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二章 谁家玉笛暗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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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二十二章 谁家玉笛暗飞声 (第1/3页)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处置了眉妃母子,皇上回了寝宫之后,并没有让容妃顺利成章地留下来侍寝,而是独自睡在偌大的华丽寝宫里,心绪难平,在极度的愤怒之后,竟然生出一股莫名的伤感。

    他是真龙天子,龙腾王朝的帝王,江山社稷的主人,万民膜拜,群臣敬仰,一直以为可以掌控世间一切,居然被枕边一个女人算计得这样体无完肤,惨不忍睹,就算把眉妃碎尸万段,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也改变不了他此时低落的心情,还有那绝对不应属于一代君王的无助与彷徨。

    殿内安静得可以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四更已过,皇上却依然没有睡意,心潮起伏,他是整个王国的主宰,后宫的这些女人对他千般逢迎,万般曲意,又有几个是真心的?

    经过眉妃这一遭,皇上忽觉后宫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居然没有一个是真正可以信任的,她们爱的到底是他这位君王,还是独属于君王的权势和恩*?

    以前皇上从来不会去想这个并无意义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今夜这个念头忽然这般强烈地涌上心头?

    皇后,容妃,丹妃,丽嫔,李贵人……一张张风姿各异却都巧笑嫣然的脸,此刻看去,在那万般柔情之下,竟然仿佛都戴上了一张张面具,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就算是君王慧眼,也无从辨别reads;。

    对眉妃,他也算得上是千般恩*,万般疼爱,可她依然毫不犹豫地背叛了他,甚至利用妖邪之术迷惑君王,以期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荣华富贵。

    如果是一个不受*的女人,皇上最多是盛怒,不会有盛怒之后的怅然,盛怒可以杀伤别人,怅然却会刺伤自己,一个多施恩*的人背叛你的感觉,比你一直漠视的人的背叛,不可同日而语,有种万箭穿心般的耻辱。

    田学禄默然伫立,见皇上久久无言,眉头紧皱,小声劝慰道:“皇上,天色不早了,虽说还没过正月十五,不用早朝,可您龙体要紧,还是早点休息吧。”

    皇上的身体动也没动,半躺在靠背上,像尊雕塑一样,他还沉浸今晚的震撼之中,面对人心难测,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田学禄见皇上无意安寝,只得悄然站立一旁,一言不发。

    许久,皇上忽然发出一声似叹息似感慨的声音,“朕是不是真的老了?”

    田学禄一惊,忙笑道:“太后娘娘依然精神矍铄,皇上更是英年正盛,龙马精神,这“老”字从何谈起啊?”

    一国之君,面对这样的恭维之语,早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皇上斜斜睨了一眼田学禄,语调颇带怀念之情,“都说年老多思,上了年纪就会经常回忆过去,朕最近老是想起她。”

    别人不知道皇上说的“她”是谁,田学禄却知道,心底一紧,静妃死了这么多年,还有谁敢轻易提起啊?但面对皇上的追忆,也不能不答,谨慎地回答,“皇上可是想起了静妃娘娘?”

    皇上长叹一声,如今宫里能和自己谈谈静妃的也就只有这位贴身老太监了,“现在回想起来,朕之所以*那个践人,也是觉得她的清高性子和静妃终究是有些像的,同样是出身不高,但同样都有股宁折不弯的脾气,以前朕是想不明白,现在终于想明白了。”

    说到这里,皇上眉目间忽然染上一副浓郁的狠戾和厌弃之色,“谁知她背后竟然如此龌龊,如此污秽,拿她和高洁出尘的静妃比,真真是玷污了静妃。”

    眉妃的事情也让田学禄这位见惯风云的老太监颇为震惊,他小心翼翼道:“当年静妃娘娘纯净如水,清朗如月,的确是宫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眉妃怎么也没有她的高华之气。”

    皇上脸色微沉,冷冷道:“朕也知道她和静妃不能比,可没有了静妃,朕只能从她身上找回一点点昔日的影子。”

    田学禄恭顺道:“皇上如此怀念静妃,她在天之灵,必定感激万分。”

    皇上眼中升腾起不明笑意,怀念之色却愈浓,谁都有感慨的时候,一国之君也不例外,“朕贵为天子,与日月同辉,如日中天的太阳,靠得太近,虽然温暖,却也有被灼伤的危险。”

    面对皇上难得的愧然,田学禄机警作答,“静妃娘娘已升仙界,若知皇上这般念及她,当知不枉此生。”

    可能真的因为年纪大了,也可能因为今晚之事对皇上的冲击太大,大到让他觉得偌大的皇宫,逢迎谄媚之辈比比皆是,却不知道到底谁是可以信任的,陡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茫然和怅然reads;。

    年轻的时候,君临天下,俯视河山,占尽*,几时,竟然有了这种不属于自己的脆弱?

    他疲惫地靠在宽大的背靠上,眉目间尽是盛怒之后的倦色,“以前朕心情烦闷的时候,只要听一听她的曲子,就什么烦忧都没了。”

    “皇上又想起了静妃娘娘的笛曲?”田学禄一边给皇上捶背,一边问道。

    “是啊!”皇上发出一声绵长的叹息,“那样的笛曲,当真是曲高和寡,意蕴绵长,自她之后,朕是再也没有听到了,后宫妃嫔众多,精通琴棋书画者也不少,可竟没有一个人能让朕…”

    话还没有说完,皇上忽然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在田学禄的搀扶下坐了起来,若有所思道:“天熠那个出身寒门的世子妃,上次是不是吹奏了一曲?”

    田学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如数家珍,“是啊,那是在太后娘娘的寿辰上,她奏了一曲《枫桥夜泊》,震惊四座,太后娘娘还特意将名笛独幽赐给了她呢。”

    皇上想了一会儿,重新躺了下来,想起曾经昔日那位拨动自己帝王心弦的女子,颜明如玉,腕若雪霜,含羞低眉,语笑嫣然,心中怀念之情愈浓,长叹一声,“后宫满园*,朕想听昔日的天籁之音,竟然要召一个商人之女,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啊?”

    田学禄见皇上要召世子妃进宫,一向善于揣测君心的他,此时也摸不准皇上的心思,到底是纯粹只是想听世子妃的笛声,还是有别的意图?

    那位淮南王府世子妃,田学禄也见过数次,虽不是金枝玉叶,却也是花容月貌,神采飞扬,顾盼流波,整个人如同正午时候的阳光一样明媚灿烂,笑意璀璨,仿佛阴霾尽去,雪化云开,和温柔妩媚的静妃并不很是相似,要说最大的相似点,就是都能奏出只应天上有的绝响,都能给人一种撩动心灵深处情愫的震撼力量。

    田学禄正在沉思着,不知道该怎么作答,皇上毕竟是多年天子,此时岂能不洞悉这个老太监心中的疑惑?冷冷横他一眼,“她是天熠的世子妃,是朕的侄媳妇,你以为朕还能动什么别的心思不成?”

    田学禄慌忙跪在地上,“哎呦喂,皇上,这次您可真是冤枉奴才了,奴才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往那方面想啊。”

    田学禄还想极力证明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皇上不耐烦道:“明天安排一下吧。”说完,又特地叮嘱了一下,“你亲自去淮南王府传朕口谕,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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