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萧萧剑鸣北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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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其速,遂定。
朱武颇有才识,自然明白行军作战若一味照搬古法,便是纸上谈兵经不起考验。大石提出比试新阵,可见其高明。将领排兵布阵,绝不能使兵卒识其中奥妙,“愚士卒之耳目,使之无知”是统军之要,兵卒亦各就其位、各行其是即可。故二人亦不惧新阵法被彼学去。
当下朱武不敢延误,闭门冥想,思得几种阵法写下,当日未时即点起人马操练。好在大石属下皆是精兵,悟性非凡,事先又得大石嘱咐听其号令,故将帅相谐,新阵法练习得颇为顺畅,半日之内已见有些章法。朱武口述笔写,在军中往来奔波指挥,补漏纠偏。自来辽国,朱武心情郁悒,意志消沉,今日列阵虽然劳累些,内心竟生出些许莫名的欣喜,晚饭也增加了许多。夜间又练了一个时辰。
耶律大石为人勤勉,平日里即积累了许多自创的新阵,且在沙场上用过,更趋成熟。此时再练即可。
这一日清晨,笳鼓喧喧,马蹄隆隆。天武军、捧日军十步一哨,尽执长戈大戟扎住阵脚,黄钺伞盖簇拥着天锡帝驾到,文武两班环列。凭高而视,旌旗舒卷如云,两千辽军在场中贴地驰骋,如虎步平原。行军踢起的灰尘犹如平地生云般随风扬去。朱武统一千军着红甲,耶律大石统一千军着黑甲,分列东、西。
天锡帝赏识器重耶律大石,但又对其执著独行之风甚感头疼,尤为不解大石为何对朱武格外看觑。今应邀前来,一观朱武之才,二鉴大石之识。
震天价号炮数声响过,四斗五方枪旗摇动,朱武与大石分列兵阵。“呜——”,只听号角高亢雄浑,黑甲军马军先行,弓骑汹涌暴集,自垓心倏然涌出,冲至外围,为大阵之左右翼。步军居中,枪兵、刀兵、弓箭手层层罗列,远观全阵呈钩形。五员骁将守中军,两员正将居全阵前锋,步军靴声沉重,踏铁似有痕。全军杀声震天,大石一骑当先,挥矛直进。
朱武身插数支令旗,频频挥动,挥青旗则东来,挥红旗则西去,霎时全军四散,每名步卒占地二步。前军看看与黑甲军临近,忽全军大收,渐渐缩成一阵:先锋军挥坚执锐列于东南,弩兵在其后两翼拱卫中军,阵中重骑兵集结成鱼腹状,西北角上阵尾渐收,战车、弩兵殿后。军阵似树叶状,来往张弛有度,煞是好看。朱武率军徐徐而近,叫道:“朱某前来破阵!”
两军甫接,刀枪交错。因两军演武,军卒点到即止,自无杀伤。红军先锋赶散黑军一片步兵,黑军骑兵如风般自两翼包抄而来,红中军发一声喊,步骑一齐向外奔突,“树叶”似茶入沸水,霍然而张。两军混战,大石笑问:“贤弟识某阵否?”朱武摇头道:“只知钩阵主攻,然新阵自不知其名目。”大石道:“此阵名‘寒水依痕’。春暖河冰消融,河岸留有冰痕,寓意吾阵似暖阳融冰,制敌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