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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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你就帮帮他吧!”

    聂子川轻哼一声。

    云朵又是撒娇,又是按摩讨好。

    聂子川一边享受,一边怨念。之前也没见对他这么撒娇这么殷勤。

    不过晚上的奖励,让聂子川啥怨念都没有了,高高兴兴的上纲上线,帮霍少倾处理政务去了。

    霍少倾给边境守将下了旨,让他们分成两队或者几队到边关做军事演习,这边又画了各种历史上著名的作战兵器,让兵器营炼制打造。又叫了聂子川,让他秘密打造火枪,“东西做好先给我看看。不到万不得已,永远不启用。”热兵器带来的威力和杀伤力是冷兵器所不能比拟的。

    聂子川听他描述的,也知道厉害,让人秘密去锻造火枪。

    朝廷上下看聂子川虽不上朝,却常常进宫与皇上密谈,知道他受宠信,家里给云朵下拜帖的都厚厚一沓了。

    云朵除了严家的人和淮南王妃,谁也没应,低调的在公主府宅着。

    淮南王妃对云朵的态度比定亲前后好了,也更复杂了。

    云朵说了两家的亲事,虽然是表亲,但赵郗和她一辈,她这得叫淮南王妃一声伯娘,小七叫赵郗表舅舅,两家再结亲有点不合适。

    淮南王妃倒也没说退亲之事,只说先前不知道已经定了亲,只是表亲,即便长一辈也没什么。

    淮南王倒是明确跟聂子川说了,不会退亲。赵郗又不是小七的亲舅舅,这样结亲的也不是没有。说笑话!儿子的武功都废了,学了他的那奇怪内功,还十五年练成后才可以娶妻行房,这是给他儿子挖了个大坑埋进去了。聂子川现在想放手不管,儿子以后怎么办!?

    赵郗也一直在担心,他的辈分和小七差了一辈,要是两家退亲……一直等着吃定心丸。

    聂子川和淮南王谈过,没有再提退亲之事,让赵郗顿时放下心里的大石头。但聂子川却没时间再教他武功,让他自己练,自己学,实在不懂再去问他。让赵郗心里刚落下的大石头噔的一下就换成了小石头。

    就没事儿朝公主府跑,反正公主府有夫子在教庞赛和小六小七启蒙,他也可以在这里念书。上书房,他不想去。

    聂二郎就瞄上了经常不断来公主府的赵郗。

    他不喜欢带侍卫,都是带着两个小厮就出门了。

    聂二郎却看错了眼,赵郗根本没动,两个小厮上来一个,就把他给收拾了。

    “原来是你。”赵郗居高临下的看着倒趴在地上的聂二郎,“交给五城兵马司,就说此人在公主府外鬼鬼祟祟!”吩咐完,直接大步进了公主府。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他送进监牢里了,聂二郎怒恨不甘心,却挣不脱两人的钳制,被送进了五城兵马司大牢。

    一番审问,啥也没有问出来,但这人是淮南王世子送来了,又说他在公主府外鬼鬼祟祟,能放也不放,直接关了。

    柳萍儿等了两天都没有等到聂二郎回来,不由得奇怪,他就算眠花宿柳了,也不该两天都不回,难道也已经被杀了!?

    想到这个可能,柳萍儿立马翻找聂二郎的银子。

    只是聂二郎谨慎,银子被他换成了银票,在身上贴身藏着,她一个子都没有翻到。眼看着自己攒的那点私房交了租金,连饭都吃不上了,柳萍儿开始找聂二郎。

    聂二郎的银票也被人翻了出来,拿完银票就轰他出了五城兵马司大牢。

    一下子变成了穷光蛋,聂二郎简直要疯了,见柳萍儿没有跑,知道她也没有钱,上来抓住她扔到炕上,刺啦撕了她的衣裳。

    “你要干啥!?放开!聂善你个混蛋,你快放开我!”柳萍儿惊怕的尖叫。

    聂二郎发狂了一样,“当然是干你个**!”

    柳萍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几天又省吃俭用,没吃饱。

    一场肆虐后,聂二郎爬起来,穿上衣裳,看她满身狼藉的躺在炕上,生无可恋的样子,摸了摸脖子上被她抓破的血痕,呸了一声,“贱人!没成亲就想爬男人的床,当完了小妾又去勾引男人,早不知道陪几个男人睡了,装个啥的贞洁烈女!”

    柳萍儿干涩疼痛的眼中再次流下泪,她后悔了!早知道绝对不会找上他,帮着除掉大奶奶肚子里的娃儿,更不会跟他来京城。这下,她唯一的希望执念,都成泡影了!再博也没法成真了吧!?

    聂二郎扭脖子嘶了口气,鄙弃的看着柳萍儿骂,“贱货!清清白白的脱光了求人都不要你,你以为就你现在这个破鞋还想去给人当小妾!?还是想想怎么除掉他们更实际些!”

    柳萍儿心里恨,恨不帮她的柳氏,恨聂子川对更加年轻鲜活的她视而不见,更恨云朵撺掇聂子川整治她。若没那场事,她也不会身败名裂,跑去给孟永鑫当了小妾。

    恨聂二郎骗她,更恨聂二郎这样凌辱她,把她最后一点点希望给掐灭!

    聂二郎却想着怎样赚钱,不然他们不单没法在京城过下去,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更别提啥报仇的事!

