给我听着,我去查哨,你先跟指导员学着写字,要是再看到你三心二意的胡思乱想,做个苦眉愁脸的样子,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朱彦夫看着连长消失在门外的夜色里,吓得大气不敢出,来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连长这么凶。

    “彦夫啊,你的心思我理解,作为一个军人,谁都想到战场上去冲冲杀杀。连长是战斗英雄,他只要三天不在战场上杀个天昏地暗,他的心里就像掉了魂似的。你可知道他这一来有多少天没有上过战场了,他的心里又是什么滋味?你知道他为什么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吗?”指导员放下手里的笔记本坐到朱彦夫的身边,看着撅着小嘴的朱彦夫。

    “为什么?”朱彦夫看着指导员,毫不掩饰地摇摇头。

    “就因为他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合格的军人?为什么合格的军人就不能上战场打仗?”朱彦夫有些迷茫。

    “不是合格的军人不能上战场打仗,合格的军人必须一切行动听指挥。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你不是已经早就会唱了吗?那可不是光放在嘴里会唱就可以的,还必须做到才行。军人必须绝对的服从命令,必须无条件的完成上级交给他的光荣任务。现在上级交给他的任务是带出一批好兵,而不是要他去战场杀几个敌人,所以他就只能在这里带兵搞训练,只有把这批兵带合格了,才算是完成党交给他的任务。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他的心里就是再憋也不行。他做到了,他就是一个合格的军人。明白了吗?你要想当一个合格的军人,现在就得放弃一切思想杂念,就得刻苦训练基本功。这就是连长常说的,训练多流一身汗,战场少流一滴血。如果不刻苦锻炼杀敌本领就贸然冲上前线,结果就只能是被敌人杀掉而不是杀掉敌人,如果你一上战场就光荣了,还拿什么去报仇呢?”

    “指导员,俺知道了,俺一定好好苦练杀敌本领。你能悄悄地告诉俺,俺们什么时候能去打仗?”

    “应该快了。”

    “到底是哪一天?第一仗会在哪里打?”在这段时间里,朱彦夫发觉指导员比连长有耐心,也从不大喊大叫的发脾气,所以也敢随便的问些问题。

    “这是军事秘密。”

    “军事秘密?是你不知道,还是你不想说?”

    “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这是纪律。如果每个战士都知道部队的行动计划那还了得,万一谁被敌人捉了去,敌人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别再在这些无用的问题上动歪脑筋,还是来练习写字吧。你的名字会写了吗?写来我看看。”

    朱彦夫费了劲,为这几个字,指导员可是教他好几遍了,每天晚上睡在炕上他开始还是用小手指在自己肚皮上画着写的,画着画着他的手指就不知不觉地变成了扣板机的动作,什么点横竖撇捺早忘到爪洼国了,他满脑子里不是枪枪枪就是杀杀杀的,文字的腿脚太多太麻烦,远远没有那枪简单来劲。

    指导员看朱彦夫这神情,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只是苦笑了一下,他知道,现在的朱彦夫是心无二用,要他专下心来学文化识字,有些不太合乎实际,所以也就没有去责备他。

    连长回来了,边往屋里走边扭着双臂,他的身上又有些痒痒了,也不管朱彦夫学没学字,就嗡声嗡气地喊起来:“朱彦夫,快快,该你上战场了,再好好打个歼灭战吧。”

    “是!”朱彦夫爽快地接过连长扔过来的内褂,凑在灯下开始他特有的工作。

    这个“战场”是连长和指导员特有的专用词,搞“歼灭战”是朱彦夫的专利。他眼睛好使,第一次在连长的内衣上让百多个肥胖的大虱婆变成了血浆,还有成千的针尖大小的虱虮子放了响炮,乐得连长好几天直叫舒服。指导员是个文化人,开始还拉不下面子,后来禁不住连长左一声舒服右一声舒服地诱惑,也脱了内衣让朱彦夫大显神手,感受了一身清爽的自在。这种特别的“歼灭战”成为他们三人共同的秘密,多在部队的熄灯号以后进行。

    为了激起战士对国民党反动派的愤恨,部队组织新兵展开了一次诉苦大会。

    最小的战士朱彦夫含着义愤走上了前台,他在讲叙了自家的痛苦身世后,又含着眼泪讲叙了他看到的悲惨的一幕:“俺娘疯了,到处乱跑,有次跑进俺家北山一个被国军拉走壮丁的李家,这家人俺是认识的,上有两位六十多的老人,下有两个还在吃奶的双胞胎孩子,孩子的爹爹被抓走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全靠一个骨瘦如柴的母亲来养活。俺怕俺娘在他们家惹麻烦,就紧跟在后面进去,当时屋子里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俺娘就推开了他们家睡觉的房门,全家五口人,俩老人躺在地上,娘仨躺在炕上,俺娘再怎么叫唤,他们也不理睬,两个吃奶的孩子躺在母亲的怀里一人咬着一个奶头,也不见动静,奇怪的是那娘仨嘴里,鼻子上还有白花花的米粒,俺娘伸手就去抓,俺一看不对劲,那白色的东西在动啊,天呀,哪里是什么白米,那白色的全都是蛆啊!原来他们一家人全都死了,竟没有一个人知道,后来听人说,国民党匪军拉走了他们家的壮丁还抢走了他们家所有吃的东西,他们一家是活活饿死的……”

    “是你?你是张家庄的?”黄石头在下面叫了起来。黄石头就是那个把朱彦夫从报名桌上拉开的大个子,他见连长带着一个身穿军装的小战士,背地里还笑这个小战士穿的是长大衣,但从来没有去想这个小战士是谁。听了朱彦夫说到张家庄就有些奇怪,才猛然想到报名那一幕。不由得激动地站了起来,“对,是你,是朱彦夫!”

    “你,一排几班的?谁让你在下面讲话?出列!”连长吼叫起来,这个新兵真是连一点纪律都没有,简直把部队当放牛场了,很是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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