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经年才干憾落衰,当世谋人惊入局

    二百四十经年才干憾落衰,当世谋人惊入局 (第2/3页)

作为回礼,别看那礼物,可非不起眼的街头杂货。

    有的人见怪不怪,倒能漾笑接受,有的则被宝物迷住,什么都抛到九霄云外,而有的人小肚鸡肠,就难免与同伴窃窃私语,言柳家父女做作,有意吸引李弘冀。

    有了李弘冀压阵,若与柳家父女极好,旁人就算想参奏一本,也无从下手,免不得就要开罪皇室。而且李弘冀现下大胜归来,正当皇帝李璟恩宠之时,没人愿意在虎嘴上拔牙。

    柳敏儿自也不笨,当然不会选那价值连城的稀世之宝,那不是遭人嫉恨么?只是偶然在什么物件上镶些珍珠玛瑙,然后配上些字画,还有市井上所见的酒酿之类。

    李弘冀却在那里舞剑,舞出几招,就将手中剑抛回摊铺,言一声‘换’!

    柳敏儿立刻就再抛一把,李弘冀飞起接过,柳敏儿再抛,他再接。

    李弘冀身手灵便,衬得身姿瑰玮,形容潇洒,一脸俊逸,自得官宦艳羡,一片叫好声响在庭院之内。

    原本李弘冀都快要停下了,可是不知何时皇叔李景遂呵呵带笑,在不远处作诗赋词,又有一大批皇叔党羽围在四周,为李景遂助阵。

    那时,李弘冀本来礼貌周全,才解下自身佩剑,双手捧出,朝柳敏儿递过,意味深长地笑道:“有劳姑娘破费,适才本王进府,尚未遇此场面,备了些粗薄礼物,可姑娘助我之恩甚大,又陪我一个中午,实也累了,本王谨以此剑赠我们的巾帼英雄,还望姑娘笑纳!”说罢,转身而去。

    看看时候差不多了,柳敏儿叫人收摊备宴,才一走去前厅,就在阶前见到李弘冀又捡来一柄剑,负气舞动,柳敏儿朝别处一瞄,看见原是皇太弟李景遂在高声赋诗,那李弘冀因觉皇叔故意卖弄才学,有拉拢朝臣、与自己争胜之嫌,气不过,就将萧然居士所授的剑法一一施出。

    两人都引来人群围观,李弘冀认为柳氏父女本是邀请自己,作为答谢,自己该是首客,皇叔不该抢自己的功劳。

    此番皇叔如此做法,在他的思想观念里,是教柳毅归为皇太弟府,而弃自己,只因柳氏父女常年走水路,是不可多得之才,显见皇叔也想插手淮河水师营建一事。

    李弘冀非常不满意,实际上李景遂确实是听闻柳府设宴,李弘冀身为座上宾,会是首列,而李枫也会到场,他一听李枫在内,也就来了。

    他时刻要管制李弘冀,唯恐李弘冀与贼结党,铸成大错,是以需要看守,他诗中所吟俱是暗示李弘冀。李弘 冀越听越恼,猛然唰唰舞出几剑,那剑就带起了杀气。

    旁边人自然看不明白他们的哑谜,还当两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是诗也越来越意境非凡高超,文采风流,剑也越来越劲气逼人,十足的漂亮,次次穿风而过,都能听到那破空的声音。

    李弘冀非是鲁莽冲动之人,素来谨慎,此刻虽有蓄势待发,控制不住之象,却不会真就赶前刺杀李景遂。

    但他剑势凌厉,已教柳敏儿看穿了八分,两人虽然相隔数丈,有段距离,可以她习武的天性看来,李弘冀目带凶光,时不时瞄瞄皇太弟李景遂那头,剑势便更如狂风卷浪,凶猛异常。

    她当下轻哼一声,心里积压的不忿尽都发泄出来,是以仅仅看了两眼,就转身而去。

    恰在这当口,李弘冀停剑喘息一口气,刚巧就将她这冷视的神情瞧入眼内,那不服之气又冲上脑门,而且也实感柳敏儿目光怪异,就陡然大步一闪,排开人流走出,追上柳敏儿问道:“柳姑娘,请问你是不是对我有成见?”

