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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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4,大结局(下) (第1/3页)

    一长串的,断断续续的,零零碎碎的记忆,织结成一段苦往的人生。

    如若天空的阴霾终于散去,如若世界终于等到云开,如若他复仇的一生终于得到解脱,那么,也许他该感谢,他曾痛之鄙夷,憎之入骨的蔓藤蔷薇,是她一如蔓藤的韧性,不折不挠地在他心底缠绕,缠绕,直至开出灿烂的花朵……

    ★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轻柔地铺洒进整间屋子。

    暖暖的。

    蔷薇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轻轻掀开被褥,不敢惊动身旁熟睡的男子,站起身子,走到窗前,拉开落地的帘子,抬头仰望那轮太阳,蜜一样的颜色在跳动着,明亮却不刺眼。

    身后,一股温热拥抱住她的身子。

    “醒了?”爵从背后圈住蔷薇娇小的身子,俯身闻了闻她淡香的发丝,真是沁人心脾的味道。

    “嗯,睡得好吗?”她浅笑着,扬起手,伸到脑后勾住他的颈部,柔柔地摩挲着。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她的全身,冰冻的心和麻木的身体在慢慢解冻着,融化在这片灿烂的阳光里。

    昨夜真是奇妙的一夜,他们由剑拔弩张,到她泪流满面,再到静静地躺在他怀中,听他诉说那些辛酸的过去。

    喉头不禁再次哽咽起来,她看不见身后的他,此时是何种表情,只是柔软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脸部俊朗的轮廓。

    这样一个危险到极致的男人,曾在她的世界永无天日的男人,此时在她的心里,已是温暖的阳光。

    一如巴黎的朝阳,真的很美。

    闪耀玉色的天际开着暖橙色的云朵,徐徐地袅娜地张扬开来。

    尽显倾城之色。

    那阳光是让人想要掬一捧放在手心亲吻的美丽,柔和、浅白如水的光芒,是流动的锦缎,一丝丝一缕缕都轻盈且动人。

    如同她深爱的男人啊,玉露琼浆一般让她迷醉……

    “你呢?睡得好么?你介意……”他将下颚轻轻顶在她的头上,欲言又止,低柔地叹息。

    昨夜,他第一次在这个小女人面前倾诉那些不堪的曾经,而此刻,却感到些许担忧,担忧她会因此而怪责他对沈家所做的一切。环抱住身前这瘦小的身子,内心里仍然涌动着昨夜的悸动,她真的介意曾那么不堪的他么?

    “唔……睡得好极了。”唇角弧度轻扬,蔷薇转过身子,眼眸望进他的深幽,“你想问我介意什么?”蔷薇顿了顿,双手捧起他俊逸的容颜,抿着唇微笑着摇摇头,“如若你问的是对沈家的所作所为,说不介意是骗人的,但我又有什么资格介意?毕竟我爷爷对你父亲,对你母亲,对你哥哥,以及……对我母亲所做的一切一切,同样不值得原谅,不是吗?”

    想起小时候,她和母亲在沈家所遭受的一切苦难,蔷薇鼻头不禁酸涩,这一切的恩恩怨怨,谁又说得清楚,道得明白?

    而她,同样心疼着他的遭遇。“你的狂躁症,是因为那样才患上的么?”

    爵叹息着,将她拥入怀中,唇角摩挲着她柔软的发,闭上眼,深深吸吮着,低低呢喃——

    “在我记忆之中,母亲只是负责生我下来的女人,她看我的眼神,永远是不冷不热的!她对我和父亲的态度,和父亲口中所描述的情形相差甚远。那年,我忘了自己是六岁还是七岁,父亲和母亲的争吵越来越凶,直至有天,无意之中,我撞见了母亲和一个男子脱光了在床铺上交缠,那时我不懂是什么,亦不认识那个男子,可偏偏那个男子因为我的撞见,揪着打了我一顿,并要挟我不准将他们的事透露出去,我一时气不过,随手抽起水果刀,胡乱地捅伤了他们,我才得以逃了出去……而心痛的是,那个是我母亲的人,眼睁睁看着她的姘夫揍得我血肉模糊,却只会在床上冷冷地抽烟,那一刻,我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她的儿子?那一夜之后,我常常会不自觉地在夜里拿起刀子疯狂地砍杀,直至有天,我刺伤了父亲,才知道自己患上了狂躁症,幸好不是很严重,在父亲和医生的辅助下,我越来越学会控制自己……”

