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西风古道识英雄

    第四十一回 西风古道识英雄 (第2/3页)

先锋。秦明想的是,即便金国蓄意南侵,倘师出无名,决不轻动。大宋亦可凭借议和、纳币、交易、划界等手段延缓战争,抑或争取时间整顿军备。但假如自己置娄室于死地,致使金国借口复仇,兴师南侵,那么自己就会成为授人以柄、引爆战争的千古罪人!

    然而,病卧在床的单廷珪怎么办?单廷珪、魏定国是自己的副将,上阵必同行,三人肝胆相照,情同手足。莫非将仅有的一丸药让给金人,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秦明向来果断,此时内心却有着说不出的犹疑与痛苦。花荣见他脸色变幻,神情纠结窒滞,似乎已明白了他的心思,便没有出言相扰,也是暗自叹气。回到房内,匆匆用过晚饭,各自歇息。秦明辗转难眠,起身独自踏着月色出门。花荣随即跟来。

    秦明到唐九华屋前叩门,很快有一盏灯亮了,唐九华来开门,秦明示意花荣不必进来,遂被延入室内。秦明开门见山,道:“先生,寒阳甘草丸甘愿让于金人。特来奉还。”从怀中掏出药瓶放在桌上。唐九华很是惊讶,问:“为何,阁下不治病了?”秦明不愿多说,道:“总之小可无福消受,赌赛之事亦作罢。原物奉还,先生将与金人治病罢。”起身便要离去。唐九华眼哈哈一笑,道:“将军深夜来访,只为此事?”秦明诧异地看着他,心想:“此事还够不上事关重大?”唐九华问:“将军莫不是见金人势强,怕了他们?”

    秦明眉毛一扬,想说:“笑话!秦某还从未怕过谁。”但念头一转,即想事已至此,何苦争这口舌之利。再说不敢成为千古罪人,自有一个“怕”在内,遂苦笑道:“就算是罢。”唐九华贼忒嘻嘻地一笑,似是明白了他的心思,又问:“阁下义弟的病怎处?”秦明叹道:“若不治,秦某自刎谢罪便是。”唐九华点点头,面露赞许之色,道:“你等着。”转身进了内堂,须臾拎进一个药囊,笑道:“这味药某又制了些儿,尽管拿去便是。”

    秦明既惊诧、又怀疑,忍不住问:“你不是说只剩半枚,待天降之雪作引方能制成?”唐九华轻描淡写地道:“嗯,屋后瓦上还有雪粒未沾烟火之气,一发刮了做引。至于那半枚嘛,嘿嘿,有西瓜般大,制成樱桃大的颗粒,便当炒豆吃亦无妨。”

    秦明解开药囊看了看,凑近鼻端一闻,果然外形、气味与瓶中那枚“寒阳甘草刃”毫无二致,心中又喜又怒,喜的是单廷珪有救,怒的是唐九华说的事由如同儿戏,摆明了是耍弄,这疯癫怪异的家伙当真不可理喻。心中思忖,面上不由露出愠怒。唐九华眼珠一转,若无其事地瞧向别处,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

    总算病人有救,秦明的不满稍纵即逝,遂向唐九华深深一揖,道:“先生搭救舍弟一命,在下没齿难忘。”唐九华道:“先别忙着谢,痊愈后再谢不迟。”

    花荣等人见秦明将药囊带回,一问原委,尽皆大喜,夜间睡梦中兀自绽出笑容。秦明躺在炕上揣度此事,想到金人也必然获药,否则为何他们没来夺药?完颜娄室日间只字未提夺药,前几天兀自卧病,今日已昂然坐立、侃侃而谈,定是那药立竿见影。自己性急慌乱,竟未想到此节,暗觉惭愧。这时小童们又往灶膛里塞了很多大块干牛粪,炙得炕上热乎乎的,室中温暖如春。秦明想着想着渐渐进入梦乡,迷糊中觉得受了许久奔波与惊悸之苦,惟有今夜睡得最香。

    次日一早,众人打点行装出谷。唐九华微笑送行,还送给阮淝一封敞口的信,说此乃针灸、推拿等辅助疗法的要义,内中共两张药笺,一张是穴位图,小楷将施针处全部注明;另一张全是字。出谷时顺利无比,没有莫名其妙的豹子、八卦阵拦路,只一顿饭工夫,众人顺利出谷。

    回到桃蹊村,见单廷珪连日服着固本强身、抵御寒气的药,又吃了不少学童们送未的鸡蛋、肉类,未见好转亦没有恶化。魏定国和花荣等人相见,互诉别情。魏定国道:“小弟在此提心吊胆,只盼兄长速归。分别了七日,恍忽似有七十多日不见。”众人皆笑。

    单廷珪遵照唐九华的嘱咐,每日服三粒“寒阳甘草丸”,以先前的驱寒药佐之,阮淝又照药笺上的法子施针、推拿。“灵虚”、“神封”直至“四满”这些胸腹间穴道都未触及,与阮淝的法子相同。秦明询问原因,原来这些穴道若受针刺,会裹住寒气,不易发散。唐、阮二人手法相同,可见医术皆精。单廷珪瘥愈神速,七日后神清气爽,发热、盗汗之症尽除。

    戴宗已将此间情形写成书信,飞鸽传书与海州宋江,报了平安。

    阮淝来到学塾,见孩子们正在读书,一个汉子在屋中坐地。阮淝在窗外闻听书声朗朗,甚感欣慰。一个小孩忽然看见阮淝,这下子乖乖不得了,屋内霎时炸了锅,一群孩子蜂涌而出,围住阮淝搂脖子、拉头巾、摇臂膊、抱腿,大呼小叫。阮淝哈哈大笑,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糖果,这是他在海门谷时冲唐九华的弟子要的,都是唐九华掺着枸杞、薄荷自制的,口味独特。孩子们高兴地哄抢。阮淝冲一个小孩叫道:“水子,几天不见又长高了。看你花面猫似的,又没洗脸!”两个小孩争着要和阮淝打弹子,一猜枚,年幼些的输了,眼泪汪汪。阮淝将他一把揽过,笑道:“争些儿忘了,咱的规则是谁输和谁玩!”

    这时屋中那汉子出来和阮淝说话,原来这几天,大人们生恐落下学业,自发来学塾督促孩子们读书。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冲来,抱住阮淝一条腿,大喊:“爹爹,我抓住先生了,你拉他回家,别让他跑了!”阮淝掰他手臂,竟箍得甚紧,心下不忍硬拒,看着那汉子尴尬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