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击节而歌《东风换》

    第三十七回 击节而歌《东风换》 (第2/3页)

”阮淝道:“不曾走过,未知哪条通顺。”那人答:“又宽又平,进得去出得来的,方为大道。”斜眼一笑,口中“嘚儿”一声,催驴去也。

    秦明心中有火,望着那人背影道:“问了如同没问,我瞧这厮不是个良善之人。若非秦某自重,适才已赏他一鞭。”阮淝笑道:“何苦与这乡愚一般见识,没他指引便找不着大夫?咱偏要显显自个儿的本事。”秦明听了,也是一笑。

    说话间绕过一个山嘴,迎面吹来的风中透出一丝腥味,秦明警觉,往阮淝身边靠近了些。突觉眼角一动,两头黄斑豹子从树上跃下,“呜哇”一声低嗥,向二人扑来。秦明伏在马背,让豹子凌空越过。急忙看阮淝,他的坐骑吓得前腿跪倒,豹子落地,立即便要转身伤人。秦明右手“唰”一个“撒手锏”飞去,同时滚鞍下马,左手拄地一挑,将另一头着地扑来的豹子挑了个筋斗,此时撒手锏正中扑咬阮淝的豹子的前胸,震得它滚翻在地。

    秦明应变极速,飞锏、下马、挑锏在瞬间一气呵成,力道刚猛,准头精确。若非秦明武勇,二人已被畜生所伤。

    阮淝跌下马来,连忙躲在秦明的马后,那马神骏得紧,不惊不跑。阮淝按住怦怦乱跳的胸口,自嘲:“好极了,开门见豹,财到福到!”

    从马背上望过去,那两头豹子在雪地上打了滚,站起来一左一右与秦明对峙,二豹瞪着黄褐色的眼睛绕行,与秦明始终处在一条线上。秦明扎稳弓箭步,双手持锏一横一竖,摆个“闲窥石镜”式,不动如山。

    豹子怪吼一声,再次攻上,一个窜高,一个伏低,欲教秦明无法闪避。秦明倏地后仰,双锏点地,身子离地向左打转,左豹扑到,被双锏借旋转之力兜头一击,“噗”地一声闷响,左豹滚落在雪中。右豹却自下方窜过,扑了个空。秦明落地不待站稳,再向左一个鹘落,连人带锏砸中左豹,那畜生惨嗥一声。此时右豹卷土重来,秦明双手提起连受两次重击动弹不得的左豹,在空中打了个漩儿,迎面砸中了右豹。两只豹子一同滚翻在两丈开外,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起身来,眼中透出惧意。终于低嗥一声,落荒而逃。

    阮淝大声喝彩,赞道:“好俊的武艺!”秦明拱手一笑,拾起双锏。阮淝若有所思:“野兽冬天难觅吃食,某却未听人说左近有豹子祸害牲畜,莫非……莫非这豹子是有主的?”秦明也想,一入谷便撞上怪人猛兽,也忒邪门了。正待开口,忽闻来路传来豹子的叫声,二人一惊,先想到的是豹子又杀回来了,但仔细一想不对,这次的叫声凄厉得多,像是遭受了重创。二人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这时,来路的山嘴后转出一伙人,高矮胖瘦的共四个男子,抬着一副担架,步行前来。像是怕担架上的人不适,是以步履沉稳,却也迅速,须臾走近。山道逼仄,秦、阮并骑,左近更无多少余隙。秦明正待让路,听那四人中一人喝道:“来,借过!”语气十分蛮横,吐音也不纯。秦明大怒,勒缰不动。阮淝却策马而前,闪在一旁,让他们过去。

    四人经过时,秦明细看,前面两人,左首的粗眉浓须,神情威严,左耳一只金环闪闪发光;右首的胖子满面和气;后面两人,一个身材高瘦,另一个是年不及弱冠的少年,不停地东张西望。担架上那人被一袭棉裘盖得严严实实,连嘴都遮住了。面目看不甚清,惟见双目紧闭、鬓角花白。

    四人只有一点雷同,乃是他们皆着胡服,左衽短襟袍,腰系吐鹘带,辫发垂后,以色丝系之。——典型的女真族戎装。

    那个高瘦的经过时,双目射出寒光,瞪视秦明。秦明毫不示弱,扬起脸睁圆虎目,凝神还以颜色。二人就这样“虎视眈眈”地互相逼视,恨不得眼睛里伸出利爪将对方抓翻。四人渐渐远去,正视改为斜视,斜视改为漠视,终于在前方消失。

    阮淝道:“这瘦狗眼神恁地怨毒,莫不是其母曾遭汉人玷污?”秦明听来甚觉解气,哈哈一笑。阮淝又道:“那戴金环的气宇轩昂,似是他们的首领。”秦明冷哼一声:“海门谷这下要热闹了。”

    秦、阮连人带兽地受惊三次,之后顺顺利利地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又看见那四个金人歇脚。阮淝顿感头疼,秦明心道莫非又有古怪?飞身上树眺望,果见前方开阔,只是山石、枯草、树木、小溪吞吐错落,隐约拼成一个八卦形状,内中开阖有度。心想这鸟山谷古怪真多,倘若此阵是唐九华布下的,倒也说明此人确有才学。

    秦明下树告知所见,阮淝道:“怪不得那些番儿子不敢过去,原来是等咱引路。看那唐大夫猛兽迎客的险恶用心,没准儿这直娘贼的阵里埋着炸药。某非亲见不可,”一吐舌头笑道:“只是不会上树。”一边从褡裢里取出纸笔,秦明托他上去。阮淝坐在枝丫上战战兢兢地描画起来,须臾道:“成了!”借力溜下树,长吁一口气。

    此阵唤作“八阵图”,蜀汉时,诸葛武候在江边以乱石步下此阵,按遁甲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抵御东吴精兵。之后阵法流传后世。此地亦依古法而建,阮淝自然识得,讲与秦明后,二人从“生”门而入。一瞥眼,果见那些金人不远不近地随后跟来。不予理会,按图迂回疾行。一盏茶时分,从“开”门出来。

    眼前的景象不再诡异:远岸冰河闪闪,平畦数亩良田,虽非耕种时节,却能看出积雪之下是一行行整齐的田垄。不远处有房舍十几间,篱笆重重,俨然一个农家村落。村落里有很多人,三三两两地倚在房檐下、篱笆旁,衣着各异,有破旧的也有光鲜的,男女老幼足有三四十号人,大多精神委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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