    抱紧蔷薇,每每回忆起那些不堪的曾经,寒意便永无止境地从脚底窜涌出来,仿佛只有抱紧她,才可得到些许的暖意,平抚他受创的伤口。

    蔷薇亦紧紧回抱住他,感受他些微震颤的身子,为他心疼着……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父亲多年前的好友,沈洪宇!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为了报复我,报复我们黑家,利用父亲不善经商的弱点,使计策骗父亲入局,侵吞掉整个黑家的产业!父亲为此一病不起,我气不过,拿着刀子直接冲进他家,那时年少血气方刚的我谁也挡不住,可始终也不能亲手杀掉他!反而,令他更加怀恨在心,甚至……”他的喉头哽咽,眼眶里浮现一抹潮红,蔷薇搂紧了他,轻轻抚摸着,好似在传递着力量,慢慢平复他的激动,“甚至买凶趁暴雨之夜,刺杀了我父亲!”

    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痛苦和肃杀在他的眼里四处流窜,那一夜,仍清清楚楚地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父亲胸口被刺刀所赐,仍坚持着喊着:爵……爵……带我去水晶阁,带我去水晶阁……

    于是,他冒着狂风骤雨,拖着沉重的身体,用力抱着父亲,一步一步,在雨中哀嚎着将父亲抱到了水晶阁……

    他永远忘不了毫不留情的倾盆大雨,永远忘不了那震骇人心的劈雷闪电,永远忘不了抱着奄奄一息的父亲,那种无力那种恐惧那种痛嚎之感!

    父亲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最爱的水晶阁,哪怕手握住的是枯萎的蔓藤蔷薇,哪怕最后只能用血来浇灌曾经向往的一片花圃,哪怕最终仍是充满遗憾,父亲依然忘怀不了那断纯真的爱恋。

    何苦那般痴情?丢了性命亦在所不惜?!

    他记得的,一世都无法忘记,父亲在他怀中逐渐冰冷的模样,撕心裂肺的难过,歇斯底里的痛嚎,将他的心撞击得支离破碎,残忍不堪……

    那个雨夜,他亲手,喊着眼泪挖开土壤,遵从父亲的遗愿,将父亲掩埋在深坑之下,从此不再让蔷薇花开!

    “我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耀司和雅歌在车祸中罹难!当我知道,哥哥搜集了沈洪宇的犯罪证据,沈洪宇杀人灭口,这一切竟然又是沈洪宇的阴谋之后,仇恨的种子已经深埋得再也拔不出了……之后的每一年,只要是父亲的祭日,只要是雷电交加,暴雨倾盆,我便克制不住自己杀人的冲动,脑海中所有的仇恨便会像电影一段重复回放……我的狂躁症便再也控制不住,任何药物都控制不住地爆发……也因此……曾经在暴怒之下伤害了你……对不起……”

    搂紧她,这个教自己软到心怀的女子,她曾无辜地遭受过他多少折磨与罪孽,能够换来她的相伴,夫复何求呢?

