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刻骨的血泪

    第2章 刻骨的血泪 (第2/3页)

载水,也能为自己寻好大的方便。靠天老爷恩赐的那点积水,难吃不说,还供不上用,何不开条路到有水的地方,这独轮车还怕没派场?”

    侦察员就势诱导,说得大家伙心里热呼呼的。有道是众心齐,泰山移,家家户户开始行动,一条简易的车路开出来了,独轮车也一辆一辆的多起来了。

    “有彦夫的姨父在这里,俺张家庄的日子有盼头了!”老人们乐得眉开眼笑,见了侦察员就竖起大拇指。

    张家庄的人不可能知道侦察员的真实身份,当然就更无法知道侦察员开路造车的深远意义。在山东八路军后方,独轮车为抗日作出了不朽的贡献,他也要为日后的在这里开辟抗日根据地打下良好的基础。

    因为条件还不成熟,他还不能轻易地暴露自己,就是朱彦夫吵着要他为那一家三口报仇雪恨,他也只是耐心地向朱彦夫解释:这是国仇家恨,日本鬼子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共同敌人,中国人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有毛主席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有全国人民的共同奋战,日本鬼子终究会从中国的土地上滚出去。

    朱彦夫从侦察员的嘴里知道了很多闻所未闻的新鲜伟大人物:有毛主席,有朱老总,有彭德怀,还有陈毅和粟裕等。他心里也似乎成熟了许多,没有再把这些人物和飞檐走壁联系在一起了。这个时候,他明白了许多囫囵半块的革命道理,他最渴望的是自己早日长大,早日当上八路军,上战场去打日本鬼子,为无数个被日本鬼子遭害的家庭报仇,让天下的穷人都过上好日子。

    “跟毛主席共产党闹革命,不是俺们想吃一顿好饭那么简单,也不是拿起枪就能想谁死谁就能死那么容易,鬼子手里也有枪,鬼子的枪比俺们的好,鬼子的枪也是杀人的武器,所以,要革命,首先就要有不怕杀头掉脑袋的勇气,这就是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没有这种精神,就会像国民党军队一样,夹着尾巴到处躲,或者干脆给日本人投降,给日本人当走狗,当汉奸……”侦察员见朱彦夫人小心雄,就不失时机的给他讲些浅显的革命道理。

    朱彦夫终于明白了革命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要用无数的生命作代价来换取劳苦大众的新的生活。

    山外的风越来越大,夹杂着烈烈的火药味,吹得张家庄的人心慌意乱,贫穷的日子在激烈地动荡中摇晃着。

    朱庆祥和侦察员又披星戴月离开了张家庄。

    “看好孩子,最迟后天就回来了,有人问起来,就说俺俩到县上去了。”临走时,朱庆祥向妻子郑学英交待。

    第三天,他们没有回来,第四天,他们还是没有回来。

    朱彦夫的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他记着爹爹和侦察员反复交待要严格保密的话,心里再急也没有放在嘴上。已经是第五天了,朱彦夫终于忍不住了,他觉得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应该去找找他们了。可是,该怎样对娘开口讲呢?能让娘知道爹爹的真实身份吗?这是纪律,不对娘说实话,娘会答应让俺出去吗?朱彦夫一夜没有合眼,没有想到早上一爬起来,他还没有开口,母亲就对他说:“彦夫,今天你到东乡去一趟,顺路打听一下你爹的事,他们在东乡附近鬼子的一个据点活动,路上要小心,别提队伍上的事情……”

    朱彦夫一听才知道母亲原来什么都知道,原来母亲也和他一样,保守着心里的秘密,母亲也和他同样在操心着急。

    心急火燎的朱彦夫挎上篮子,刚刚走出村口,猛然发现距他大约里把路的前面好像有一支队伍正在向这里移动,影影绰绰,到底有多少人,到底是什么队伍都看不清楚。是不是爹爹他们带着八路军来了?他收住向前飞动的脚步,躲在路旁的一棵大树后面细细观察。

    近了,又近了,他猛然发现人群中有高头大马在新修的车道上晃晃悠悠走过来,枪刺上还有和炮楼上一样的太阳旗,不好!是鬼子来了!

    朱彦夫来不及细想,心里一阵紧跳,赶紧猫着身子跑回了村里,急急切切往家赶。

    母亲老远看见儿子飞一般地回来,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咋回事?”

    “娘,快,快到后,后面的山洞里躲,躲起来,”朱彦夫上气接不上下气,用手指着村东的方向,“日本鬼,鬼子来,来了,马上,马上就要,就要进村了!”朱彦夫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才说明白,他虽然胆大,因为鬼子是直奔张家庄来的,这一切都在意料之外,是那么的突然,是那么的防不胜防。

    母亲意识到事情的不妙,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她有些惊慌失措:“快,你赶紧把把那个侦察员的所有物品全部收拾起来,转移到后面的山洞里,屋子里能藏的东西尽量藏好,啊,还有,你姐和彦坤还在后坡上挖野菜,你要想办法找到他们。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沉住气。”

    “娘,俺知道,你先走,俺收拾好就来。”

