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昏浊臣子心
第四十五回 昏浊臣子心 (第2/3页)
瓜葛？不论怎样，搪塞不是办法。马扩沉吟片刻，转身进屋。
赵良嗣、王洧有心舔破窗纸偷看，又怕冷箭飞来。只得坐在屋中，支棱着耳朵倾听动静。马扩进来，赵良嗣已涨红了脸，怒道：“岂有此理，哪来的腌臜泼才，赵某怎会识得这些乡野之人，没来由地胡赖！”王洧张口结舌，无话。马扩道：“没来由地摊上这没头官司，太过蹊跷。大人不若与他当面对质，有何事体，料理了便是。倘若无甚干系，也好分剖明白。”赵良嗣怒道：“笑话！本官千金之躯，怎能与恶徒对质？”马扩听出这句话只含三分愤怒，恐惧倒有七分——出门便怕“千金之躯”不保。
王洧则是皱眉撅嘴，一脸的委屈。马扩察言观色，有些不解。想了想，忽地恍然：王洧向来以自我为中心，见赵良嗣不肯出门担当，便生怕萧胡睹动武，没准自己会陪他送命。而赵良嗣是他上司，又不便明说，是以满腹的不忿与委屈。
赵良嗣心想，宋使一行，只带了二十名兵卒，其中一半是不懂武艺的文吏。无法与寺外的百余骑厮杀。这些人莫名其妙地打着讨债的幌子冲己而来，不知有甚阴谋。就这么出去，真怕被一刀杀了。但僵持着也不是办法，那些兵一拥而入，抑或被那几个海州来的亡命徒捆起来送给敌人，自己照样难逃厄运。唉！真希望他们是认错人了。
思来想去，心中转过了百十个念头之后，赵良嗣起身向门口挪去。王洧心中登时一宽，有心独自躲在屋中，但想想实在难堪，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赵良嗣紧紧跟在马扩身后，王洧紧紧跟在赵良嗣身后，两人都把前面的人当作了挡箭牌。萧胡睹一见，大叫：“对，就是他！大饼脸、小母猪眼儿，决计忘不了这副形容。”一旁副将凑趣，问：“甚是‘小母猪眼儿’？”答曰：“眼睛细小，眼眶边的肉像狗屎似地挤成一堆。”众人哈哈大笑。
赵良嗣惊惧交加，兀自不敢先开口。萧胡睹问：“赵大官人，见你一面着实不易。欠某的钱这就还了罢。”赵良嗣细看这些人，全都不识，道：“你我从未谋面，定是认错人了，莫要胡缠。冤有头，债有主，快快撤了，大家各干营生去罢。”萧胡睹未置可否，回头朝队伍中望了一眼，随即大惊，道：“赵大官人，你欠俺的十万两银子，就此混赖不成？”赵良嗣更惊：“决无此事！你们究竟是甚么人，怎会没来由地与赵某胡缠？”萧胡睹不答，仰天恸呼：“姓赵的，你当真要钱不要命？二花妹子，你的冤仇由谁来报？”赵良嗣更惊，听他意思，好像自己还欠他一条人命，唤作什么“二花”。
萧胡睹身旁的人叫嚷起来，有的道：“二小姐就这么白死了不成？”有的道：“一不偿命，二不赔钱，却待怎地？大哥，这厮只是瞧你善懦！”一群人捶胸顿足，涕泪齐下，悲愤不能自已。更有人叫道：“蛮子恁地混赖，你还指望他说句正话？干脆大家一拥而上，作个了断罢！”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叫嚷，乱成一团。
从众人乱糟糟的表述中，马扩、柴进等人也听了个大概，大意是赵良嗣可能出于某种缘由害死了萧胡睹的妹子“二花”，萧胡睹允许他赔偿十万两银子，否则便要抵命。而赵良嗣拒不履约，既不抵命又不赔钱。今晚被苦主儿逮个正着，看这阵仗，休想善罢。
但萧胡睹一伙装腔作势，兀谁看不出来？事实恐非萧胡睹所说的那般荒诞。这伙人隐藏身份装神弄鬼，定是另有图谋。马扩苦苦思索，忽然灵光一闪，心道：“莫非他们真是金兵，捏造事实羞辱来使，好折了我们的锐气，再与我们商谈国事时便占尽便宜？”想到此，不禁冷汗涔涔，金人用心险恶，而他们对大宋的蔑视，也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敌人群情激奋，萧胡睹又侧头看了看队伍中某处，似乎得到了许可，马鞭一举，便要下令动蛮。赵良嗣慌忙喊道：“且慢！”番人冲他而来，他生怕众人丢下他自行逃命。其实他惯于以小人之心度人，马扩和柴进皆深明大义，拼死也会保护赵良嗣周全。
赵良嗣低声问王洧，随行带的银子还有多少。王洧用心于日常政务的处理，立即答出确数：“六万四千一百零八十两。”赵良嗣颇感失望，他已决定“赔偿”萧胡睹，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可偏偏银钱不足。王洧见他面露愠色，道：“我等用度都是沿途地方官供应，是以没多带钱。而且大人在沿途勾栏瓦舍里也……”赵良嗣手一扬，示意他闭嘴，心想这厮平素对自己俯首贴耳，此时却生怕担一丝儿干系，着实卑劣可恶。
萧胡睹等人七嘴八舌叫嚷之时，武松慢慢靠近刘唐，轻声道：“兄弟，咱们抢上去，你制住萧胡睹，我伺候那领头儿的。”略顿，又道：“莫伤人命。”言中之意“领头儿的”另有其人，刘唐素知武松有勇有谋，便不多问。
只听一声暴喝，武松、刘唐二人同时抢出，疾如流星。萧胡睹只觉眼前一花，已有二人凶神恶煞般逼近。大惊，挥起马鞭自保。左右偏将拈枪抵挡，刘唐左闪右避，挺起朴刀迎住卷来的马鞭，只听“唰唰”两声，鞭绕刀身，一股大力自鞭身传来，要将刀夺去。刘唐力贯双臂，奋力回夺，刀锋立时将鞭割成数截。刘唐顺势挽个刀花，旋出一刀，萧胡睹臁儿骨几被砍断，大叫一声，攧下马来。
彼处武松绕过萧胡睹，直扑他身后一名身穿白袍的青年小将。左近将官蜂拥来救。武松觑准迎面刺来的一枪，右刀斜斜下挂，拖动枪尖去格开右侧刺来的一枪。同时身子一矮，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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