    “……都过去了,不是?你说的,一切都过去了……”

    蔷薇亦湿红了眼眶,胸口的紧致因为他的痛而紧紧纠结着,她除了拥抱,除了默默地听他倾诉心底最深的痛楚,其它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她知道,那个腐烂到极致的伤口会永世跟随着他,她能做的,只是期望让伤口慢慢复原,哪怕结下丑陋的疤痕,只求不再涌出血渍,不再流脓……

    这一刻,她相信他曾说的,他不爱任何人,在那样鲜血仇恨的环境之下,除了恨与痛,他的世界一片深黯吧……而她亦相信,雅歌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在他心底,雅歌代表着耀司的幸福,而他多么渴望,家人幸福……

    他们相互拥抱着,给彼此最好的温暖,给彼此最美的怀抱,在这暖阳之下,洒下一片一片的光辉,她开始相信,她的梦境里的确有他存在,只是曾经是一片灰暗,她看不清他在哪里,当太阳升起时,她才深刻领悟到,他其实就站在那里,站在她最深的心底……

    ★

    巴黎,是一大片晴朗的天空。

    一如很多年前,他初到巴黎,在寂寞灰暗的时光里,跟随雅歌一同游遍巴黎的每个角落。

    有人曾说,巴黎是一座无与伦比的城市。

    的确是如此,这一次,蔷薇是带着感恩的心情,和爵一同牵手游览巴黎的。

    塞纳河,那闪耀着层层叠叠光辉的河流,记载着巴黎历史的延革,目睹着兴与衰、贫与富、乐与伤,它总是默默无语,却又潺潺不断地静静流淌,洋溢着异国情调和典雅浪漫,更曾有她最深最美最流连忘返的回忆。

    自从那次,他敞开心扉对她诉说苦难的曾经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微妙地变化着,在巴黎这座美丽的城市里,爵带着她游遍大街小巷,带她去埃菲尔铁塔,参观巴黎圣母院,游逛卢浮宫,走过香榭丽舍大道,甚至划着小船,载着她,沿途游览过塞纳河美丽的风光,历经亚历山大三世桥,带她去塞纳河河上餐厅用餐,拉着她一起看塞纳河的暮色,像个孩子一样,笑得那么阳光和灿烂……

    入夜时分,灯火辉煌,人流如潮。

    他将蔷薇抱紧怀中,保镖围在他们周围,就怕那些人流会不小心撞到蔷薇。

    “薇,累不累?早说不要来这里了,人流复杂。”他拧着眉,一丝都不敢松懈。

    蔷薇搂紧他的腰肢,爱极了他近日来的呵护行为,虽然他依然绝口不提‘爱’字,但他的一言一行,处处体现着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温柔,她深陷其中,亦乐在其中。

    “呵呵,都说了是最有名的夜总会了,人流复杂一点也不稀奇呀。”她依偎在他高大的身旁,被宠溺的喜悦萦绕在胸怀,像甜蜜的酒味,让人微醺。

    今夜,她硬赖着他,要他带她去观摩巴黎最出名的‘红磨坊’夜总会。

    到过法国旅游的人,一般都知道巴黎的‘红磨坊’,印象派大师奥古斯特·雷诺阿的名作《红磨坊》使得这个歌舞厅蜚声世界,从而吸引了全世界各地的游客趋之若鹜,只为一睹‘红磨坊’里的盛况。

    拥堵着蔷薇进了‘红磨坊’,黑阎爵小心翼翼地安排好楼上的雅座让蔷薇坐了下来,保镖分别守护在他们的身旁。

    ‘红磨坊’的演出,是一场华丽的盛宴。

    以歌舞剧的形势,将一段一段热烈的舞蹈,将一幕一幕引人入胜的歌剧,带给人们视觉上的享受。据说,许多在红磨坊跳过舞的女孩儿,后来都成功地进入了影视界。

    蔷薇被这些拥有妖娆身段的奔放舞女们吸引住了,那是一群追梦的女孩们,相较于她过去灰暗的,连美梦都不敢编织的人生,那些女孩们无疑是鲜亮的,只是——

    她微微转过头,细细端倪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唇角悄悄扬起,现在的她,恐怕比她们都幸运吧,因为站在她生命里最深处的男人,正在亲手为她勾勒着美梦……

    这就是幸福吗?

