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千雪之情

    第五十三章 千雪之情 (第3/3页)

下白月清走到车边:“你下马!”李昭和一跳下马。那人也跳下了车,三两步上了马挥鞭便逃,还未走几步,只觉心口一疼,一柄利剑已贯穿前胸,剑尖不住的滴着血。他张着嘴,睁着眼睛转头,却见黑发张扬,红衣飘飞的李昭和犹如大鸟一样展势在空中,双眼如狼似刀一样的盯着他,甚至可见她眼睛瞳孔里映着自己的面容………

    李昭和收回长剑,疾风般的施展轻功,直追马车,临近时,她纵身一跃,跳上马背,却看到赶车的人早已死去时,身子半架在车厢内,到处是血.李昭和勒令马停下,那马却已受惊,无论如何不听话.前方隐隐可见似乎快到了崖边.

    李昭和再不迟疑,坐到马车上,挥剑砍落缰绳,那马独自先跑了.车子没有马的支撑,顿时歪七扭八,上上下下的不住倾斜,连车夫的尸体都滚到地面上去了.

    “月清!”李昭和进车厢推了白月清一把,见他脸色惨白,毫无知觉,不由的大急。想要抱着白月清下马,无奈马车摇摆不定,根本无从着力。眼见着崖边已经看到,她一咬牙,奔到了车前,忽的车身一个巨大的颠簸,速度慢了下来,白月清也被这一颠震醒了过来。

    他痛苦的睁开双目,打量了车厢,又看向前面,双眼便忽的瞪圆了。那是一张秀丽高雅的脸容,苍白极点的脸上带了枚墨玉环,眼眸漆黑得宛如可吞噬一切光泽,她一只手扶在车厢入口边缘,另外一只手提着一柄长剑,神情慵懒倦怠,好像极为的虚弱:“白月清。”

    月清的眼睛一下便湿润了,扶着摇晃的车厢壁半坐起来,痴痴的看着她:“昭和,昭和,你肯来见我了?你原谅我了?”

    李昭和见他起来,却不进去,只是懒懒的靠在车厢入口边上,红衣乌发,凌乱却风采沛然,漆黑眼瞳中氤氲的倦意丝一般地化开,朝白月清浅浅一笑:“王爷受惊了。”

    “王爷?”白月清头轰的一声炸开,耳边回响的全是这两个字,整个人如掉进冰水里一样的寒冷。

    李昭和漆黑的眼眸黑得纯粹,里面微微荡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好像是玩味,又好像是嘲弄:“是的。”

    白月清苍白的脸再无血色,心脏上好像被人用针扎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滑倒扑在了车板上.

    “既然你还恨我,为什么又来救我?”白月清还有些不甘心的低声询问。

    李昭和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为了玉玺。白枫善说,如果我拿回玉玺,便封我做王后.从此便是我母仪天下,权倾后宫!”

    白月清的心疼的无法呼吸,手情不自禁捂上了胸口,深吸一口气,再重重的吐出,闭眼又睁开。“我明白了……既然如此,你走吧。”

    李昭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么温柔而从容的,那么高雅而出尘地:“好。”

    她总是这样似笑非笑的样子,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对什么都无所谓.她之前说过要跟他在一起,相偕看花,一直到老,竟然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说什么花开一起绚烂,花谢一起枯腐,终不会相离,全是骗人的温柔,骗人的假话……

    白月清忽然被激怒了,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冷声道:“既然如此,你还不快些下车?!”

    李昭和却轻笑道:“王爷若是不愿见我,便自个儿下车去吧,这风吹的挺凉爽,本宫还不想离开呢。”本宫?她竟然用了这个词,对他?

    白月清只觉喉间一甜,硬硬的忍了下去,却是更加的惊怒,看着黑发被狂风吹得凌乱,红衣飘飞的李昭和一眼,转身就打算从马车后方跳出去。

    车子忽的一震,速度虽然不快,可是却颠簸的历害,他也顾不得会受伤,一气之下,便跳下了马车,人没有站稳,翻滚了数个圈,全身又添了些伤口,一直没有起来。

    李昭和看着他被黄土滚脏的黄衣,上面还沾染的暗黑的血,心口一时一时的疼,眼睛渐渐迷蒙,月清,你不要怪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带着对我的思念过完一生。既然我已经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只希望你以后能忘记我。

    梅松舞策马已赶了过来,看着向崖边前行的车子,还有躺倒在地的白月清,着急的大叫:“李昭和呢?”白月清咳了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梅松舞一甩马鞭,将他卷上了马背,抱在怀里:“李昭和呢?”白月清沙哑的声音道:“在车上。”

    “什么!”梅松舞大叫一声:“还在车上,你看这车,快到崖边了!她想死吗!!”

    这一声怒吼未消,已猛的挥鞭策马相追。白月清也看清了前方的情况,那马车走的歪歪斜斜,速度虽然不快,可是方向却是朝着崖边行驶,李昭和,竟然还没有下来!!

    梅松舞疯一般的打马,距离马车越来越近,距离崖边也没有几尺。

    ——马车前的情形,清晰的展现在梅松舞和白月清面前。

    二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李昭和无力的坐在马车上,斜倚上车壁:她左脚的足踝硬生生卡在了马车前方与马车厢底仅有少许距离的一条活动木杠内,木杠因为车行的震动,碾磨着她的足踝,那半截小腿之下,白色里衣和露出来的皮肤子已经被鲜血染红,因为她穿的是大红衣服,更严重的状况都已被遮盖,什么也看不到。

    白月清和梅松舞死死的盯着那只足踝,那是人体的关节,磨破了皮肤后便轮到筋骨,那有多么疼痛,他们似乎听到木杠摩擦骨头的声音,刺耳,恐怖。

    原来如此,她已无法控制无马的马车,所以用脚来减速,可是失血过多,或是过于疼痛抽空了她的力气,她无法将脚拿出来,所以便故意气他,既然预料到他会摔的一身伤,也宁可让他跳车,因为至少他不会跟她一样,掉下山崖。

    两人的目光艰难的从脚踝处移开,那坐在马车上的红衣女子,却已疼的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