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数英雄际遇

    第三十回 数英雄际遇 (第2/3页)

    徐柏见两员上将夹攻,自知不敌,夺路而逃。呼延灼紧追不舍,二人在蜿蜒山路中狂奔,昏黑中不知奔出多远,忽然逢一斜坡,徐柏收缰不迭,在泥泞中连人带马滑落下去。呼延灼见状,亦弃马追了下去,却也是拖泥带水,连滚带滑。

    一到坡底,借着星光,呼延灼见徐柏连人带马倒在一起,徐柏被马压住半边身子,动弹不得,那马似被荆棘缠住,“咴咴”嘶鸣,四蹄乱蹬乱踹,一人一马在泥水里挣扎不起,十分狼狈。呼延灼站立不动,好一歇,才见徐柏挥剑砍断荆棘,人和马在泥水中勉强站起。

    呼延灼向前跨出。徐柏掣剑在手,问:“适才为何不乘间将徐某杀了?”呼延灼道:“乘人之危,非好汉也!”徐柏冷笑道:“恁地张致是何用意?”呼延灼道:“便如信中所言。目今国家正处在用人之际,大丈夫为国效力,收复失地,方不负这凛凛一躯。早应弃暗投明,何苦执拗?”徐柏大笑:“欲感某来投?汝忒也迂腐!赶紧爽爽快快地将徐某杀了,便是大功一件,啰唣甚么。”

    此时坡顶涌来人马,火把通明,呼延灼见他手拄剑鞘斜斜站着,一脚足不点地,心知他身上有伤,又想:“他于身陷重围之时投降,岂不是自认怕死?与他留个脸面方好。”遂叹道:“即是不服,某愿担血海也似干系,放汝归寨。某之言,还望三思。”言讫头也不回地走了。徐柏也觑条近路逃走。

    呼延灼惦念着坡顶那匹踢雪乌骓,将铜鞭当拐杖拄着,摸索着往上爬去。坡顶喊杀声、惨呼声、兵刃相击声不绝于耳,料是厮杀得十分激烈。一盏茶时分过去,声音渐渐稀了,呼延灼心中有数,料定官军杀散了贼军,将及坡顶,手攀坡缘一跃而上,果见官军收拾战场。小校欢呼道:“且喜将军无恙!”报与韩滔、彭玘,二人转来,对呼延灼道:“另两支贼军分头逃窜,我等和秦明兄长亦分头去追,赶至此间厮杀,贼军人马折了大半。”彭玘将马牵来,笑道:“宝马着实厉害,踢伤贼军一名副将。贼兵要杀它,被小可救下。”呼延灼大慰,整顿回营不提。

    徐柏拖泥带水急惶惶返回西寨,脱下湿衣,见两腿淤青处处,皮开肉绽,所幸筋骨无伤。自觉狼狈不堪,心中好生烦恼。帐外陆续有残兵归来,粗略点视,仅有五六百人。又见几个小喽罗舁回一人,那人头破血流,面色蜡渣般黄,却是严玦。徐柏惊问缘由,小喽罗答曰:“严将军见山坡上乌骓马极雄骏,料是敌将坐骑,上前去擒,不料吃那畜生照头一尥。”徐柏跌足悲叹,教医官快快施救。严玦昏迷了一晚,天明身死。

    却说雷炯、计稷被擒,呼延灼以上宾相待,以民族大义说之,二人遂降。雷炯道:“樊近仁那厮本是个油嘴趁饭的破落户,只是嘴头子上诌得来,结交些要文没文、要武没武的泼皮,起初放刁把滥也混个肚儿圆。后有了徐柏,方才占住山头成了气候。但凡有事,便教小可这些诚实些的去抵挡,他自和些说嘴的坐地吹牛。”

    呼延灼笑道:“但某久闻樊近仁气宇轩昂,言辞敦敏,生就一副英雄相貌。”计稷大笑曰:“外强中干!若不信,一试便知。”呼延灼遂授计于诸将,教如此如此。诸将领命,三军寅时造饭,卯时出发。

    天明时行至澄江关,守关军卒射下箭来,喝问是谁。雷炯、计稷上前道:“我等已解西寨之围,回来复命。”小喽罗飞奔去报,不移时樊近仁前来,兀自睡眼惺忪,晨光中凭高一望,见三千人的队伍整整齐齐,还有插着官军旗帜的辎重和车仗,想必是缴获的。大喜,亟教开关,引这支军浩浩荡荡入来。

    雷炯、计稷和几个牙将随樊近仁进了议事厅,樊近仁甫一落座,说时迟,那时快,雷、计身后闪出两名牙将,一手按定他臂膀,一手执明晃晃尖刀,搁在他颈上,道:“你也是个安眉带眼的,趁早乖些儿。若惹老爷性发,这颈子就成干巴巴落地——两截儿了!”二人乃韩滔、彭玘是也。

    樊近仁也不慌,眼珠一转,沉声问:“却要怎的?”石秀和假扮成牙将的呼延灼交换个眼色,见呼延灼点头,便道:“我二人是张知州治下将校。你命令所有人投诚,不伤你命。”樊近仁冷笑道:“这事容易。”遂被二人押至厅外。

    此时雷、计引来的几千官军,早已把住关口、箭楼等各处要塞,搦刀弯弓,只待号令。樊近仁瞪眼搜寻自己的心腹,影子也不见半个,无奈教旗牌官传令:“白虎山大小将官,即刻点齐兵将,接受朝廷招安,不得有违。”众人一看如此光景,谁敢道个“不”字,都愿归降。呼延灼命他们缴还兵器,之后从官军或解甲归田,听其自愿。贼军中有不少是受胁迫的百姓,一听此言,领些盘缠,欢呼雀跃地散去了。也有无家室牵挂的,愿从官军讨个出身,蜂涌来中军帐里填写名单格目。澄江关顷刻变成了官地。

    当晚官军大排筵宴。虽说是迫降,但呼延灼一干人对樊近仁兀自礼敬有加,呼延灼举杯道:“樊义士,你我今后便是一殿为臣的同僚了,愿冰释前嫌,在国家用人之际,为社稷同洒一腔热血。”言讫一饮而尽。樊近仁苦笑一声,也皱眉咕咚咕咚饮了一杯。他毕竟心中郁悒,扒了几口饭菜,托言不胜酒力告退。

    石秀在呼延灼身侧附耳低言:“哥哥,我看那樊近仁眼神愚顽轻狂,是个不尴尬的。着实提防些。”呼延灼点头,唤过小校,教带些小喽罗严加看管。众人畅饮。

    樊近仁回到中帐闷坐,见官军虽然秋毫无犯,但物事已非,连窗外晃动的人影都是那提防自己的官军。哀叹了一阵,起身把一个画筒里的画轴取出,伸手进去旋了旋,床后板壁一滑,现出一处密室,内里却有灯火。俯首钻进,家中老小、幼子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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