    蔷薇有些触动,历经千辛万苦,才换来这平静的幸福,这种幸福多么来之不易啊……

    “是她?!”

    黑阎爵突然低语,蹙了蹙眉头,冷鹜的眼眸紧紧盯向舞台前,那穿着滚有繁复花边的长裙,披着华丽的羽毛服侍和金属片,伴着音乐的节奏,扭动着臀部的女子,竟然是——

    蔷薇顺着他的视线,凝视了好一阵儿,冷不丁吸一口气,是她!

    “美儿!”她惊呼。

    美儿竟然会成为‘红磨坊’的舞女?

    蔷薇下意识的捉紧黑阎爵的手臂,“是美儿吗?”她不确定,这太意外了。

    “应该是。她竟然跑来巴黎卖艺了?”

    对于美儿,黑阎爵始终感到歉意,毕竟他当日鲁莽,撞伤了她,使得她这辈子无法生育,他明白这对她的打击有多大,但这样没日没夜的跳舞,她能顶受住么?

    “上次‘妮裳’被电击,大家都是死里逃生,虽然哲也改变了继续发展‘妮裳’的计划,可是美儿为什么不跟哲也回日本,他们难道不是……”

    蔷薇曾一度以为,美儿和哲也是相爱的,难道是她的错觉么?

    “谁知道她在搞什么?我说过黑家的大门永远给她留一个客房,也会给她介绍名流绅士,可是她不领情,有什么办法?”

    他知道美儿要什么,可是他给不起!他此生只会给一个女人名分与幸福,但这个女人绝对不是美儿,搂住蔷薇的肩膀,“别管她了,你要是累的话,我们就回去。”

    砰的一声!

    突然,美儿跌倒在舞台上!撞倒了身旁的几个舞伴,不知道是偶然还是故意,顿时引起不小的喧哗。

    “她跌倒了!”

    蔷薇有些担忧的看着舞台上那些面露难色的舞女,似乎有意为难美儿,根本不理她的死活,小小的骚动很快平息,她们跟随着音乐再次舞动起来。而工作人员则跑上台将美儿迅速拖了下去。

    “爵……”蔷薇紧张地拉了一下他的手臂。

    他叹息地摇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轻松,嗯?别吓到自己,我叫一个保镖去看看她。”

    依他的性子,素来残冷的他,没有闲情在意别人的死活,但这丫头可不是。

    也罢,派个保镖去看看美儿,顺带给些钱给她,算是对她补偿吧。

    于是,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支票簿,开出一张支票,递给了保镖,让保镖给美儿送过去。

    “你给钱,她会接受吗?”

    如果是梅玲,想必一定会接受吧,甚至梅玲会索求得更多,可是她相信,如果是美儿,必定不会接受,美儿更期望得到的是爵的宠爱吧?……脑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蔷薇唇角微微一笑,她怎么会有这种念头?还记得上次听黑嫂说过,梅玲现在过得很凄苦吧?

    ……唔,想起梅玲当日对她的所作所为,蔷薇心底划过一阵苦涩,她不准自己同情梅玲,毕竟这一切不过是她咎由自取而已!

    “她不接受那是她的事,总之我们仁至义尽了。”爵轻佻眉毛,示意保镖速去速回。

    紧接着,砰的一声!鸣空一阵枪响!

    蔷薇惊得身子猛然一颤!

    黑阎爵拳头一紧,转过身将蔷薇紧紧搂抱在怀中,看着楼下已经乱作一团的场面,快速冷静地对保镖命令道:“保护好太太,任何时候都不能离开她半步!”

    “是的,先生!”

    紧张的情势一触即发,他直觉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混乱,心里头升腾起隐隐的不安。那个处在暗处的敌人,莫非一直跟随他们到了巴黎?

    心里猛然一惊!该死,他出国的事已经全部封锁了消息,况且来巴黎只有黑家的人知道,如果敌人知道了,那么黑家一定有人是内奸!

