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一世不得周全
第504章 一世不得周全 (第2/3页)
宝玉听了,就又笑:“我这是替你着想。你该谢谢我才是。”
那黛玉听了,就笑对宝玉道:“王爷果然在后头?”
宝玉就道:“果然就在。如今,他在那里闭目养神,边闻花香,边等着你。”
黛玉听了,就点头道:“好。我去瞧瞧他。”待说完了,黛玉果然就出了嘉荫堂,到了那杏林里,寻水溶。待转出了一个假山口,黛玉果然瞧见水溶独自一人坐在石上,正凝神静思。
黛玉见了,就住了脚步,在一旁默默看着他。水溶觉察出身旁有人,因就抿唇一笑:“前方来的人,可是玉儿?”纵阵共技。
黛玉听了,就上前笑:“是我。”
水溶听了,就要站起。黛玉已然走了过来,扶了水溶的臂膀,就又笑:“王爷如何知道是我?”
水溶听了,就道:“我能感觉到。并不须人说。”
黛玉听了,就看着面前纷繁盛开的杏花,心生感慨。遂与水溶道:“果然时间飞驰。不想我在这园子里,也足足呆了五年。”
水溶听了,就与她道:“玉儿。我知道,想当日我一路护送你来,你的心里,只是排斥这里的。”
黛玉听了,心里便一怔。扶着的水溶的手,也不禁松了一松。因就迟疑道:“既如此,王爷为何还要将我送了这里?”
水溶听了,想了一想,方就道:“将你送了金陵,本是你父亲的意思。后来我一想,与扬州相比,莫如你还是住在舅家好些。”
黛玉听了这话,心里自是不懂。因就问水溶:“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得似懂非懂的?”
水溶听了,心知自己还不能揭开谜底。因就对黛玉道:“玉儿,你以后总会懂的。现在,我且还不能说。”
黛玉听了,就叹:“你我之间,竟还有不能知会的话么?”
水溶听了,只得诚挚道:“玉儿。其他都无甚么。只是这一件,我还需等些时日,再告诉你。”
黛玉听了,就又叹:“也罢。你不愿说,我也就不问。只是,你告诉了我又怎样,终究我父亲是不在人世的了。”
那水溶听了,看了看她,想说什么,到底还是住了口。
又过了几天,天气更是昼暖了。一晃三月就到了。湘云清晨醒来,启窗视之,见潇湘馆廊下,那些桃树已然绽放初蕊,红的白的煞是好看。湘云本性是极爱花儿草儿的,因见了这些繁丽的桃花,就转头对榻上的黛玉道:“林姐姐。你起来,几乎一夜之间,这些桃花就开了。当真是好看的紧。”
那黛玉听了,也就披了衣,从榻上起了来,走到湘云身边往外一瞧。看了一会,方就对湘云道:“你瞧那廊下的小池里,已然都飞了水鸟来了。当真是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湘云听了,就与黛玉笑道:“你这也是夸大了。咱们这里有的不过小池,嬉水的不过那一只白鹭,如何就是江水鸭子的了?”
黛玉听了,就与她笑:“云儿。我这是心里喜悦。”想想,黛玉方又对湘云道:“前几日,我好歹疏通了那府衙长史。他们也松了口了。今日既天气这样好,莫如我就坐了车,去那羁押的场所,看望宝钗。”
湘云听了,想了一想,不禁又将窗户阖上了。因就对黛玉道:“不想果然严苛。我本以为宝钗被那教坊司的人带走前,是能一直住在她家里的。不想,到底还是被带走了。”
黛玉听了,就叹:“那羁押的场所,俱是那些罪臣家的女眷,地方是极喧哗极嘈杂极肮脏的。想宝钗挺着个大肚子,在那里定然难熬。”
湘云听了,不禁将头一低,因对了黛玉道:“如此。我且就与你一起去。”
黛玉听了,也就点了点头,方又对湘云道:“想咱们去了那里,还是要换一身简单些的衣裳。”
二人待用过了早饭,那黛玉果然和湘云卸下了装饰,另换了一件家常的素衣,坐了车,不带一个丫鬟,遂就坐车出了园子。湘云在车上,遂问黛玉:“那羁押之地,离这里有多远?”