    柳萍儿万万没有想到,聂二郎的赚钱方法,却是往他们住的地方带男人,完全把她当成了窑子里的姐儿在卖。

    她立马想要逃跑,可只要她逃,就会换来聂二郎的凌虐。柳萍儿怕死了,后悔死了。聂二郎就像个变态魔鬼,他要杀聂子川和云朵,要让他们生不如死。可他们如今荣华富贵,一点都没有影响,她却被聂二郎折磨的生不如死了。

    这样的事,多来几次,柳萍儿渐渐的就麻木了。

    聂二郎无法对聂子川和云朵怎样,却从凌虐柳萍儿中找到了快慰,更加变本加厉。

    一直没找到啥好办法的杨氏和云铁锤,决定直接上门找。

    公主府的大门,他们根本连进都进不去。

    云铁锤要在外面喊骂,他就不信云朵不怕,她假冒公主的身份被拆穿了。

    云光孝劝着他们不要闹,“这边都有官兵巡防,要是让官兵看到闹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拉去坐大牢!那聂二郎就因为在公主府外面鬼鬼祟祟的被拉进了大牢里,被搜的一文钱都没有了。”

    说到钱,杨氏和云铁锤立马就冷静了些,可看着高大巍峨,气势宏伟的公主府,他们连进都进不去,那个死丫头却住在里面享受荣华富贵,云铁锤就觉得忍受不了。

    杨氏好言上去,忍痛塞了银角子,让帮着给云朵传话,“…不行我们就去告衙门了!”

    “告衙门?看他们想去哪个衙门,是京兆府衙,还是大理寺,还是想直接告御状,送他们过去!”云朵简直神烦。

    黄悦菡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让他们去告御状吧!这事,只有告御状才有效!否则没人会接这官司!”

    杨氏的告状,只不过吓吓云朵。真要是让人知道她假冒公主,那他们当爹娘的,怕是也要被株连杀头了。她可不想让云朵被杀头,更不想受连累也被杀头。只是云朵那个贱丫头去荣华富贵了,让他们当爹娘的也分些富贵罢了!

    看着偌大的公主府,他们却生生进不去,杨氏生出一股无力感。

    云光孝劝着回老家,“咱家里有田产,有柿子园,还养了那么多猪,年年都能进账不少银子,咱还是回去做地主吧!”

    “你懂个啥!那点进账,都比不得他们一天的进账!咱们辛苦一年,累死累活也不过那点钱,人家日进斗金!他们享受荣华富贵,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凭啥咱要回乡下去!?我不回!”云铁锤不干。

    “又没要她多的,只让给你弄个小官做,咱们云家以后也就改换门楣了。”杨氏阴着脸,气的鼻子出气。

    云光孝看她歪着的鼻子,又看云铁锤瘸着的脚,“我想回家了!我不想在这!”他感觉他要一直待在京城陪着闹事,他也活不长了。

    聂二郎却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来,杨氏和云铁锤来京城,还喊着要给云光孝弄个官做,肯定带了不少银子。柳萍儿那虽然能挣来钱,但那个贱人不如人家窑子里的姐儿骚媚解风情,又不是雏儿,卖也卖不了多少钱。想要弄大钱,必须得想别的办法。

    总从外面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聂二郎也很快跟他们混熟了,弄了两根迷香。聂二郎还是第一次使这个东西,指着翻进杨氏三人住的地方,往里面吹了迷香,进屋把杨氏和云铁锤的包袱翻了个遍,只有些碎银子,没见有银票。

    聂二郎目光落在杨氏身上,掀开被子,在她穿的中衣上摸,果然贴身缝的夹袋,银票都在里面。不过杨氏想着是来京城拿银子,来找云朵享荣华富贵的,也没带多少,只有三百两。

    咒骂了几声,聂二郎把他们的银钱搜刮一空,逃之夭夭。

    天明醒来,杨氏和云铁锤都疯了一样,嚎骂不停,“哪个杀千刀的王八畜生,把我们的钱全给偷了!?”

    一下子三百多两银子,简直比杀了杨氏还让她心疼,穿上衣裳起来,也顾不上吃饭,风风火火的,三人就直接来了公主府。

    “丢了银子你们应该去找衙门!”守门的侍卫冷着脸拦住。

    “我是她爹!是你们公主的爹!我们来京城他们把爹娘扔在外面不让进去,我们丢了银子也不管,要让我们饿死街头吗!?”云铁锤忍不住大怒。

    “住口!你们简直放肆!公主是皇上血脉,公主的爹是当今皇上,你们哪来的竟敢冒充公主的爹!?好大的胆子!”守卫怒喝,另外三个已经围上来。

    云铁锤看着真刀真枪,心里害怕,色厉内荏道,“我就是你们公主的爹!是她云朵的爹!我姓云!”

    云光孝看着脸色都发白了,死死拽着云铁锤不让他再多说。

    杨氏也快没理智了,“我们千里迢迢跟到京城,银子还被人偷了,她要不管我们娘家人,我们就冻死饿死在公主府大门外了!”

    云光孝拦不住,只得请求守卫进去通禀一声,“我们的银子真被人偷了!三百多两银子全被偷走了!现在一点钱也没了!”

    守卫看他一眼,让他们在外面等着,进去通禀。

    “带的银子被偷了?”云朵挑眉,不怎么信这话。

    罗妈妈也是不信,“既然银子丢了,那就让万淼拿着少爷的名帖跟他们去一趟京兆衙门报案吧!”

