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鹰雀同窠 以武犯禁 福兮祸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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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鹰雀同窠 以武犯禁 福兮祸倚 (第1/3页)张伯奋上梁山的两名随从,皆为高伸所派,其中有一人是李善庆安插的奸细,孛特。李善庆摒退术烈速、完颜京,又听孛特陈述见闻,道:“宋江声言有意归顺我大金,拉拢张伯奋入伙,张伯奋不肯,口称我大金为‘金贼’、‘番邦’,还要赌气自杀,倒是有些气节。随后又与梁山贼人言归于好。这其中许多细微关节,属下未曾亲见。临行前,宋江多有馈赠。宋江虽反,但他终究还是宋人,张伯奋也有些智勇,二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须得提防。”
李善庆道:“宋江即有归降之心,为何又将术烈速、完颜京折辱?遣返二人,又无秘函,口口声声弃暗投明,内心却怀着鬼胎。想是宋江试探张伯奋,探明心迹后又同气连声。”沉思片刻,又道:“如此,宋江、张伯奋之流姑息不得。”当下去见高伸。
却说高伸将金人索回,少不了向上司呈奏,极言一纸文书,便将梁山贼寇吓得上下震恐,即时归还金国使节云云。高伸府中,又是彻夜的笙歌燕舞。只是不知将那无辜百姓的性命置于何处?
李善庆来到高伸府上,却无些微答谢之辞,高伸天生一副奴才骨头,平素见李善庆威严凛然,已自低了三分。今日见他面色略现和蔼,立觉如沐春风,殷勤地看座斟茶。李善庆将张伯奋之事述说,高伸正愁无法献媚,又向来厌恶张伯奋木讷梗直,喷着酒气,便差出一干公人,捉拿张伯奋。
月光初现,行行松桂摇下淡影,满天星辰,明月在街巷洒下似水的薄雾,直似照耀着一个太平年景。就在这儿月光之下,一队宋兵敲开了张伯奋的宅门。
宋兵的火把映照得庭院上下如同白昼。张伯奋披衣出来,看是满院宋兵,已瞧科了八九分。暗忖高伸老贼果然不肯放过自己,遂向那为首的都头明知故问:“深夜相请,有何贵干?”都头道:“府尹大人请张大人一叙,只是要戴镣铐方可。”众宋兵皆知张伯奋武艺了得,此言一出,恐有变故,握刀的手立时紧了一紧。
张伯奋淡然一笑,道:“张某不会与自家人兵戈相向,但听发落便是。不知在下触犯了哪条刑律?”都头大声道:“东平府兵马都监张伯奋,串通梁山贼寇,折辱金国使节。其意可疑,其心可诛。特奉府尹之命,捉拿反贼张伯奋。”张伯奋忿然道:“高伸那厮罗织得好罪名!”暗思此时拒捕,或可拼得个鱼死网破,但一家老小尽被连累,不若就此就擒,而后可慢慢计议。长叹一声,掀衣就要登上囚车。
忽闻内宅一声婴啼,夫人柳氏满面泪痕领着大儿奔将出来,道:“官人,休要远离我们母子!”脚下一软,扑倒在地。“反贼”二字,着实另人胆寒。张伯奋慌忙扶起夫人,宽慰道:“张伯奋清廉立身,无愧于天地。待查清原委,自会重得一个自由身。夫人休得悲伤,回屋歇息罢。”柳氏落泪不走,屋内燕燕婴啼,张伯奋泪如雨下。一咬牙,拉开木门,坐上囚车,身后兀自传来嚎泣之声。所幸张伯奋平日里诚实待人,武艺又好,颇得士兵敬重,一路倒也无人虐待于他。
张伯奋属下的几个亲随,也在一夜之间入狱。哪知李善庆、高伸安排诡计吞下张伯奋,却真真的不好消受。他们抓来的张伯奋亲随,有两只梁山上放下来的大虫——行者武松、神行太保戴宗。
原来宋江深知梁山是朝廷死敌,张伯奋盘桓数日,如何不教朝廷起疑。故特遣武松、戴宗二位兄弟混进东平府,见机行事。武二郎有勇有谋,保护张伯奋周全。戴宗刺探朝廷意图,亦可往来传递消息。
武松当年杀嫂、醉打蒋门神、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屠灭张都监一家十六口人,在血海中来去权当散心。此番见官兵来捉拿,打定主意进牢狱中耍子,自是束手就擒。戴宗则掣出朴刀,搠翻两个小卒,跳墙头去也。官兵追出,哪有人影?
戴宗奔到城门下,见大门紧闭,又值宵禁,今夜休想逃出城去,顿感心急如焚。找到附近一户人家,进柴堆里躲了,眯起眼睛。但听外面官兵搜捕反贼,鸡飞狗跳,甚是聒噪。待来到近处,用刀枪朝竹扉柴堆中胡乱捅了几下,算是搜过。戴宗躲得隐蔽,未被发现,倒也省事,但暗想大宋如此将庸兵惰,让人扼腕。看看捱到东方发白,戴宗放出信鸽,先行向公明哥哥报信。又恐通过城门时让戒严的官兵搜出随身带的甲马,索性丢掉甲马,在骡马市上买了一匹真马,快马加鞭赶往梁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武松从容入狱,也算得在梁山聚义安稳慵惰的日子里添些消遣。张伯奋勾结贼寇,单独关押;武松与从人,胡乱关在张伯奋隔壁,清汤淡水养着,听着隔墙声响,看窗前花落鸟飞,也能解闷儿。
武松深知牢狱黑暗,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虞。甫进监牢,便觉数十道阴骘锐利的目光扎在身上,十分难受。细细观察牢中情景,只见一缕微光只从离地一丈高的风窗中透出,地下茅草胡乱壅积着一个个丘堆,算是床铺,苔藓爬上墙角,屋内腥气浓烈,又潮又臭。暗忖这些人犯心肠叵测,狼穴险恶,若先行发难,须担害群之名,多有不便,不若静观其变。
忽听有人问道:“新进那厮唤做甚么?”口气极是跋扈。武松抬眼望去,见墙角略高处玄兀兀坐着一人,黑胖脸,高颧骨下一张撅嘴,神色顽劣下流,似是首领。武松冷哼一声,答道:“老爷姓武,大名‘武爹’。”信步走开,找到一处空当,茅草还算干净,正欲撂平杆子,一条腿横搭过来,占住床铺。循腿瞧去,一个泼皮躺在邻铺,斜眼瞅着武松,皮笑肉不笑地扬起下颏,显是挑衅。武松照准草上那条腿的膝盖猛踢一脚,那厮杀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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