    “娘还得赶紧告诉乡亲,你就别管娘的事了。”母亲拐着小脚要去为其他人放信。在这紧急的关头,母亲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朱彦夫第一次感到母亲是那么伟大。朱彦夫把侦察员的茶缸和皮带、衣物等打了一个包,又忙着收拾屋子里其它的东西。

    接到信号的村里人相互转告,很快就钻进了山后的树林,这几年跑反是常有的事,人们的行动是难以想象的迅速。等日本鬼子进到村里,村里的人已经不多了,没有来得急跑的,干脆顶了房门躲在家里听天由命。

    朱彦夫带着姐姐和弟弟躲在树林后面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山洞里,朱彦夫趴在洞口,村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朱彦夫的心揪了起来,他发现母亲又回到院子,更糟糕的是日本鬼子好像是有目的而来的,而且是直奔他家的院子!莫非是爹爹和侦察员出事了?一片阴影笼罩在朱彦夫的心头,如果这样,那母亲的危险就不言而喻。

    “姐姐,娘有危险,俺得抢在鬼子之前把娘救出来,无论出现什么事,都得看好弟弟,千万别出来,千万!”

    朱彦夫钻出山洞从树林里跑了出来,三步两步就窜进了院子。

    母亲知道自己可能跑不出去,为了不让鬼子发现躲在后面山里的村民和孩子,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现在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担心屋子里侦察员的东西有没有收拾干净。母亲正在院子里细心查看,猛然看见儿子又跑了回来,急得是双脚直跺:“彦夫,你这个小祖宗,是谁叫你回来的,你快跑,你快跑哇!我的小祖宗!”

    朱彦夫知道母亲的小脚跑山路很不方便,坚持要背母亲上山,可是晚了,鬼子兵已涌进了院子。一群持枪荷弹的鬼子把他们逼在了院子中间。

    院门外的几个汉奸抬着一个人,一个仁丹胡子日本兵一挥手,几个汉奸向前紧走进来,“扑通”一声把一具死尸扔在了母子的眼前。

    死尸身上褂子早就撕成一缕一缕的,烙铁烤焦的肉皮和皮鞭抽打的血痕历历在目,惨不忍睹,裤子也只有半截,赤着脚,血顺着腿一直流到脚上,黑乎乎的,早就干结了。浑身上下的血渍,也都干结成黑乎乎的颜色。

    “啊,孩他爹!”这是朱庆祥的尸体!母亲肝胆欲裂,扑到丈夫的尸体上号啕大哭。

    朱彦夫脑子一炸,身子像抽了筋一样,“扑通”一声趴在爹爹的尸体上:“爹——!”

    失去爹爹的悲痛使朱彦夫忘记了眼前的敌人,他摇着父亲僵硬的尸体,撕心裂肺地哭喊,他要他爹,他要把爹摇醒!

    丧失人性的汉奸无视哭得死去活来的母亲,一把揪住母亲的头发,把母亲拖到鬼子的脚下,叽哩咕噜地向鬼子说了几句。鬼子军官跳下马背应了句什么,汉奸就转过身来,抬腿一脚踢在母亲的头上,然后又一把扯起母亲,指着地上的尸体,恶狠狠地问道:“他就是你男人?他敢领八路去侦察皇军的据点,说,八路是不是住在你家,还有几个八路?说!”

    “他是俺亲戚,是孩子的姨父,他爹领他出去打工,俺啥也不知道!”母亲挣开汉奸的手,抹了一把头上淌下来的血迹,一把把儿子拉到身后,眼睛里没有了悲伤和恐惧,平静地回答道。

    “八格!”为首的鬼子大吼一声,“唰”地一下抽出指挥刀,架在母亲的脖子上。悲伤中醒来的朱彦夫,一步跨到母亲的前面,冒血的双眼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狰狞的面孔,为了母亲他毫无畏惧,像一座小铁塔立在鬼子的面前。鬼子“嗖”地一下抽回刀,又高高地举了起来,母亲见状,抓住儿子就往开拉,但还是晚了,鬼子的刀“唰”的一声劈了下来,只见刀光一闪,朱彦夫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母亲大叫一声,扑向了倒在血泊中的儿子身上。鬼子又举着屠刀一步步走向了已经昏迷过去的母亲……

    “报告太君,不,不好了!”一个汉奸慌慌张张跑进院子,“炮、炮楼被被八路军炸、炸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八路军炸掉鬼子炮楼的消息使郑学英得以生还。

    慌慌张张的鬼子临走放了一把大火,点燃了院子里的草房,等乡亲们从山林里赶回来抢救时,三间草房只剩下冒着青烟的残垣断壁。

    母亲昏迷不醒,朱彦夫脸色苍白人事不知,爹爹的尸体被烧塌的茅草余火烤成了焦糊,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朱彦花悲痛欲绝哭天喊地,还不十分懂事的朱彦坤也跟着姐姐哭成了小泪人。乡亲们也动了九曲情肠,好几个大婶大娘泣不成声,诅咒着丧尽天良的日本鬼子和汉奸。

    张保长组织了村里的强壮劳力用破草席卷了朱庆祥的尸体,草草埋在了院子后面的树林里。这里并排着朱彦夫一家五堆坟茔。会写字的老秀才在新垒起的坟堆上插了块木板,写上了朱庆祥的名字,以便供朱家的后代辨认。

    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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