    云朵点头。

    万淼拿了聂子川的名帖出来,看了看三人,“走吧!公主让我陪你们走一趟京兆衙门去报案。”

    “去衙门干啥!?我们不去衙门!我们找云朵!”云铁锤拉着脸怒道。

    “放肆!公主的名讳也是你们叫的!?直呼公主名讳,蔑视皇权,轻则五十大板,重则乱棍打死!”万淼冷喝。

    云铁锤不敢骂守门的士兵,但万淼却是熟悉的,是清园的下人,骂他根本不用忌讳,张口就喝骂,“你算个啥玩意儿,还敢跟老爷喝横起来了!?”

    后面跟着的俩侍卫一看就拔了刀。

    云铁锤吓的后退一步。

    云光孝连忙拉着他,“走吧,爹!咱去衙门吧!公主府又不是衙门!”再在这闹事,惹怒了聂子川,回头还不知道咋收拾他们。那个曹泰可是死了,还死的那么难看,让人说起来就笑话他。

    杨氏气的脸色铁青,但云朵根本不见他们,现在也只能先去报案,让官府去抓小偷,他们再回来找云朵。

    京兆衙门见万淼拿着聂子川的名帖来帮忙报案,立马派人到现场察看,立了案,调查。

    万淼看京兆衙门接了案子,直接扔给云光孝五两银子就撤退了。

    云光孝拿着银子,从京兆衙门出来,极力劝阻杨氏和云铁锤,不要去公主府闹了,不然真的会坏事的。

    聂二郎原想着他偷了杨氏他们的银子,他们肯定会去公主府大闹,结果却没闹起来,气的抓着柳萍儿打了一顿,“再敢耍心机,不给老子好好接客,就把你卖到暗窑去!你这种长相,进去也只能做最下等的妓女,一晚上接客十几个,也挣不了俩钱!”

    言语侮辱,身体殴打,柳萍儿想要自杀,可是心里不甘。她搭上了清白,搭上了银子,搭上一辈子,就算没法再嫁给聂子川了,她也不能让他们好过!不能让聂二郎这个变态畜生好过!

    她妥协了聂二郎,好好接客,帮他赚钱,催促他报复聂子川和云朵。如果她能进去公主府,她一定放一把火烧死他们!

    聂二郎看她终于被调教听话了,心下颇为满意,警告她,“别给我耍花样!不然有你受的!”

    “我现在还能刷啥花样?我啥也没有了,也没法嫁给他了。现在我只想毁了他们!毁了云朵那个贱人!不能让他们去死,也要让他们生不如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柳萍儿咬着牙,两眼猩红,满是恨毒。

    聂二郎冷哼一声,“毁了他们,只要杨氏和云铁锤出手!”只有他们这个云朵的亲爹娘出来,才能告发。而郭家的人,估计也快来了,到时候他们都可以作证。

    但现在,得给杨氏和云铁锤长长胆子,让他们也恨起来,下决心去告那个贱人冒充公主!

    聂二郎算了下身上的银子,找了买凶去杀杨氏和云铁锤,云光孝,“只要杀他们,吓唬吓唬,不用杀死。”

    又不是真的杀人,只砍他们吓唬吓唬,就能赚一百两银子,两个混混就收了银子,接下了这活儿。

    云铁锤又想去公主府闹,但到了晚上,外城的百姓就不允许再进内城。

    从京兆衙门出来,天已经晚了。

    好在云光孝还有五两银子,三人不至于饿着,进内城进不了,就买了吃了准备回住处。

    因为怕花钱,租住的地方比较偏。

    俩混混想着先打劫些银子,然后再办事,拿着刀子就拦住了杨氏三人的路。

    大晚上碰上蒙面打劫的,云光孝直接吓的两腿发软,站不住,“我们没有银子,别杀我们啊!”

    云铁锤也吓的不轻,一边后退一边喊,“告诉你们,我可是公主的爹!是长乐公主的爹!你们敢拦我们的路,你们不想活了!”

    俩混混一听就笑了起来,“你是公主的爹!?那公主的爹是皇上,你在说自己是皇上吗!?哈哈哈哈哈!你要是皇上,老子还是玉皇大帝呢!”

    “我们真是长乐公主的爹娘!她以前不是皇上闺女的时候,就是我们闺女!你们要是敢碰我们,你们可就等着掉脑袋吧!”杨氏怒声威胁,不过声音却带着颤音。

    俩混混早在聂二郎那得了信儿,他们是南平县的,把自己闺女送人当小妾逼她投湖死了,长乐公主顶替了他们闺女的名字,帮他们家发了财,现在认回皇家当公主了,他们想来公主府勒索银子。

    所以听他们说是长乐公主的爹娘,俩混混根本不信,拿着刀子上来就要钱。

    “我们的银子被人偷了!三百多两银子全被偷了!是真的!我们菜刚从京兆衙门回来!”云光孝哭丧着脸,一边解释,一边看路想跑。

    “老子才不管你们银子被偷没偷,不交出银子来,老子今儿个就砍死你们!”俩人对视一眼,追上来就砍。

    吓的云光孝和杨氏,云铁锤哇哇叫喊,“杀人啦!杀人啦!”