    柳敏儿实在忍不住了,脱口道:“敢问燕王,方才那剑法可是在萧然居学来的?”

    李弘冀一愣,讶异地看着柳敏儿道:“原来你对我态度的转变,就是因为这个?”

    柳敏儿转过头,冷冷道:“臣女愚昧,还请燕王莫要怪责到家父头上!”

    李弘冀乍听她提及萧然居,心内一惊,忙就问道:“此事……你从何处得知?”避过众人,走去僻壤处,与柳敏儿站定。

    柳敏儿正在生气中,看也不看他,就回道:“臣女只是想知道李太尉以往发生的事情,好对症下药,所以前日见李太尉的亲随柳世龙从濠州回来,就择来询问,他跟随李太尉辗转边陲打仗,且曾又是我们柳家的家仆,便告诉了臣女此事。臣女也知此属于机密,燕王大可放心,臣女还想多活几年呢,不会宣扬出去。”

    李弘冀见她说话带气,简直义愤填膺,还是大为不解,直言道:“有什么话,请说!本王思来想去,不知道哪里错了,这会儿实在需要有人为我解惑!”

    柳敏儿斜目看他,尽量不使自己浮躁,婉言道:“那剑法乃燕王眼中的贼子所授,燕王之所以将他关押,也是恨之入骨吧?”

    李弘冀点点头,也不否认,既然柳敏儿把话敞开了,他也没必要遮掩。

    柳敏儿见他还算坦诚,多少有点安慰,口气又缓了缓道:“既恨他,那也就是弃之如敝屣,那为何在人前斗胜,还要用敝屣之人的剑法?”

    “这……”李弘冀又一愣。

    柳敏儿欲吐为快,就继续道:“本来燕王若不以强势压他,用他之剑法,无可厚非,既将他私自扣押,肆意欺凌,便是欲求摆脱,打心眼里看不起此人。可燕王非但强占他之家宅,将其经营多年的财资当做从朱贼处打劫而来,成为了燕王的战利品充公,大唐的臣民都以燕王为傲,若燕王真有非凡的志气,就不该冒着巧取豪夺之意,拿他之物,在人前显耀呀!那剑法岂非也是铁证?”

    李弘冀闻言,连将柳敏儿上看下看,非常不可思议道:“一番见解,出人意表,本王领教了,实也挑不出姑娘哪里说的不对,若非你提醒,这些事,本王倒真没有想过。”

    柳敏儿接话道:“那只因燕王出身皇室,习惯了将敌之物,据为己有吧?”

    李弘冀又是一阵愕然,惊愣道:“从来皇室都不曾觉得,将恶贼仇敌打败之后,还要将他们的东西还给他们,也断无归还之理!”说至此处,他倒心平气和了,微微一笑,睨着柳敏儿的目光,也有了几分深意。

    他想了一刻,徐徐看定柳敏儿,突然反掷一词道:“针对你所说,我也有几句话不吐不快!”

    镇定了一下,他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就拿杨澈来说,他所得一切,来路不正,是以暗害多名无辜少女为根本,若言他当初建造萧然居,是他吴国杨家的皇室之财,但他们杨家又何尝不是从百姓处掠夺而来?既然这些东西,他也在巧取豪夺,那也就不属于他,如今本王将其财尽归国库,用来强大我们国家,它日再散之于民,姑娘以为,此做法对也不对?”言罢,意念坚定,定睛延视柳敏儿,就在等柳敏儿如何措词回话。

    柳敏儿也一怔,不得不承认李弘冀所言:“臣女也受教了,燕王言之自也有理,那么……就当臣女指责此点是见识浅薄,信口开河好了!”

