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第3/3页)

这两柄剑所刻出的,那是被两人发出的剑气所侵入的。

    段依雪身形一闪,闪至中年男子身侧,刺出一剑。中年男子单手一扬,湛泸将纯钧的攻势挡下。两剑瞬间交击近百下,中年男子消失不见,化为数十道白色虚影围绕在段依雪身侧,众人只听得两剑交击的声音,却看不清场中两人的动作。

    两人又斗了百余招,段依雪身影一晃三道剑气一飞冲天,逼得中年男子往后小移半个身位,随后湛泸左格挡下段依雪横劈来的一剑。段依雪的身影消散,此处却是虚影,段依雪闪至中年男子右侧,抬手并起两指,三道指剑激射而出。中年男子身影消散躲过三道指剑后退出五丈,那三道只见却已将地面轰出三个大坑。随后段依雪闪至中年男子背后,中年男子回身反击一剑,一声剑击之后两人身影同时消失并出现在三丈之外。中年男子处于段依雪正上方挥出一掌,段依雪面无表情向上一掌回击。“轰”的一声,段依雪所立处向四面八方延展出近十丈的裂痕,段依雪也单剑撑地小吐了口鲜血,显然已经受到内伤。而中年男子受到段依雪一掌反攻也一口真气用尽,无力持续进攻向后翻出十丈,嘴角一丝鲜血缓缓流下,虽然受到内伤但绝不会比段依雪受的伤更重。

    中年男子落地仅仅等待一息,便再次将内力注入湛泸,湛泸夹杂着黄、黑、白三种颜色,不停的发出蜂鸣之声。段依雪擦去嘴角血迹,纯钧金光大盛,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伤比我重,所剩内力不如我,你败了。”中年男子淡淡道。

    段依雪没有回答,眼中的孤傲冷漠却变为绝决之色,弹指轻敲纯钧剑身,浑身上下弥漫出一阵金色气劲,更有几道凌厉的剑气围绕在纯钧剑身上。

    “完全的剑意?”中年男子眼露惊讶嘀咕一声,湛泸绽放出漫天三色剑气,每一道都势大力沉,每一道都凌厉无比,再次将段依雪笼罩其中。段依雪虚影在中年男子的剑气笼罩中不断的冲击着,可中年男子的剑气好像组成了密不透风的阵法,段依雪连续冲击了百招依旧无法冲破剑气的包围。

    依旧是这一招,依旧将段依雪困在其中,难道中年男子想凭较轻的伤势和所剩较多的内力将段依雪耗死不成?

    观战的黑衣男子心中无比焦虑,但他自然不会出手,他知道中年男子刚才的那个保证是建立在自己不出手的基础上的,倘若自己出手,那中年男子的八个弟子绝对会一同出手!白衣青年望了黑衣青年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两人相视微微点头,然后继续观战。

    夜已无比深沉,但段依雪手中的纯钧依旧明亮,此时大厅里除了剑气交接的声音再无其它声音。中年男子已经渐渐冒出细汗,在连续不断的施展了上百招剑气之后终于显出疲态,而段依雪也好不到哪去,连续不断的攻势使他的内伤不断加重,内力也快速的消耗着,八百多招过后,所剩的内力已经不到三成了。

    破绽?对于这种立于巅峰的高手,从武功上早就找不出破绽了,存在破绽的,只有心。两人虽知道如此,但只想要完全的凭武功战胜对手,因此,不需要言语。

    中年男子知道成败在此一刻,顿时加强了自己的攻势,那剑气的凌厉程度都加强了三分,想要凭此一招决定胜负。

    纯钧,想知道剑意催动到极限会是什么样子的吗?段依雪忘了靠在宝座上沉睡的绝美女子一眼,随后望着手中金色的长剑心中默默道,事到如今,除了这一招,别无他法。

    金光依旧渺小,在愈战愈强的三色剑光之中似乎将近崩溃,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大厅中观战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一阵压抑,随后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是什么东西,能让十位绝顶高手如此心境起伏?

    唯情不破,唯情不极,剑意与情的融合让在场观战的所有人都心血澎湃,浑身上下不住的颤抖着,只看见一道金光闪过。那金光就像一柄剑,一柄巨大的剑,瞬间将中年男子挥出的漫天三色剑气击破了一个大洞,呈摧枯拉朽之势从中年男子正面一闪而过,随后巨剑刺入中年男子身后的石壁之中,将石壁轰出了一个直径两丈深约十丈的隧道。

    剑气消散,随着剑气一起消散的还有观战之人那颗自傲的心。中年男子湛泸从手中滑落,插入地面,然后捂着胸口大口吐着鲜血。段依雪半跪在中年男子身后两张的地方,双手不住的喷射出条条血柱,以纯钧撑地,勉强没有倒下。

    “催动全部剑意的威力竟会如此!”中年男子再也支撑不住,向前倒了下去,双手撑地,大口喘着粗气,显然内伤严重至极。

    “可惜,我们都没有能力杀死对方了。”段依雪淡淡道,似乎有气无力,那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平手,是平手,想不到除了师兄,还有人能不败在我的剑下。”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说道。

    “那,可以带走她?”

    “罢了,我遵守我的承诺,人,你带走吧…”中年男子面露惋惜之色说道。

    “依雪!”黑衣青年大吼一声冲至段依雪身旁,将他发抖的身躯扶住,随后输了一道内力给他,而白衣青年则是走到宝座旁边将那熟睡的女子抱至段依雪身旁。

    “没用了,完全的剑意反噬,我承受不了的。”段依雪阻止黑衣青年继续向他输送内力道,黑衣青年没有回答,他此时露出激动之色,两眼蒙上了一层轻雾,额头青筋暴起,肩头不住的颤抖着。谁都知道他的心此时正在承受着无比的痛苦,但却没有几人了解那种感情的复杂。

    段依雪望着那熟睡的女子,眼中绽放出带有无限柔情的光芒,单手抚过女子的脸庞,微笑道:“只是,我没有能力继续保护她了”随后用尽全力在女子额头轻吻了一下,便倒在黑衣青年怀里。

    “依雪…”黑衣青年两眼圆睁,颤抖道。

    “不要伤心,至少是我们赢了。”

    “是,使我们赢了。”黑衣青年露出一丝欣慰,又有一丝喜色,随后还是恢复了一脸悲痛的模样。

    “答应我一件事,替我照顾雪痕。”段依雪单手握住黑衣青年的手,想要立起身体,却在争扎了两下之后又瘫倒在黑衣青年怀里,有气无力道。

    “我会的。”黑衣青年道。

    “我们的孩子出生后,无论是男是女,都取名为冰…”

    “好,好,你还有什么话要留给她。”

    “没有了,我想说的,她早已知道…”段依雪说完,闭上了双眼,已然气绝。他再也看不到江湖的黑暗,也看不到江湖的血腥,对他来说,也算的上是一种解脱。

    人已经没有了气息,纯钧也插在地面中不住的颤抖着,那黄白色光芒渐渐暗淡了下去,好像在为什么事正悲痛着。

    剑在哭泣,剑在哭泣,剑也隐藏不了它自己的感情!那黄白色光华时而纯净清冽,时而浓郁浑浊,它是在为段依雪的离去而悲痛,它再也不能和他并肩作战了。

    白衣青年抱着沉睡的女子,黑衣男子抱着段依雪的尸体,两人缓缓走出大厅,却没有人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