    周围的人家听是杀人,还有惨叫,都吓的不敢出门。

    俩人追着杨氏和云铁锤,云光孝跑了两条巷子,砍了三人几下,砍完对着三人骂,“就你们还想当公主的爹娘,还到公主府闹事,要钱,简直找死!这下给你们轻的,滚回你们南平县老窝去吧!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轻的了!”

    “是…是…是那个贱丫头!是那个该死贱丫头让人来砍我们的!”杨氏颤抖着手。

    云光孝快吓昏了,看着身上被砍的地方不停的流着血,吓的哭起来。

    这时候周边住的人才出来,看他们啥情况,见流那么多血,忙好心送他们去医馆,又去报官。

    京兆衙门的人简直纳闷了,这谁跟云家的人有仇吗?先是被偷了银子,又被人抢劫砍伤。

    杨氏却心里认定了是云朵和聂子川干的,是他们要逼走他们,不让他们待在京城。

    等给三人上了药包扎好,那五两银子吃过了饭剩下的不够药钱和诊费了,杨氏就说让医馆的人跟着他们去公主府拿钱,云铁锤伤的重,让他留在医馆。为了壮胆,又拉了衙差一起。

    来到公主府门外,叫开门,说明了情况。

    云朵正赶上小日子,不舒服,吃了饭就早早睡下了。

    聂子川让万淼拿二十两银子给他们,让付了药钱诊费,剩下的当做回南平县的路费。

    万淼拿着银子出来一说。

    杨氏更加肯定是云朵和聂子川要杀他们,逼他们回去,不要再找他们了。心里顿时怒恨蹭蹭往头上蹿。

    云铁锤破口大骂,“不孝的东西!该死的天打雷劈的!想荣华富贵,想个屁!”

    付了诊费药钱,回到住处,更是连名带姓的骂,“…想当公主,还找人杀我们,老子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个该死的小贱人冒充公主!你们是死罪!”

    杨氏也是心里恨的不行。死丫头想杀自己爹娘,让你们当个狗屁的公主!

    云光孝可不敢,“我们也会被株连杀头的!”

    “我们不揭穿被别人揭穿了才会被株连杀头!我们主动揭穿,是立功!”这样的话,是聂二郎让人‘无意’告诉云铁锤的。

    云光孝还是不愿意,“她又不是之前的云朵,人家是真的公主。到时候倒霉坐牢的人,就是我们了!”

    云铁锤完全不信,杨氏也被怒恨冲昏了头脑。

    云光孝吓的次一天起来,借着外出买早点,赶紧跑到冰点铺子,把话传给万广。

    万广让人给他留了话儿,让杨氏和云铁锤去告。

    杨氏和云铁锤已经决定要去大理寺揭发云朵了。

    聂二郎看他的法子果然奏效,得意的在暗中看着。

    云光孝看劝不听,只能听万广的,由着俩人去大理寺。

    冒充公主,混淆皇室血脉可是重罪。大理寺少卿沐维听这样的消息,震惊又不可思议,让衙差把杨氏他们赶出去,否则这样去告一个皇室公主,可是要打板子坐牢的。

    杨氏和云铁锤不罢休,说云朵派人偷走他们的银子,还让人砍他们,就是不想让他们揭穿她假冒公主了。之前还有太监跟他们说,要给一万两银子的。

    大归的沐燕歌听云朵之前的爹娘来告云朵假冒公主,立马就想到之前曹泰要做的事。他说过这事,难道是真的!?要是真的,云朵那个贱人假冒公主,还有她亲爹娘来,有证据,那她就休想跑得了了!

    央求着她爹,一定要彻查这个案子,查出云朵是假冒的公主。

    沐维却不敢接,聂子川是皇上的近臣,云朵舍命救过皇上,如今他们正蒙受隆恩,他却在这个时候说长乐公主是假冒的,那不是给自己找事!?

    “爹!你先查查,禀告给皇上!这可不是小事,他们或许就是借着为皇上挡过暗器,才大胆的假冒皇家公主呢!”沐燕歌撺掇沐维。

    沐维思虑了半晌,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杨氏和云铁锤说的有理有据,还有证人,不妨查一下?

    此事霍少倾已经知道,给他下了旨意,让他彻查。

    沐维就接下了旨意,慎重的调查此案。

    怎么着也是自己妹夫,严渭好心让严夫人去提醒一二。别说云朵那一身本事不是云铁锤和杨氏能养的出来的,就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贵气,给人做鱼的时候,都淡然从容面对势大的庞家,那都不是普通人家养得出来的。云家的女儿和现在的长乐公主,前后对比除了长得一样,分明就是两个人,让沐维别把自己掉进去了。

    沐夫人却觉得这个娘家嫂子一直瞧不起她,又站在云朵那一边得了势,所以才来找她帮衬云朵说话。什么好心提醒,不过是怕那云朵真被查出是假冒的公主,他们也受牵连影响,怕他们沐家立功而已!

    沐燕歌更是这么想,“表嫂经常带着孩子往公主府跑,恨不能也学庞仁住进去了!”

    提到庞仁,沐夫人就想到曹泰,“你说曹泰死之前一直在查这个事?所以才死的那么蹊跷?”

