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花困楼台泪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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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花困楼台泪阑珊 (第1/3页)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宋江、卢俊义率军在宋、辽边境厮杀,大将呼延灼、秦明,步军将官杨雄、石秀、焦挺、樊瑞、项充、李衮等人留守海州,辅佐知州张叔夜治理地方,说不尽那智断公案、锄强扶弱、弹压劣绅、剿捕海贼的故事。其时宋江部下贤名远播,海州大治。
话说海州有七岛五河,乃富庶之地,自有行商往来,携当地产的竹器、水晶、汤沟酒等物产辗转南北牟利。此行中有个男子江诚,专一贩卖当地竹器,近年生意做得顺畅,故趁着好年景,一年到头在外经商,妻苏氏守家。
苏氏甚是不贤,独居无聊,更凭借几分姿色,勾搭了个风流官人,唤作“云淮”,就在自家颠倒衣裳。江诚偶归,苏氏对他也相待得慢了,少不了脸色、言语、茶饭三样冷淡。江诚心不在此,也不计较,不几日又离家远去矣。时日一长,苏氏索性大弄起来,大白天就和那人进房干那话儿。左邻右舍皆知,只瞒着江诚一人。
有个街面上破落户,唤作郭虫儿,生得唇红齿白,又会打趣儿、逗笑儿,专讨无聊妇人欢心,也与苏氏有些意思。起初甜腻腻地逗嘴厮混,然郭虫儿不事劳作,囊中空空,又不会给苏氏添置头上钗钏、身上锦绣,苏氏新鲜过了,渐渐地也不屑正眼儿觑他。
郭虫儿却不肯善罢,见天来苏氏门首擦蹭,混些吃喝,又觑空在她身上捏弄。苏氏烦躁,变了面皮道:“腌臜泼才,你便是个桃里的虫子、肉里的蛆!老娘的眼皮夹也不夹你,兀自来勒掯,一些儿羞耻也不知!”郭虫儿笑嘻嘻地道:“也不知是谁不知羞耻,白日里偷汉!”苏氏大怒,抄擀面杖要打,郭虫儿嘻笑着躲,旁人都来看热闹。追打得急了,郭虫儿叫道:“你干的好事,再打就说与你老公了!”苏氏一呆,这一杖却抡不下去。她与江诚虽聚少离多,毕竟是个饶裕之家,倘若江诚一纸休书逐她去了,便是回了娘家也无法做人。故生怕江诚知晓。郭虫儿见苏氏发怔,一溜烟跑了。
此后,郭虫儿见苏氏心存忌惮,更来得频了,今日讨些碎银,明日便要登床。苏氏惧他与江诚道破奸情,不敢不从。忍着恶心侍奉这无赖,心中自我开脱,遮莫贞节被那官人污了,不差这一个。
这日郭虫儿又来,见苏氏竟与往日不同,面带喜色。郭虫儿问:“大娘子喜从何来?”苏氏笑而不答,将饭菜端来,乃是:汤骨头乳炊羊、炒蛤蜊、瓠羹、肉饼。郭虫儿大喜道:“大娘子恁地用心,敢是有用得着小可处?”苏氏娇嗔道:“你倒乖觉,猜得正着。”便将出一瓮酒,道:“奴奴自酿的羊羔酒,与父亲尝鲜。奈何小女子不便出门,烦请小哥送去河那边娘家。”郭虫儿笑道:“我道甚事,原来是跑腿!大娘子吩咐,敢不去?”又看看窗外天色,道:“天色晚了,不妨明日。”苏氏道:“白昼恐父亲不在家。你天黑了去,我爹必留你,不是又一顿酒饭?”此话说到郭虫儿心坎上了,立即答应,又顺手在苏氏脸上捏了一把,笑嘻嘻道:“只是舍不得娘子。”
郭虫儿抱着一瓮酒,行至海州城外绣针河边,天已近黄昏,暑气渐消,碧落空浮,晴空中似要钻出星斗。河岸边大船已泊,只有几艘小船趁着最后一缕日色摆渡。郭虫儿跳上船,见篷内只容得十余名渡客,内中有一相识,乃赌友黎六。郭虫儿问他:“往何处去?”黎六拍拍身边一个鱼篓答:“适才捕的海蚌,与阿哥去对岸刘三哥家烫酒吃。”郭虫儿道:“欠那几贯,早还。”黎六陪笑道:“就还,就还。”
天黑了,艄公摇浆渡河。小船在河面上缓缓摇摆,篷中的渡客都静悄悄地,背靠船篷打盹儿。
蓦地,船舱内一人猛然跳起,喉咙“嗬嗬”作响,黑暗中乱抓乱摸,似是与人厮打,众人惊起,吵吵嚷嚷,黑灯瞎火中乱撞作一团。小船歪斜,艄公急忙点灯,亮处看时,舱内一人倒地,双眼大瞪,颈子汩汩流血,手脚抽搐,众人吓得面如土色。艄公见状,也不摆渡了,抖抖索索把船往回划,要去报官。船未及岸,那人已呜呼哀哉。
海州城已城门紧闭,艄公等人奔至城墙下,大声呼喊。其时杨雄、石秀当班,见来了十多名神色仓惶的百姓,便走下城头来见。一干人说明案由,二人禀明张叔夜。知州治下,自有通判、察院、录事等属官可断狱讼,但一来此案蹊跷,二来愿作速为民伸冤,张叔夜略忖,责了限期,教杨雄、石秀鞫之。
杨雄、石秀不敢怠慢,着军士监押渡客。拖船上岸,见舱中一地狼藉,一个年轻后生的尸首直挺挺地横着,颈上沟壑血涌,似为刀创。渡客指认他是破落户郭虫儿。舱中有些杂物,有渡客所携粗布、米面、酒瓮、竹竿,一袋海蚌翻倒,洒了一地。又搜检渡客,皆无异样,惟从黎六怀中搜出小刀一把,上有血迹。黎六惊得脸色煞白,战战兢兢道:“是小人的刀,却怎…怎的有血?”
杨雄冷笑道:“原来没有,杀了人便有了。”此时其余渡客挤在一起,避瘟似的躲着黎六。黎六跪在地下流泪磕头。
黎六欠着郭虫儿赌债,船上仅有的刀子又着落在他身上,此案似已昭然。石秀却不则一声,一双眼在众多渡客间扫来扫去。最终令军卒将渡客全都收监,容待回衙门详察。一壁厢吩咐人去做几件事:访察郭虫儿抱的那瓮酒的来历,偷觑那些渡客的行止,寻找苦主儿。
灯下,石秀与杨雄计议:“哥哥,这事蹊跷。那凶人在黑暗中杀郭虫儿,一击而毙。待灯亮了,便装作与众人一般,此人有备,更工于心计。我观黎六大不像。再者,郭虫儿死前一搏,舱中大乱,凶人怎能将刀从容收起?即使收刀,何如弃之河中,岂有坐等公人来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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