    一旦被别人指出错误,并予以纠正,这柳敏儿还真是直截了当,自承过失。

    李弘冀实也钦佩,感念她一番进言,淡淡笑道:“其实你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只是看谁站在什么立场看待这件事。”

    柳敏儿顿时对他的轻视之心去了一分,点首道:“臣女同意!”

    李弘冀又看了她一眼,道:“至于那剑法……哎!”

    叹了口气,他有些闷闷不乐,诚意说道:“你指责的甚是,我从不曾想过学到脑海里的东西,不可以去用!”

    柳敏儿被他的愁闷惹笑了,噗嗤一乐道:“好,算臣女口出刁难了!”说着,突然感同身受似的道:“臣女也明白,借鉴他们之长处,谁都会有,只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只要那东西好,若看过一遍,已入脑海,就很难将之扔弃,正如世人的感情一般,一经付出,有时真是折磨人呢,想忘也忘不了!”

    李弘冀扭头,看见她沉浸在往事之中,不觉问道:“你是说李太尉?”

    柳敏儿不想被他窥出自己的秘密,反问道:“殿下与李太尉交情匪浅,一定比我体会更深吧?”

    李弘冀经此提醒,想起了昔日所见的几个画面,不禁呆住,良久才岔开话道:“柳姑娘,你有所不知,对于那剑法,本王还有难以割弃的情感!”

    他话语及时顿住,没有尽数道出,本以为柳敏儿不明白,岂料柳敏儿很快讪笑道:“燕王说的是那位被害很惨的萧从霄么?臣女了解,终究那剑法也糅合着他毕生的精研之情!”

    李弘冀忽然思及她指出自己私扣杨澈一事,免不得就感喟道:“很多人都言本王霸道专横,你是不是也觉得本王不经上报,私下对杨澈施行国法,是逾越之举?”

    柳敏儿倒被问的羞惭,嗫嗫嚅嚅道:“说实在的,臣女见的世面不是很多,只是认为执法者才能名正言顺地执法,刚才胡乱指责,仔细想想,燕王也可代表一方律法,任何坏人只要犯了事,就该受到制裁,有时公理不能惩处他们,百姓们受其迫害,也怨声载道的……”

    她话未说完,李弘冀已经打断道:“世上需要正义,若遇到不公正的事情,本王倒认为路见不平,都可拔刀相助,但诚如姑娘所言,若有人假公济私,也确实不应该。”

    柳敏儿见李弘冀肯谅解自己一番话的初衷,也大受感激,心态缓和下来道:“可能臣女是受家父那件事影响,才出言不逊,乱说一通,但下次若有同样的事发生,碰到恶人,敏儿还是会坚持己见,指叱不误!”言罢,走进前厅,融入宴席的人群中。

    李弘冀呆呆注视她远去的背影,那衣袂飘飞,不住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少顷,他掷剑于地,背负起双手,做出欣赏柳敏儿之态,喃喃道:“天真、纯净,又能惊世骇俗,实已脱颖而出啦!”

    柳毅已经被释放,船厂之事,也已解决,李弘冀再也没有那诸多顾忌,譬如与柳家过往甚密,会否落人口实之类。

    坦白说,现下他还就要与柳家父女打成一片,最好熟稔,因为往后仰仗他们相助之处,还多着呢。

    与其重新另觅他人,不如取靠得住之人信任,这柳敏儿既与李太尉熟识,且甚依赖,性子刚强,柔婉相衬,又曾掌管船舰,柳毅又身为楼船副使。所以这柳氏父女对他日后仕途开通,助益甚大。