    沐燕歌点头,“他之前也去眠花宿柳,也没见出这事儿。要说跟那个不买他账的头牌还有可能,跟一个小妓子不可能会出事儿!”曹泰的死,让她难堪的这辈子都要甩不脱那个名声了。

    沐夫人皱着眉想事情,不过等沐维回来,还是把娘家嫂子的提醒告诉了他,但又提了一遍曹泰死的蹊跷。

    沐维就跑了一趟长兴侯府。

    曹瑛也怀疑过云朵,在青峰山之前,聂子川可一直要杀镜虚子,暗中练兵,和乌家一起造反。若说当时聂子川不倒戈,乌家军可以直接杀了宣武帝,再纠集兵力杀回京城。可之前镜虚子断言他命带天煞,祸国妖孽。皇上却一直没有动他,还让他去督建皇家寺庙。若不是女儿嫁给了聂子川,皇上不可能如此信任他。

    他虽然也怀疑曹泰的死和聂子川有关,还是劝沐维不要钻了别人的套,“那云家人一看便知是贪婪之辈,沐兄可要擦亮眼睛!查案不要紧,可别把自己陷进去!那庞仁一家可就住在公主府,若是皇上偏听了长乐公主什么话……”

    沐维一个激灵,顿时回过神来。皇上下旨让他彻查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是借机处置他,却不会真的要查云朵是不是真的皇室血脉。他脊背发寒,起来朝曹瑛拱手,“多谢曹兄提醒!如果不然,恐酿成大祸啊!”

    曹瑛吩咐了厨房准备酒菜,说心里不好受,让沐维陪他喝一杯。

    曹家因为想独揽功劳,冒认聂子川为子,被撸掉了爵位,曹泰又死的难堪丢人,本要起复的长兴侯府,却更加没落下去,曹瑛当然心里不好受。

    沐维想到曹泰的死,也是吃了苍蝇屎一般,陪他喝酒,说话,到很晚才回去。

    沐燕歌还等着消息,结果沐维直接让人查到聂二郎和柳萍儿,把俩人缉拿到大理寺审讯。

    柳萍儿还没被上刑,就交代了聂二郎偷银子的事,说聂二郎胁迫她做暗娼。

    沐维没想到果真另有实情,当即给聂二郎用了刑,逼他交代。

    聂二郎打死不承认,说柳萍儿当了他的小妾却偷人,看没了银子,就诬陷他想害他。

    沐维根据供状到五城兵马司一问,聂二郎曾在公主府外鬼鬼祟祟被淮南王世子送进五城兵马司,更加锁定了聂二郎。

    柳萍儿供认了聂二郎偷银子的事,但对于云朵假冒公主的事却不支声,心里盼望着云铁锤和杨氏告赢官司,让大理寺查出那个贱人假冒公主,让他们都杀头!都去死!

    沐维却从和聂二郎接触过的人查出那两个打劫砍伤杨氏和云铁锤,云光孝三人的混混。

    俩人虽然也进过监牢,但大理寺都是查重案的,大理寺的牢进去就有可能再也出不来,被喝吓一通,就交代了聂二郎拿一百两银子买通他们去砍杨氏三人,还教给他们说了些话。

    杨氏万万没想到,偷他们银子的竟然是聂二郎,买凶砍他们的也是聂二郎。他就算和聂子川有仇,他们云家和他聂二郎又没仇。

    聂子川派人来大理寺,告诉沐维云家闺女尸骨被盗的事。

    而恰巧此时雷雄把查案结果和在聂二郎家搜出的尸骨送到京城来。

    沐维发现,他真的差点就把自己搭进去了。当即让仵作验查尸骨,确认是未及笄女子的尸骨,死了八年以上。

    云铁锤不承认那尸骨就是云朵。

    仵作提议让他们滴骨认亲,云铁锤和杨氏的血滴在骨头上,“若不是亲生,血滴在骨头不融。若是亲生,不管过了多长时间,你们滴血在尸骨上,融进去便是亲生。”

    杨氏摇着头,“不是的!这不是我闺女!不可能的!你们随便找了个人尸骨就说是我们闺女!”她不能接受!绝对不能接受!

    惊堂木重重一拍,惊的杨氏一跳。

    两旁的衙差齐声一阵喊号。

    云光孝吓的先大喊,“我滴血!我愿意滴血!”

    两个衙役上前,扎破他的手,在尸骨上几个地方分别滴血。

    杨氏和云铁锤都紧紧盯着。

    聂二郎和柳萍儿也都睁大了眼看着。他们都是不希望眼前的白骨是云家的闺女,而云朵真的是皇家血脉。

    不时,骨头上滴的血,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融进了骨头里。

    衙役又拉着杨氏和云铁锤分别也都滴了血,全部融了进去。

    “这已经是多少年的骨头了,你们谁的血滴上去都会融进去的!”聂二郎咬着牙。

    仵作看他一眼,让他的血和柳萍儿的血试试,结果血滴在骨头上,没有融进去,却是慢慢的凝固变干。

    杨氏和云铁锤都傻眼了。

    “爹!娘!都说了不让你们来!咱还是赶紧回家去吧!”云光孝拉着杨氏和云铁锤,要是官府给他们扣个污蔑公主蔑视皇权的罪名,那他们就要坐牢了。

    沐维看着底下的几个人,全部关进大牢。

    柳萍儿哭喊,“大人!冤枉啊!我是冤枉的!我啥事儿都没有干!都是聂善他们干的!”

    “盗取尸骨有你同谋,偷盗银钱你知情不报,还有冤可喊?”沐维皱眉,摆手让狱卒把人带走。

    柳萍儿大喊冤枉,她也是被聂二郎给害了!她是被害的!

