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鸣金鼓
第三十二回 鸣金鼓 (第2/3页)
落马。
辽军见了，山呼海啸般大喊一声，群情振奋，厮杀得愈发卖力。萧太后受到鼓舞，“飕、飕”一口气连发数箭。忽报宋军书至，拆阅，惟言恫吓、劝降。末曰：“大兵入城，释甲拜降，可也。”姚璠认得是郭药师手书，怒斥：“无耻叛贼，见宋军士气馁了，颠倒来挣这便宜，真乃小人心肝！”
厮杀了一日，又见夕阳晚霞。宋军兀自占据着燕京八门中的七门，唯独一座南暗门在辽军之手。辽军各部原本各自为战，渐渐地似乎领悟到了城池内作战的精要，开始聚拢。
宋军却不同，见辽军修整，自己也不肯闲着，穿窬入户，大肆抢掠，将绸缎、瓷器、金银、珍玩流水价搬将来。城中女子也遭了殃，被宋军捉住，恣意奸淫。官军瞬间变成了强盗。宋江治军严明，无人去弄这勾当，但也看得呆了。王矮虎大嘴一张，一汪涎水滴落，傻眼道：“娘诶，俺当年在清风寨落草，也没似这般大弄。”宋江急教郭药师、杨可世阻止，但二人均无动于衷。战争激发了汉人军民内心深处的阴暗与恶劣，巍巍帝都变作可憎的人间地狱。宋江几不忍视，长叹一声，随他去了。
却说宋军夜渡泸沟河之时，密探报于萧干。料彼偷袭燕京，耶律大石立即率军昼夜驰援。萧太后请援文书巳时才递至萧干帐中。
郭药师纵兵劫掠，正在得意，忽见南方一枝人马驰来，扬起半天灰尘，惊道：“莫非是辽国援兵？”高世宣、王端臣等人道：“此必刘延庆都统制来助。”宋江对吴用冷笑道：“我军能恁地济事？又无纪律，必为辽人所乘。”吴用未及答话，来军驰近，大纛一展，辽军旗帜触目惊心。花荣的弩兵登高乱射了一阵儿，辽军径奔南暗门而入内城。
吴用见状，无奈地道：“辽军要反攻了。我军恁般鸟乱，怎生迎敌？”须臾，内城诸门大开，修整停当吃饱喝足的辽军如决堤的洪水铺天盖地扑来。宋军大败。
辽军端的凶悍，三员上将围住郭药师厮杀，直欲“擒贼先擒王”。郭药师马匹受伤，辗转招架，眼看要遭擒。董平率副将飞奔来救，双枪杀开退路，欧鹏甩出铁链“哗啦”套住郭药师头颈和臂膊，将他凌空拉出重围。
一员辽将狼甲赤骑，闯进宋阵，犹如虎入羊群，宋军连连传来惨呼。只一合，锤毙李立。童猛挺枪相迎，被他连人带马砸翻在地，正待挥锤结果其性命，童威斜刺里冲来，舍命相救，他自知不敌，口中乱喊，挺枪疯了般直上直下乱刺。那辽将冷眼相觑，瞅准破绽，双锤捣在童威肚腹。童威口一张，一支血剑喷出，但仍强挣气力，双手抓住铁骨朵，大喊：“兄弟，快！”童猛会意，跳起来直刺辽将。
辽将欲将铁骨朵掣回，却被童威死命抓住，动弹不得。那辽将奋起神力，将铁骨朵和童威一并从马上提起，砸向童猛，二人同时落地。童威腹背受力，登时气绝。童猛跌坐在旁，眼泪直流，哭叫：“哥啊，哥啊！”辽将纵马冲来，猛地一提缰绳，那坐骑人力而起，两只前蹄悬在童猛头顶，竟要将他踏死。
秦明大怒，吼道：“狂妄番狗，秦明前来领教！”跃马奔近，正值宋军接连死伤，竟腾出一片空地。秦明与那辽将打个照面，四目相逼，似利刃在彼面上拉过。更不多说，锤棍相交，这一击二人用足全力，“当”一声大响，火花迸出。秦明狼牙棍几欲脱手，切齿道：“好强的番子！”
董平叫道：“哥哥，这厮是太阳星勃古哲，武勇辽国第一。当心了！”边说边往这边驰来。此时辽军越聚越多，随在勃古哲之后乌压压一片逼将过来，宋军已七门尽失，退至双门楼。大将高世宣、王端臣已阵亡。郭药师失了坐骑，只仰仗杨可世掩护不至遭擒，他见宋军节节败退，遂率军逃往悯忠寺。秦明、董平无法恋战，也一并来此。但听“叮当”、“哗啦”之声大作，将士们抛下兵器，跌坐在一起喘息。同来的还有不少参战的汉人百姓。
鲁智深背着一个人大步奔来，进寺将他轻轻放下。见他面色蜡黄，双目紧闭。萧太后一箭射倒的正是此人，青面兽杨志。
杨志平躺在地，当胸一处箭伤，血几近流干。大家纷纷围上前来，见此情形，知他命在顷刻，人人恻然。宋江含泪为他拭去额上汗珠。
蓦地，杨志胸脯一阵起伏，睁开双目，侧头去看宋江。宋江紧握他左手，轻轻唤道：“兄弟！”眼泪已夺眶而出。杨志盯住宋江，仿佛不曾相识，呆看了好一会儿，左手一紧，呼吸急促起来，似是有话要说。宋江道：“兄弟尽管直言，愚兄无不照做！”
杨志缓缓摇头，表示已说不出话来了。双目环视殿宇，右手无力地抬起，向上指了指。宋江抬眼上视，茫然不解。吴用小声道：“杨贤弟在嘱托后事。”宋江大悟，一字一句道：“令祖杨老令公一生志在北伐。兄弟，你去后，愚兄就将你葬在此间，教你日后亲见燕云归汉！”杨志双目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左手一松，就此去了。
小喽罗匆匆葬了杨志，墓碑朝南。在寺里搜罗些黄表、纸钱焚化了，敬上几炷香。众将在杨志灵前拜了四拜。
宋军已不间断地厮杀了一昼两夜，此时饥饿、寒冷、疲惫、伤痛一齐袭来，不少人躺在石阶上就睡着了，没睡着的也裹紧了血污的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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