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江湖远遁,起舞浮萍

    八十二、江湖远遁,起舞浮萍 (第3/3页)

    “若儿——”阴凉手上的丝帛飘落到地上,他的眼中蕴满了泪水:“若儿——”

    “王上请节哀。”黑夜低声道。

    “若儿现在何处?”阴凉的声音颤抖着。

    “已尊凰王遗命,将其安葬在岱山。”

    “岱山吗?”阴凉离开了宝椅,弯身拾起地上那封绝笔信。

    “是。凰王的近侍亦全部留在了岱山守护她的陵寝。”

    “好,好。”阴凉觉得心像是被掏空似的,手扶着案桌不让摇晃的身体摔倒。

    “王上。”黑夜看着一脸哀恸的阴凉心中有着不忍:“凰王临终之时,一再叮嘱臣,请您保重龙体,切不可以她为念。”

    “若儿,若儿——”阴凉紧攥着那丝帛掩面失声痛哭。

    昭和七年夏中,阴凉改元为文昭元年。下诏在岱山为阴若水建造陵寝,规格等同于历代北银之王。另发诏谕:

    “凰王阴若水经纬天地,道德博闻,仁义所往。慈惠爱民,绥柔士民,刑民克服,布纲治纪。克威惠礼,克定祸乱。容仪恭美,圣闻周达。奈何慈仁短折,寡人痛断肝肠,如天失日。

    册封其为文昭德仁王后,以椒涂正位、偕帝德以交辉。溯淑恭之懿行、茂典流光。纯德仁王后,伏冀在天灵爽、永贻万世之安。”

    ——

    南陵二王爷的王府内,南宫英与三为好友围桌而坐。身着墨色缎子衣袍的神风手握着酒樽,定定地看着一身雪白袍服的宁铠。宁铠那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庞此刻更显得凝重,眼眸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淡淡的哀伤。

    坐在宁铠对面的庞龙深邃灵动的眼神扫过了神风和宁铠,举起了酒樽笑道:“我说二位,如今南陵的心腹大患阴若水已死,是该喝酒庆贺的喜事。你们俩个怎么都闷闷不乐了呢?来来来,喝酒喝酒!”

    “王爷,臣身体不适,先告退了。”宁铠从椅子站起身向外走去。

    “宁铠,身体不舒服可请御医医治。”南宫英并未抬眼,只是看着手中的酒樽淡淡地说道:“作为朋友我要奉劝你一句,不要忘记你是南陵的子民。”

    “臣谨记王爷教诲。”宁铠冲着南宫英躬身施礼后,大踏步地走出王府。

    “王爷,宁铠是耿直之人。刚刚言语上多有冒犯,请王爷见谅。”神风起身赔礼道。

    “本王难道不知他的为人吗?”南宫英放下手中的酒樽苦笑道:“只是不想他为了此事,从此一蹶不振。”

    “是,臣明白。臣定会好言相劝他的。”

    “小风子,宁铠不会真的看上那个阴若水了吧?”庞龙的脸上是不可置信。

    “你说呢?”神风白了一眼庞龙,看着宁铠离去的方向不由叹了口气。

    ——

    与岱山遥望的树林深处,有一处人迹罕至的秘境。那秘境之中环境幽雅,到处是奇花异木。沿着金竹为记的小径前行数十米,就看到一座高大的竹楼。楼下踏板下趴卧着一只假寐的斑斓巨虎,四周还有几只来回走着的野狼。

    竹楼寝室的案桌旁,坐着的一身穿白色寝袍的黑发男子,他脸上原本温和的模样,在看到手上的那张王榜变得越来越恐怖。站在他身边的一个相貌平凡的侍女不由向门外偷偷地挪着。他终于按捺不住奋袂而起,手中的王榜也化为齑粉,如暴龙似的怒喝道:“该死的阴凉,真该将他碎尸万段!”

    “瀛,怎么了?”卧榻上正酣睡的女子被喊声惊醒,推被从榻上坐起。一头银发也从肩后滑到胸前。

    “若水,阴凉那个混蛋,竟连死人都不放过。竟然还封你做他的王后。”原本暴龙状的人见到榻上的银发美人,立刻就变成了绕指柔。

    “呵呵,你啊真像个醋坛子。”榻上的阴若水不由失笑:“他只是封了个死若水,你又何必在意呢。”

    “可若水是我的娘子,他凭什么来抢。”寸御瀛坐到榻边紧握着阴若水的手。

    “傻瓜,他又能抢去什么?”阴若水将头螓在寸御瀛的胸前:“我的心里只有瀛一个人,任谁都抢不走的。”

    “初雪,怎么了?”闻声进来和悌见到贴着门站着的侍女问道。

    “那个,老爷又吃醋发飙呢。”初雪小声嘀咕道,严重鄙视那个没有了冷酷形象的主人。

    “呵呵,我们出去吧。”和悌冲初雪一摆手,二人悄悄地溜出了寝室。

    ——

    晨光下,竹楼被初升的太阳照得泛着金光。金竹的树叶青翠欲滴,像是被露水刚刚洗过一般。一碧万里的晴空下,微风徐徐送来了馨香幽幽。

    秘境的高处站着一个正在远眺的黑衣银发的女人,她的脚下卧着一只斑斓巨虎。这时从山坡下走来了一个身穿蓝衣的黑发男人,他的手中扬着一方白色丝帛和一支红得耀眼的彼岸花。

    “若水,黑夜来信了——”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