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杯深琉璃滑 - 第39话

    第十一章:杯深琉璃滑 - 第39话 (第3/3页)

他接过那物,细细端详:那原是一块通透白玉,用红绳穿了,配以八十一颗翡翠绿珠润饰。这物件确是不菲,但出奇之处却在那白玉之中,镶进片鳞两块,一玄一青,不知为何,那鳞时时闪光,煞是有灵。

    卸甲一个箭步,单手捏了有尾脖颈:“我知她陷于你宫中。此物,何以在此?”

    有尾用手推卸甲一把,后又咳了数声,道:“想我生而身孤,今初及笄,你便戕杀亲女?”

    卸甲闻言大惊:“何意?”

    “想来尔是已报,娘亲被贬凡间之时已诞下一女,此婴后为某恶力所伤,不见踪影。”有尾注视卸甲,见他神色凝重,接道:“我前几日于娘亲殿中蜕皮,她认了我。我身有胎记,额有龙角,还有她幼时遗我那青石珠串。然你定是不明,毕竟,从小至今,不知有父。”

    卸甲闻言,虽有愧色,却仍心疑:此妖巧舌如簧,凭她红口白牙,不足为信。

    “我料你心中定想,我空口无凭,怎生相信。”有尾直言,“这封手书,乃因娘亲知你多疑,特意写了给你。”有尾边说边将一信笺递上。

    卸甲展信,少顷,满目含泪。

    “有.有尾..”卸甲见了青姬夫人手书,识其字体,心中疑虑便去大半,“你何以辗转到了知日宫中?”

    “想女桑门人早禀城主。若我亲言,恐不足信。”

    卸甲听有尾语带讥讽,心中更愧。

    “此次有尾恐无太多金乌丹消息报知城主,最近大事,不过娘亲为尔是出卖,为弄无悯所囚一桩。”有尾提及,心中愤恨,“那尔是乃你同门,更是你之义女,为何这般施诈陷害?”

    “并非如此!”卸甲一手搭上有尾肩头,声音少抖,“尔是之前承我救命之恩,亦是我将她带入愚城,只是,我们并非义亲。她心思缜密,人也机智,想她这般说来,乃为除你母亲疑心。”

    有尾一哼:“确是除了娘亲所疑,而后便将她锁入妾鸟花,卖了知日宫弟子人情。”

    “我们这般,也属无奈。你娘于扈间镇滥法害命,天之将杀;她性子孤傲,定难为愚城所容,送入知日宫,不过保全之策。”

    有尾闻言,心道:这倒说的通了。

    “娘亲无时不挂记于你,只是..娘亲说你青丝如瀑,怎么如今看来,却是这般?”

    卸甲捋了捋满头白发,自嘲道:“现如今却是花甲老人垂暮之相。”他叹口气,再道:“此事为父之后定细细告于你知;这般,你且一等,我修书一封,你替我带回。”说罢,卸甲便奔街边字画摊子过去。

    有尾心中暗道:见他所言所为,想是对娘亲感情深厚,他那哀怨神色,不似假作。

    少顷,卸甲已将书信装好递与有尾,“为父自会将你娘亲之事再报城主,只是,为你母女着想,我们三人需得严守秘密,莫让旁人知晓各中关系。”

    有尾点头,随即将书信塞进怀中,又看一眼卸甲,就要告辞。

    “孩儿,为父确是愧对。”卸甲支吾,“愚城之事你莫多涉其中,城主面前我自会帮你担待;只是,你也莫跟弄无悯走得太近。”

    有尾不应,低头盯着脚面。

    “那,为父且先行离开。”卸甲语气似在探问,一会儿,又道:“你可否..”

    有尾见卸甲面色颓然,心下不忍,开口道:“爹爹!请多珍重!有尾之后定会再寻时机下山。”

    卸甲闻言,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