    念司!

    他的脑中飞快地闪过婚礼上大喊大脑的人影,除了她,他想不起还有谁如此仇恨他与蔷薇的结合。

    然后,她是哥哥的女儿,不是么?

    不愿意猜想念司,爵带着蔷薇在保镖的拥护下迅速离开‘红磨坊’。可是出口处的人太多,拥挤成群,他担心被困在‘红磨坊’会处于被动的位置……

    “爵……”蔷薇隐隐觉得不安。

    “别怕,有我在!”

    他闷沉的嗓音,像是一剂强心的暖流注入她的身体,搂紧他的臂膀,蔷薇觉得哪怕全世界倒塌,她依然可以安稳地躲在他的臂弯里。

    “先生,我先冲出去开车子。”其中一个保镖说道。

    “嗯,其他的人保护好太太,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她的身体!”黑阎爵担心的是蔷薇的安危,何况她大着肚子。

    这一刻,他恨带出来的保镖太少,走开两个,身边就只剩四个保镖了,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危险的境地。

    砰砰砰!

    “啊……”

    “啊……”

    陡然,一阵猛烈的枪响瞬间炸开!打爆了会场的灯光,硝烟迅速弥漫开来,烧焦的味道发出吱吱的声响。

    昏暗,一片昏暗的现场,只听得见汹涌澎湃的尖叫声。

    出口被堵住了!他们不知道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拥堵的人群根本无法前行!

    爵抱紧蔷薇,开始被更多的人流挤进闸口,“该死,别碰她!”

    他抱紧她大喊,尽管四个保镖团团围住他们前行,但慌乱的人群如洪流一般汹涌,不断地冲击着他们!

    从口袋掏出打火机,为黑暗点亮一丝光芒。

    “唔……”蔷薇闷哼,心陡然紧缩起来!

    腹中的孩儿仿佛受到惊吓那般,隐隐作痛起来。她咬紧牙不敢吱声,如若今晚不是她执意要来观摩‘红磨坊’,也不会遭遇这样的突发事件,连累了爵和孩子……

    “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爵仿佛察觉到她的恐惧,额头上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搂紧她的背脊,用身体保护着孩子和她,不容许有半点差错!

    “嗯……”环紧爵的腰肢,蔷薇埋在他的怀中,跟随着他的步伐艰难地在人流中前进!

    当保镖们护送着爵和蔷薇一路前行,却被人流不断拥挤出来,只听得见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被人流挤到了不知什么的角落。

    “爵,蔷薇……是你们吗?”

    幽幽的传来一道略微沙哑的嗓音,保镖们举着打火机寻着声音的位置望过去,爵一眼便看见不远处,被人群包围的美儿,她的手中亦燃着打火机,化着妖艳的装束,如同刚才跳舞那般,定定地看着爵。

    蔷薇亦看到美儿了,下意识地心弦一紧。

    “真的是你们?”美儿露出惊讶的笑容,眼神却迸发出精湛的光芒,“这里的路我熟,你们跟我走,我带你们出去!”

    爵轻挑眉梢,有些狐疑地瞥了美儿一眼。

    “先生,我们跟她出去吗?太太脸色有些难看,这里的烧焦味道太浓了。”保镖好心的建议,现场的环境没有办法考虑太多,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快速带先生和太太出去。

    爵搂紧怀中的蔷薇,想起美儿对他曾一片痴心过,他的戒备心稍微降低了一点,凝重地点点头,让保镖跟随美儿的方向,挤在拥堵的人群里,一步一步挪去……

    ★

    美儿带着他们,越过人群,当所有的人朝着出口的方向逃亡的时候,她却带他们反而往越里面的位置行走。

    爵仍是有些不放心,放慢脚步下来。

    美儿看穿了他的想法,笑道:“到现在人流还这么多,可见各个正常的出口都被人堵截了,绕过舞台后面,在一个小化妆间有一扇窗子前几日被人撞破了,可以直通外面。”

    尽管不能尽信美儿的话,但目前他们别无选择。

    跟随美儿来到小化妆间,如她所说的情形一样。

    可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这么出名的地方,按道理来说一楼的化妆间应该是整合的窗子,坚不可摧才对!可那窗口那些碎裂的痕迹,倒像是刻意制造出来的假相。

    “等等!”爵停下步伐,“美儿,你先爬出去。”

    他必须要确定这是一条生路,而不是死路!