    他自然放下身段,决定诚心相交,想罢,也举步涌入盛宴,择坐席入座。

    客人都已到场,柳枫也在其列。

    门户是开放的,也里三层外三层,几乎座无虚席,只有天家一众儿女未至。

    柳枫似乎也不奇怪,柳敏儿见之,也未觉异状。

    这全赖他们已了如指掌。

    当日,天家一行儿女当中,天绍琪早早就离开了柳府,住进了客栈,对此,柳敏儿倒无异议。

    天绍琪也看出她素不喜自己作风,只是碍于情面,未曾出言将她撵出柳府罢了。

    天绍琪自从经历了一些事后,行为变得古怪异常,是个不愿意在别人屋檐下受气的人,故不请自出。

    早闻柳氏父女请了柳枫赴宴,她孤身乏力,又不能得愿报仇,且天绍轩叱她逼迫天绍青过分,又限令她不得私自行动,更道她若那般做了,是在丢天家的脸。

    天绍琪被长兄说哭了,便远离众人,眼不见为净。

    剩下的天绍轩与郑明飞,则还住在柳府。

    这天贵客盈门,天绍轩就在后院练剑。

    他的兵器本该是竹笛,而且从不杀生,可以说,从小到大,不管敌人怎样凶恶,天绍轩都是只把敌人打跑而已,每次恶人再度犯境,他还说,定要给个大大的教训,可最终还是放人一条生路,待回过头时,不禁呆愕道:“但愿他们能改过自新,不然我就有纵容之嫌了,假若他们再来滋扰的话,下次我一定决不轻饶!”

    所以很少有人见到天绍轩拿剑,天绍轩这会儿却真的拿了把剑。

    他当然不是要杀人了,包括他专门选在柳府宴客的日子练剑,还偏偏在柳枫与柳敏儿从后山折回的时候,在柳枫能够辨及之处,也是故意做给柳枫看的。

    柳枫耳力惊人,闻得剑声朗朗,劲气直如穿风走云,自是摆脱柳敏儿,追寻剑声而去,那柳敏儿实也知情,但她素知天绍轩品性。

    他赶走天绍琪,支走天绍青,转头却拼命练剑,从此种种迹象,柳敏儿也已看出端倪。

    她希望柳枫能与他们化解纷争,就未阻拦。

    柳枫当时循声赶去,就见红白相间的芙蓉花丛中,一袭蓝色长袍在当中翻飞,而天绍轩不时迎风抖动剑锋,剑上劲气充盈。

    柳枫看在眼里,走了过去,脱口赞了一声:“好剑法!”

    天绍轩收剑顿住,迎视他道:“谬赞了!”

    柳枫微微延视他,见其神情冷肃,露出少有的郑重之色,似彻悟般惊咦道:“你用剑声引我前来,是想代替令父?”

    天绍轩也未作色否决,截口道:“约战之期不在今日,我不会破坏规矩,但也不打算瞒你,因为此战,你需要公平!”

    柳枫被人说中心事,不由默然。

    这天绍轩一派凛然,言辞得当,也不拖泥带水,言说间,又极平静,毫无半分过激反应。

    以前他们也曾交谈过,迄今为止,天家儿女中,如天绍琪对柳枫那般憎恨,天绍轩的平静,实出柳枫意料之外,他甚少佩服一个人,此番却对天绍轩由衷折服,连赞了两声‘好’。

    他原地踱步,陷入沉吟,思索了一会儿,陡然朝天绍轩道:“可是我要找的人是令父,不是你!”

    天绍轩晓得柳枫不愿意与自己动手,实也算得上是个恩怨分明的好汉。

    他一向比较相信小妹天绍青的眼光,如今亲见柳枫作风,也打心里另眼相看。

    他眼前飘出儿时的情景,那时候天绍青已经去玉华山数载了,每逢小妹离开的那日,他就心情惆怅,躲在那片竹林里吹笛,笛声呜咽振荡。忽然有一日,小妹回来,瞧见他浑然忘我,就蹑足奔到他身旁,一把夺过他的笛子,笑道:“嗯,明飞姐姐去哪里了,快回家看看哥哥呀,这样躲着多闷呐!”

    天绍青并不知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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