    云铁锤那句‘我是公主的亲爹’噎在喉间,却是怎么也喊不出来了。

    杨氏惨白着脸,看着阴暗不见天日的大牢,才悔恨起不该来。二闺女不会做那些精美的菜,更不会做点心,还有那些淀粉,她之前想都没想过,不可能是二闺女做得出来的。她已经死了!真的死了!那个云朵不是她闺女!

    云光孝被怂进牢里,看着铁链子套出牢门,喀嚓锁上,听着别的牢房里凄惨的喊冤声救命声,捂着头大哭,“我早说过不能闹,说让你们回家,你们非得不听,这下坐牢了!出不去了!”

    “让她来救我们出去!让云朵来救我们!我们不是真心要告她,是被那聂二郎害的!对!咱们是被聂二郎给害的!”杨氏说着,就大喊大叫,让狱卒给云朵捎信,叫云朵来救他们。

    狱卒听大笑话一样哈哈大笑,“叫公主来救你们!?你们以为自己是谁!”

    “真他妈的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使唤公主殿下来救人,我看你们就一直在里面关着吧!”

    几个狱卒嘲笑着离开。

    云光孝哭的眼泪哗哗掉,要是他不和离,不来京城,那他还在家里当着东家少爷,家里的生意不用他多操心,俩儿子也不用他多带,啥活不干,只用念念书学算账,看着生意,有媳妇儿有娃儿!哪里用到京城这个地方来受罪,还坐牢!?

    云铁锤和杨氏喊个不停,叫云朵来救他们,叫聂子川救他们。

    惹的狱卒拿着鞭子过来打。

    “让他们多在里面呆几天!”云朵没打算让他们坐死在牢里,但教训再不能轻轻放过,要让他们深刻记住,才不敢再自以为是的闹事,贪得无厌的得寸进尺!

    黄悦菡暗自摇了下头,朵朵还是太心软太和善了,即便顶了云家闺女的名字,也帮云家发了家,不必对他们那么宽善,那样只会让他们越发猖狂。

    对杨氏和云铁锤,云朵是神烦他们,若不是没有害人之心,她也不会如此宽和。要换成聂家,她绝对不会轻饶!

    “郭家的人来了!”庞仁拿着信儿进来。

    黄悦菡愣神,“郭家的人还敢来京城!?当初他们不是拿了长兴侯的银子,如今家里也不缺吃喝……”又是为富贵来的!

    庞仁看笑话一样,“有人让他们来,他们就来了。却不知道来京城不是享受荣华富贵,是进笼子了!聂二郎他自己都进去了,郭家能翻出什么浪来!?”

    郭家是来拿银子的,也不想再在青阳镇和南平县住了,在村里他们家虽然有钱,但出门见的眼神都是带着鄙夷嘲讽的。那点银子也不够他们吃喝一辈子的,而且坐吃山空,总有吃完的一天。

    郭二郎说了,来京城聂子川认他们最好,反正郭树根和李大妮是他聂子川的亲爹娘跑不掉的,不管他是姓聂还是姓曹!云朵先前就说过,没了银子就找他们拿,孝顺养活亲爹娘天经地义,总不能他们荣华富贵,让爹娘兄弟吃糠咽菜过穷苦日子。

    聂子川他有医术,京城的名医也多,给李大妮把眼睛治好。再给他们在京城落上户,弄几亩地,或者做个小生意。他们在公主府享富贵,他们在外面有吃有喝就行。

    一家人来到京城,看着繁华的街道,来往的车马,街上行走的人穿着绫罗绸缎,戴着金银,顿时觉得有些眼花。

    “先打听,打听公主府在哪!”郭树根催促。

    “公主府肯定在离皇宫近的地方,咱们往里面走就是了!”郭二郎说着,又朝街上看,“咱们也不求多的,能在这边开个铺子,像姜家一样做个小生意混口饭!这点小要求,不信他们还不同意!”

    一家人满怀希望来到内城,问了公主府在哪,直奔公主府。

    “这京城可真大!光是城里,从进城门到内城走到现在都半个时辰了,还没走到公主府!”郭四郎惊叹道。

    “这是当然的!京城里住的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一个院子都比咱们十个院子还大!还有皇宫。那个公主府,之前不是听人说,比咱一个村还大!”郭二郎笑了下。

    郭树根枯黄的脸上也露出笑容,“他们只有几个人,就算有下人,也肯定住不完!”

    “住公主府爹就别想了!他们肯定不会让咱们去住的!”郭大郎提醒他。

    郭树根神色顿时有些不好,“又没打算一直住那!”

    郭大郎不说话。

    一行人来到公主府大门外。

    郭二郎上前塞银子,说他们是郭家的人,要守卫进去通报一声。

    一小块碎银角子掉在地上,守卫拿着长矛,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郭二郎脸色僵了下,捡起银角子,笑着脸道,“差大哥!我们真是郭家的人!来你们驸马!他不是那长兴侯府的儿子,是我们郭家的儿子!那是我爹娘,也是你们驸马的亲爹娘!我们是从南平县青阳镇过来的!”

    郭树根连忙上前来解释,“我真的是驸马的亲爹!我叫郭树根!你们进去通报,他们就知道了!”

