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临烟渚浩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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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回 临烟渚浩叹 (第1/3页)

    徐柏得知妻儿陷于敌手,立即遣使去讨官军回话。少时呼延灼回信,略曰:

    杨柳枝青,红蓼花繁。固步东山一隅,难睹海州美景。惜哉!故,遣贱属至贵山,邀尊正降州衙。游园赏景,无市井丝簧之乱;玩珠弄玉,皆衙中女眷相陪。

    樊贼愚嚚,迎风香臭犹不辩;足下聪颖,隔世得失亦能知。彼与公共处,若兼葭倚玉树,瓦石傍金珠。彼贼豕性,仅知啖肉屙屎,宁知贤达之心?阁下贤明,无路出将入相,空怀青云之志。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何若招安致仕,共图报国?某当力谏赦罪。公亦阖家团圆,共叙天伦。

    徐柏览毕,哭笑不得。明白书中所言惟有二意:要挟,劝降。只觉梁山旧部究竟是贼寇心性,一味惦记这偷鸡摸狗的下贱勾当,连书信都写得油腔滑调,心中颇存轻视。

    此时,樊近仁又传令攻打苦竹寨。樊氏明知其妻儿被掳,却全无怜恤之意。既然官军尚未“今不急下,欲烹太公”,不必多言,战而已。樊近仁教出战却不予增兵,徐柏即日只得留下副将李玉留守青石寨,自己整顿军马来袭苦竹寨。

    匪军来袭,穆弘迎战,穆春、李忠分立左右,两阵对圆。门旗开处,徐柏属下一名偏将挺枪来战李忠,战了十几合,李忠不敌,拨马回阵。徐柏冷笑:“甚么‘打虎将’,明明是个打猫的花木瓜!”穆弘大怒,策马来迎,不及十合将贼将战退。徐柏暗暗喝彩:“不愧是‘八骠’之一,有些手段!”骤马来战,顿时厮杀得难解难分。徐柏见穆弘不时侧目偷觑身后,似有挂碍。略想,恍然大悟,他不愿在兄弟穆春面前败阵,如此可见其怯。

    徐柏精神越发抖擞,穆弘抵敌不住,返身而逃。贼军令旗一指,掩杀将来,官军大败。徐柏夺了寨栅,其时夜幕已降。

    军士点视辎重,见寨中粮草极少,草垛、木柴却囤得满满。徐柏心疑,掀草一看,底下果然是硫磺、焰硝等引火之物。惊呼:“中计!”

    话音未落,火箭蝗群般从外面飞进,寨栅到处起火。寨栅外喊声大至,徐柏大惊,登高一望,见密密层层尽是火把,三路人马齐来劫寨,正北是樊瑞、项充、李衮,正东是穆弘、穆春、李忠,西南是呼延灼、韩滔、彭玘。贼军一时冲不出去,只得手忙脚乱地灭火。厮杀了一个时辰,樊瑞撤矣。徐柏兀自被呼延灼、穆弘两枝军围着。

    混战时徐柏已派小校回山求援,声称十万火急。樊近仁仰躺于榻,气定神闲,两侍女分濯其足。小校来求援,待其讲毕,笑道:“徐柏忒不济事。”小校见他不动,只得跪下:“恳请大王救援。”樊近仁兀自沉默不答,仰着脸昏昏欲睡。小校只得回报徐柏。

    徐柏大怒:“不道得要见死不救?”又催人上山求援。此间有极崎岖的一条小道通于山上,外人不知,只有探马往来其上报信。如此几番,樊近仁只推:“官军没甚可畏,相持些时,必自退。”再催紧了,樊近仁道:“天明去罢。”小校有心大喊:“天明晚矣!”但此时樊近仁已拥小妾入怀,再聒噪须得小心脑袋,遂忍气吞声打马奔回。

    徐柏闻报,顿觉心底时常蠕蠕而动的一团热气霎时散得无影无踪。忆及曩日流落至海州,为樊近仁所纳,见他言辞爽利,精明强干,且识贤重义,颇有几分胸襟。遂心生敬重,推心置腹,自认得一知己。然而日久见人心,樊近仁实则一池中浊物:愚蠢、贪婪、好色、虚伪、狭隘,胸无雅量,更无大志。徐柏念其于己有恩,也就随他去了,二人渐趋疏远。甫一经事,此人之不堪更显,全然不顾兄弟死活,信义全无。

    正在愁闷,小校来报,先前所占的青石寨,被樊瑞乘虚夺了,李玉阵亡。徐柏周身如落冰窖,然而灰心丧气之余,须思自救。脑海中念头电转向谁求援:西寨姚异、严玦若来,观此情景,官军必乘虚袭击西寨,不可;白虎山之东有一支人马啸聚,为首的大王有些义气,但官军围寨,无人可出去报信;西路亦有一处,似成气候,但路途遥远,恐难知情,其首领张道塬又与白虎山上之人无一深交。思来想去,念及朋友无情,妻儿陷入罗网,自己又命悬一线,越发没撩没乱,心想此时唯有强行突围,军中数千儿郎生死由天。

    军中梆声一响,便是二更。忽闻寨外喊杀声大起,徐柏心中一紧,暗道:“官军总攻矣。”欲疾步出帐,却与飞奔来报的小校撞个满怀,那小校喘着气道:“小……小的有罪,有罪!”徐柏摆手教报,小校道:“有……有人来救!”徐柏睁大眼,半信半疑,出帐去看。但见正西一彪人马与官军杀成一团,来路还有大队马军聚合转动,观其情形,怕不少于三千人马。

    徐柏又惊又喜,来不及细想这是何方神圣,立即绰枪上马,大吼:“义军来援,白虎山的好汉们,随我突出重围,生死在此一战!”士兵个个奋勇,紧跟徐柏突围。大寨内外举火如星,喊声如潮,四支人马搅在一起厮杀,霎时血流成河。

    徐柏铁枪在手,指东打西,杀出一条血路,向东奔了十余里,勒马收缰,身后己兵与援兵汹涌而来,援兵队伍丝毫不乱,亦无喧嚣,端的是一枝劲旅。为首一将在马上拱手道:“徐兄别来无恙!”徐柏定睛一看,真个是那西路的张道塬!慌忙滚鞍下马,拜伏在地。

    张道塬跃下马来,扶起徐柏,哈哈大笑:“贤弟莫跪,一跪便脓包形了。俺们连日打劫官军,今番方逢着这般大厮杀。快哉!”徐柏道:“小弟无能,惭愧!”张道塬看着徐柏双目,微微点头,道:“不必多言,某亦知情。”二人就此草草打个问讯,点视兵马,约有二千人突出重围,三停中一停带伤。略略整顿,直奔白虎山。此时东方已然发白。

    幸好沿路无官军拦截,到了白虎山下,小喽罗向山上射出号箭。须臾寨主传令:白虎山人马上山休整,张道塬须将自己的人马屯在山下,只身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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