黛玉就道:“我也不知道。好歹李贵认识。”那湘云听了,遂在车里问赶车的李贵。李贵听了,就大声道:“出了城门,再行二十里,也就到了那里了!”
那湘云听了,遂就问李贵:“你对那里熟悉?”
李贵听了,就边甩鞭子边回:“倒也谈不上熟悉。只是从前我负责采买时,顺道经过那里。”
湘云听了,想了一想,遂就掀下车帘,对了黛玉道:“你说,咱们去了那里,宝姐姐会见我们么?”
黛玉听了,叹了一叹,便道:“我也不知道。”
那李贵遂就将马儿赶得快些。又过了一个时辰,黛玉和湘云终于到了那羁押的别院。黛玉湘云互相搀扶着下了马,朝着高耸的围墙外往里瞧了一眼,但见里面房舍破旧,哭声叱声不绝。这心就不禁缩紧了一些。那负责看守的得了消息,知北静王的未婚王妃今日会坐车来探望那贾雨村的一个侍妾。因就早早地在门口迎接。那看守的见了黛玉,便下跪行礼。
黛玉见了,就与他道:“不用。你只管带我们过去就是。”
那看守的头目听了,想了一想,也就站了起来,但还是不敢抬头。因就唤过一个送饭的婆子过来,吩咐她道:“只管将这二位姑娘带了那里去。”那婆子听了,遂就点了点头。那婆子便请黛玉湘云进了去,替她二人带路。
走在坑洼不平的沙路上,湘云就问那婆子:“那姑娘平常饭食怎样?”
那婆子听了,想了一想,就道:“她挺着七个月的大肚皮,饭量如何不好?我送什么,她都吃什么。一概不挑食。”
湘云听了,便就怔了一怔,因就问那婆子:“你们都给她们送些什么饭?”
那婆子听了,就笑:“二位姑娘果然是城里来的小姐,却是不知我们这里。这既是关押了来了,又哪能有什么好吃的?一日两餐的,不过就是掺和了沙子的糙米饭,外加几块咸菜罢了。”
那黛玉听了,心里不禁一惊。因就问:“就是这样?”
那婆子听了,就道:“可不就是这样。想她们要喝水了,也要等我心情好了。好不好的,这才去送她们一瓢冷水。不过,我到底是心善之人。送了饭后,总是要与她们一碗水的。究竟不吃饭一时半会地并不会死。可这要是不喝水,方就死得更快了。”
湘云听了,就问:“那贾家的侍妾可在里头哭泣?想她挺着这么个肚子,一日两餐地又是吃的这些,只怕日子难过之极。”
那婆子听了,就叹:“二位姑娘,不然又能怎么样?这里到底不是什么慈善救济的地方!谁叫她们家的男人犯了事了呢!我在这里也呆了一些年头了,依我看来,她现在倒也不是最惨的!”
那黛玉听了,心里又一惊。因就问道:“如何才是最惨的?”
那婆子就叹:“现在,她还是好的。待她将孩子生下了,那才——”那婆子未将这话说完,就见前头两个看守抬着担架,那担架上架着一个羸弱的奄奄一息的女人。那婆子见了,就指了一指,与她二人道:“那女人生了重病,只不过还未死。这里的人,就已然等不得了!”
黛玉听了,便问:“那么,他们这是要抬着她去哪里?”
那婆子听了,就叹:“还能去哪里?既然好不了,没得白占地方,白耗费饭食。因此,好不好的,只管抬了扔了去后头五里外的乱坟岗!”
那湘云听了,就惊道:“那么,以后就不管了?”
那婆子听了,就又叹:“不管了,都要死的人了,如何管?反正三五天一过的,那些人不是死了,也就被野狗吃了。与这些,我如今都看得淡了。”
那黛玉听了,就与湘云看了一眼。那湘云遂就对那婆子道:“如此说来,这里每一日,都有人死去了?”
那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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