    守卫冷冷开口,“前几天有个冒充公主爹娘的,如今在大理寺牢中受刑呢!你们还是去大牢看看他们,再决定是不是来公主府认儿子认女儿!”

    郭树根急了,“我们是真的!我们不是假冒的!我真的是你们驸马亲生的爹!他是郭家的儿子,被抱养到聂家,所以才姓聂的!”

    “这里是公主府,你们最好不要在这闹事,否则直接送你们去衙门!”守卫拿着长矛驱赶他们。

    李大妮听着就忍不住哭起来。

    郭树根还要再解释,他真是聂子川的亲爹。郭二郎把他们拉到一旁去,“他们这是摆明了知道咱们来,不想认咱们!也不让咱们进去!”

    “那…那现在咋办?”郭树根看着巍峨气派的公主府大门,就心里受到震撼般。

    郭二郎看了眼大门,抿嘴,“咱们在外面等,聂子川他总要出来的!”

    只是等到天黑,他们也没有等到聂子川,也没见有人从公主府大门进出。

    郭二郎想到后门,让郭树根和郭大郎带着李大妮在前门等,他和郭四郎去后门。

    当时的王府建的很大,不仅亭台楼阁,还有个很大的后花园,种遍了奇花异草。

    郭二郎和郭四郎绕了两刻钟都没能找到公主府的后门在哪。

    “二哥!天也黑了,不如咱们先找地方吃了饭住下,明儿个再来吧!”郭四郎劝道。

    郭二郎也无法,只得听他的,回到正门这边,带着郭树根和李大妮他们去找住处。

    郭树根还不想走,要一直蹲在公主府外,那样聂子川肯定知道他们来了。

    “京城有宵禁,入了夜,不准在外面行走。不然就抓进大牢里去!”一个过路的听见他们要在外面整夜蹲守,听口音也是外地人,就好心提醒他们。

    南平县实际也有宵禁,只是没有那么严格,郭家人没在县城住过,也不知道。听不准备在外面行走,只得出去找客栈住。

    次一天,郭二郎没有急着去公主府,而是找聂二郎给他的地址,和聂四郎找到了聂二郎的住处。

    邻居听他们找聂善,打量看他们也不像奸恶之人,就告诉他们聂二郎犯案,被抓进大理寺牢里去了,“…和一家冒认长乐公主爹娘的人一块,口音和你们一样,全都抓进牢里了!那聂善估计要判个好几年了!”

    郭二郎听的心惊不已,仔细打听了来龙去脉,拉着郭四郎走了。

    走出老远,聂四郎心有余悸的问郭二郎,“二哥!他们都被抓进牢里了,那我们……”

    “他们是想害人!我们又不是想要害人!只不过想要口饭吃!”郭二郎皱着眉道,回到客栈,打了招呼,他和郭四郎依旧出门,到公主府这边来等着。

    正好碰上聂子川从宫里回来。

    看他穿着绯红色官服,墨发高梳头戴玉冠,腰间也束着玉带,从马上下来,淡雅又尊贵,仿若天神般,淡冷的眸子瞥过来,郭四郎连呼吸都屏住了,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一步。

    郭二郎心里嫉妒的冒火,如果当初被抱去聂家的是他,那娶云朵考状元,如今当驸马的也就是他了!他却还怨恨家里把他抱养给聂家了,却不看看自己得了多少富贵!

    见聂子川看过来,郭二郎紧了下衣袖里的拳头,抿着嘴上前,跟他说话,“爹娘来京城了!”

    聂子川从两人身上扫过,让他们进去。

    郭二郎有些惊讶聂子川竟然会让他们进公主府,不过又一想,也是应该的。那云家不是云朵的亲爹娘,聂子川可是郭家生的儿子,爹娘也是他亲爹娘,他不敢不认!

    郭四郎小心翼翼的跟着,见大门不开,聂子川走的是侧门,不由的看了几眼。

    郭二郎也皱眉,让他们走小门,连大门都不让走,这小门不是走下人的!?

    之前的王府规矩很大,云朵虽然没有设定什么规矩,但原先就有的一套规矩,被罗妈妈和林管家又稍微改了改,大面上该咋样还是咋样。

    不是必要,大门都不开,侧门就够走了。而下人们都是走角门和后门。什么人从哪出,什么东西从哪进,都有规矩。

    进了门,郭二郎大眼扫了一圈,心里更是嫉恨止不住的往上窜。

    因为之前是王府,所以里面修的有前殿后殿,很是气派巍峨。

    庞仁正在偏殿里坐着,吃着点心喝着酸奶等。见聂子川还真把他们领进来了,忍不住朝天翻了一眼。这家伙不会还真打算把郭家的人安置到公主府来住吧!?不过他看,聂子川也没那么好的心!这家伙的心,早黑透了!

    聂子川坐下,要了茶,问他们来意。

    郭二郎看着屋里的家具摆设,屋里进来都有一股木香味儿,聂子川泰然的坐在上座,就是这府里的主人,他缓了下气,开始从李大妮的眼和郭树根的病说起,“…都要花钱治,家里的钱也都花在爹和娘身上了,爹的身子勉强还能撑着,娘的眼却不见好,时常疼,红肿红肿的,你医术厉害,认识的名医也多,给娘治治眼,爹的病也治治。”

    “还有?”聂子川挑了挑眉。

    郭二郎也不跟他客气,“我们也不要啥,也没啥要算计你们的坏心。也知道公主府你们也不会让住,只要在外面弄个地方住,开个铺子做个小生意,有点田就行了。”

    庞仁呵了一声,“不要啥,又是宅子铺子田产的,你们要啥,是打算把公主府也要走!?真是好大的口气!”