    “好的。”美儿立即踩上凳子,脚伸到窗沿边,突然——

    嘣——

    一阵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屋子摇晃,紧接着化妆间外传来更激烈的尖叫声。

    “爵,一起逃离吧!别在犹豫了,一会都要炸到这里来了!”美儿惊慌地喊道,身子一边迅速下退出窗口,往下一跃,不见人影。

    “我没事,你们快下来吧!”美儿的声音还在窗外喊着。

    爵不再犹豫,没有什么比蔷薇的安危更重要!“你们两个先下去,一会儿我带太太下来你们接住她!”

    “是,先生。”

    当两个保镖先爬下去之后,爵和另外两个保镖也快速撤离。

    “薇,小心一点,我会在你后面护住你!”

    “嗯,你也小心一点!”

    就在爵抱着蔷薇刚刚落地的时候,黑暗之中浮现闪现一抹刺眼的光芒,突然一群壮汉猛然围捕上来——

    “该死!美儿,这就是你的出路?!”黑阎爵气急败坏地怒吼,将蔷薇小心地带在身后。

    “哈哈哈……”美儿立即大笑出声,那声音令蔷薇汗然!“黑阎爵,怎么你以为你有出路可以走吗?!”

    嗒嗒嗒嗒,一辆重型车子迅速开了过来,保镖们早已被那群壮汉拿下!

    “乖乖上车吧,黑阎爵,有人想见你!”

    ★

    这世上,哪里有光亮,哪里就隐藏着罪恶。

    巴黎亦不例外。

    在破旧的郊野废弃区,弥漫着腐烂刺鼻的味道。

    空气污浊的地下室里,布满了蜘蛛破网。只留两张泛着嘎吱声的旧椅子摆在中间,爵和蔷薇背对背地被绑坐在椅子之上。

    两人的双手被紧紧绑在一起,爵的大掌牢牢扣住蔷薇的。

    黑色的头罩刚接开来的时候,蔷薇有过半晌眩晕,忍住胸口那阵恶心的呕吐感,抬眼便望见被一群高大的黑人男子包围住,而美儿以一副狂傲的姿态远远地站在地下室的那头……

    心有些微惊!

    她犹记得上车之前,美儿的声音,竟然像极了梅玲!

    美儿亦看见了蔷薇,不屑地扯开嘴角,狠狠瞪视了蔷薇一眼!

    “美儿……你到底是谁?!”蔷薇忍住胸口的翻腾,轻声问道,美儿的怪异为何跟梅玲如此神似?!

    “哈哈哈……既然你猜到了,又何必问我?!”美儿不屑地吐道。

    “你……梅玲!”这次,蔷薇几乎可以肯定,她不知道梅玲用了什么方法,扮成美儿的样子,但真正的美儿又去哪儿了!

    “梅玲?薇,你说她是梅玲?!”黑阎爵亦看到了蔷薇所看到的一切,他对梅玲不熟悉,只知道是黑伯的侄女,“混账,你竟然假扮美儿!”

    他凌厉的斥责道,真正的美儿就算再坏,也绝对不会坏到这么没有人性!反而是梅玲,他完全相信,这个女人永远不会停止对他报复!

    “混账?!”梅玲气冲冲地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到爵的面前,扬起手——

    啪!

    重重的一个巴掌甩在了黑阎爵的脸上!