    “家里现在有难处,没难处我们也不来。当初你们分家的时候没有饭吃,爹娘一天只给吃两顿,省吃俭用下两袋粮食给你们送去!东西少,在那时候却是恩情!”郭二郎提起之前施的恩。

    “呦!这个爷我倒是知道,那两袋粮食不知道被谁沉进了清湖里喂了鱼。如果这也叫恩情,你们也没有啥恩可以说了吧!?”庞仁呵呵冷笑。

    郭二郎看向聂子川,脸色难看,“粮食总是给你们,爹娘一直都想着你,也向着你的!早知道你就因为把你抱养给聂家就这么怨恨爹娘,也不会抱养你!你只会怨恨爹娘,怨恨家里,没看看我们过的是啥日子,你们过的又是啥日子!?”

    聂子川笑了声,“让他们过来!”

    郭二郎愣了下,随即就想他是现在官位越高,越怕传出不好的名声,再说那点东西对他来说也不算啥,和郭四郎一块回客栈叫李大妮和郭树根,郭大郎他们。

    这边庞仁看着聂子川不满道,“你要给他们银子,直接让他们拿走也就是了,干啥还要把他们往公主府里招?你不会真的还打算尽孝吧!?”

    “尽孝?”聂子川低声念一遍这两个字,忍不住呵呵笑。他上辈子还不够孝吗!?他没有妻儿,不用银钱。所以从开始,他手里的银子,有多少,几乎给他们多少。田产,宅子,铺子,包括他们看上的闺秀小姐。结果却是用亲人之血把他打入地狱,让他生不能生,死不能灭。若不是上天开眼,劈了那道雷,他还躺在地狱里受尽噬心折磨。

    “聂子川!?你这家伙没事儿吧?”庞仁一直都觉得聂子川身上有秘密,等发现他竟然是乌家的当家继承人,他身上那股有秘密的感觉反而更深重了。他对聂家郭家小题大做的怨恨,仿佛更深沉。难道他们还对聂子川做过别的事?

    聂子川笑完,深吸了口气。他不会让他们死的!他要让他们都活着!

    云朵听聂子川让郭二郎和郭四郎进了公主府,还让他们去接李大妮和郭树根了,扔下小六小七,快步到前院来,“聂子川!你不是答应过我!?”

    看她气冲冲过来,聂子川眸中阴霾顿清,笑着迎上来,拉住她的手。

    云朵甩开他,“你说!你是不是要把他们都弄到公主府来!?”这地儿虽然是之前的赵箴住的,但爸爸让人重新修葺了,是他们在京城的一个家了。她不想在自己家里看见那些让她不舒服的人!

    聂子川上前来捉住她的手,一直笑看着她。自从有了父亲,他的小丫头变得更像个孩子了!

    “我不吃你这个!”云朵怒瞪着大眼,气鼓着小脸。

    “喂喂!你们俩注意点,我还在这呢!”庞仁不满的提醒。

    聂子川直接无视他,拉着云朵笑,“你说,他们看到公主府的富贵,却享受不上,会不会想杀我?”

    云朵愣了下,“除了银子,他们还想要别的?除了那些温饱的银子,他们还想更多!?”

    聂子川拉她坐下,“镜虚子很快就会找到他们。”

    “镜虚子!?你说镜虚子会用郭家的人来对付你!?他…。他要用什么邪术巫术吗!?”云朵一惊,抓紧了他的手。

    庞仁也吃惊的跳了起来,“卧槽你大爷!聂子川你早猜到镜虚子要对付你,要用郭家的人对付你,你还把他们往公主府里领!?你脑子被夹了吧?!”

    云朵不信什么巫术邪术的,可她穿越能说是偶然,爸爸也穿越了。还有元真的卜算,知道她的来历。想到之前看的风水轶事,她只当那是故事是。难道真的有邪术,真的能把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杀死,或者消失!?

    “元真他是镜虚子的克星!他肯定知道破解的办法对不对!?”想到元真,云朵稍稍镇定。

    “我才是他的克星!”聂子川笑,这一世,他早过了命中大劫,他倒要看看镜虚子是怎么死的!

    云朵却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当看到郭家的人过来时,她直接端起了公主的架子,眸光冰寒威严。

    郭树根打量着进来,看到聂子川,顿时老泪纵横,“三郎啊!”

    李大妮也哭。

    画眉怒喝一声,“大胆!见了公主殿下还不行礼!”

    郭树根浑浊的眼看向云朵,跟画眉道,“我…我们是三郎的爹娘…”

    “天地君亲师。天地之后就是君!之后才是亲,才是师。君臣有别!皇上是君,公主殿下也是君。你们见了公主殿下不见礼,是蔑视皇威!”画眉瞪着眼,冷冷道。

    郭大郎赶紧拉了下一旁郭树根让他跪下行礼。

    给当官的磕头他们觉得天经地义,但要跪的这个人变成了认识的,还应该是他们下面的,只是挣了钱了,地位高了,就要给她下跪磕头。都觉得不适应。

    “我们当爹娘…也要跪!?”郭树根心里,聂子川是郭三郎,是他儿子,那云朵就是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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