    梅玲青筋暴突地狂吼道:“混账?!黑阎爵,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混账!瞧瞧你对我做了些什么!把我关到黑社会,把我送给那群不要脸的恶棍们!动不动就打我,没日没夜地上我,一天接上百个客人,连眼睛都没有合过!你是人吗?啊?!你是人吗!”

    梅玲疯狂地怒吼着,一张脸扭曲得可怕,至今,她的下.身已经开始溃烂,就算逃出了魔窟,她仍忍受着被形形色色的变-态男人骑在身上,变换着各种各样的折磨,那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那是你咎由自取!你错在动我的人!念在你是黑伯的侄女,我留你一条狗命,对你已经够仁慈了!”黑阎爵冷声哼道,伤害他在乎的人,他从来不会手软!

    “哈哈哈……仁慈?!让我过生不如死的生活,就是仁慈?!”

    蔷薇有些震颤,爵的手段历来残忍,但她没料到对梅玲的处罚竟是这般……

    “我不管你是梅玲还是美儿,处心积虑抓我们来这里,不会只是骂我一顿这么简单吧?开个价,你们要多少钱?”

    爵冷静地说道,暗地里查看着地形,而黑暗角落里闪过的一个黑影,令他惯性地拧起眉头,那个影子……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钱?!黑阎爵,你以为钱就能救你的命吗!”

    梅玲目露凶光,处心积虑,在美儿出车祸那段时间都是由黑嫂照顾,她趁机取代了美儿的位置,然后开始整容化妆,尽量整到像美儿那样,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因为黑阎爵在美儿受伤的那段日子里,他从来没有探望过!

    这么冷心冷情冷血的人,甚至比她更狠!

    她恨,恨蔷薇那个贱丫头竟然能够得到这么极致的男人宠爱,她要让自己所遭受的屈辱十倍奉还!那岂是给一笔钱就能化解的仇恨?!

    啪啪啪!

    突然,隐匿在暗处的人影,拍响了三个手掌。

    渐渐,那身影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

    他的腿有些瘸,步伐并不是很顺畅。

    当他的身影曝露在光线之下时,蔷薇猛然倒吸一口冷气!

    震惊地看着那一脸邪笑的男人!

    蔷薇的视线只够看得见男子的侧脸!

    爵……

    不是,是那日她在保时捷车里看见的侧脸像爵的男子!

    “展、亦、翔!”

    黑阎爵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

    立即引来展亦翔爆笑声!

    “我就知道,老黑你果然慧眼精精啊,就算我带上一张人-皮-面-具,你也依然看得出是谁!”

    说着,展亦翔大笑着撕下脸皮,露出一张极其阴狠的面孔!

    真的是他!

    展亦翔没死!

    “哈哈哈哈……老黑,可真是好久不见了!”展亦翔的声音里流窜出危险的音符,的确,他复活了,为仇恨而来!

    “沙特老国王果然还是放了你一马!”黑阎爵冷声斥道,他低估了展亦翔这家伙的蟑螂个性!打不死!只是意外沙特国王那边当时确认展亦翔是自杀的,要么是展亦翔诈死,要么是沙特国王欺骗了他!不过,他宁可相信后者,凭借的沙特国王的势力,展亦翔能安然无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有人有心欺瞒。

    “哈哈哈!怎么,很失望?知道为什么吗?”

    展亦翔邪恶地扯着唇角,走过去,捡起一根长长的木棒,一脸阴鸷地瘸着腿,慢慢走向黑阎爵,“想不想试试被棒子抽打的滋味?当日你可是打得过瘾呢,今天换我来试试如何?”他黑眸里闪过一丝阴霾,老黑当日在沙特的那一顿毒打,可真是叫他永生难忘啊!

    “不……”蔷薇惊恐地看着展亦翔,亦回忆起那日的情形,她几乎不敢想象,梅玲和展亦翔这么恨爵,将会以怎样恐怖的手段来对付他?!但下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爵很危险……

    展亦翔睨了一眼黑阎爵身后的蔷薇,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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