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约旦河攻防战
第4章 约旦河攻防战 (第2/3页)
会战,算是接连吃了两次亏,眼下身边多了一支士气高昂的马穆鲁克生力军,拿一个未修筑完毕的要塞开刀,先拿个小胜给自己的部下们壮壮胆,也算是一扫先前吃亏的晦气。
想归这么想,但萨拉丁其实还是做好了毒饵难以下咽的准备,毕竟敌人是法兰克人。
可谁能告诉自己,他眼前的这片荒凉空地到底是什么?是要塞么?是堡垒么?这里面藏着法兰克人么?法兰克人他们是耗子吗?
靠着一点木桩缠绕着铁丝,顶多再挖点沟,这就算城堡了么?
萨拉丁属实是困惑了起来,这种战争的表现形式,和这个时代的整体风格差异实在是太大了。
要说先前和盖里斯麾下部队接战的时候,他还能明白法兰克人的部队在干什么,有什么目的,但眼下,他却就完全不懂了。
萨拉丁没有急于发起攻击,他的部队正在安营扎寨,哪怕想去发起尝试性的攻击,那也要等到次日了。
……
【黑暗的紫红色阴影被石榴红色取代,那赤红如血的光芒吞噬了天际,仿佛黎明满溢夜空,而这光辉并非来自日月,而是无尽烈火的啃噬。】
【炽烈的焰舌吐露,将人和石头一同化为灰烬。灾祸以嘶哑阴森的嗓音呼号:“听我说,邻居!听我说!”,凄厉的叫喊在风中回荡:“太恐怖了!这太恐怖了!”】
当年萨拉丁的书记官卡迪·法迪勒,曾以优美的文辞向巴格达的哈里发描绘法兰克人遭遇的灾难,如今却发现,那些文字稍作修改,便更为贴切地形容己方的苦难。
11月08日,在进攻约旦河渡口“堡垒”的萨拉丁王帐里,气氛压抑的所有将领都不敢吭声、如铅般沉重。
外面不时就会响起一下焖响,而他们已经清楚那是法兰克人的火炮发射了,而不时又是一声炸响,那却是木桩在收割着士兵们的生命……
这些声音是每一次进攻时,将领们还有萨拉丁本人都会听到的动静,而伴随着这些动静声音的传递,则是各种难以置信的坏消息。
从三天前开始,萨拉丁就发起了数次试探性的进攻。
一回忆起这期间的过程,萨拉丁就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世界。
在这个陌生世界里,过往的战争铁律都被打破。
世界的真理以自己从未想过方式,扭曲的展现在自己面前。
收起那些惶恐的想法,萨拉丁默念了一些经文,而后离开了王帐,埃米尔们沉默的跟随着。
刚走出帐篷,迎面而来的景象便是遍布的伤兵。
11月的秋风吹过,带来凄凉与绝望。
那些伤兵或倚或卧,呻吟低泣,或只是默默注视着萨拉丁,目光中是掩不住的痛楚。
过去三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一清二楚。而正因为一清二楚,他才知道自己是在与另一个层次的对手角力。
随便扫过一眼这些多达数百的伤兵,萨拉丁没有在军营里多加停留,他向西走出军营。
这不是他第一次到来,但他希望这是他最后一次见证眼前的景象,近千的尸体平铺在这片大地,而众多还活着的人,则在一旁挖掘着土坑,对这些尸体进行掩埋。
不多时,翻过一座土丘,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
他停下脚步,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禁闭目祈祷:数百具尸体散乱地铺满土地,而在不远处,还有人正挖掘着土坑,用来掩埋这些死去的同伴。
与他以往见过的尸体不同,这些人早已被撕裂得不成形状。缺失的四肢、被轰烂的胸腔和腹部,混杂着铁与硝烟的气息,使战场成了一座血肉磨坊。
铁与硝烟,将战场化作了一处血肉磨坊,而萨拉丁自己却就是一个刽子手,亲手将自己的部下与士兵们送进去,然后得到一份血腥答卷。
法兰克人表现出某种嘲弄的仁慈,他们允许萨拉丁的人来收拢尸体,甚至救治了一些伤兵。这些伤兵回到军营时,带回的不是希望,而是令人窒息的恐惧。
萨拉丁接受了这份“恩惠”,却换来了亲眼见证眼前惨状的机会。
11月的低温尚不足以滋生过多虫蝇,但恶臭与死亡的气息已足以让人作呕。
那些负责掩埋尸体的士兵们面容悲戚,手中的铁锹机械地将肢体抛入土坑。
他们已无力辨认这些残缺的身体是否属于同一个人,只能将尸体身上的赏钱和遗物收集,详细记录下归属。
萨拉丁伫立良久,终于再度向至大者赞美祈祷,双手微颤。他没有再看这些尸体一眼,转身沉默地离开。
身后的埃米尔们亦不发一语,唯有铁靴踏在泥土上的声响,是一曲挽歌在低吟。
十几分钟后,萨拉丁来到了前线,见到了吞噬无数撒拉逊人那些木桩、胸墙、铁丝网还有不太好看清的壕沟。
在这里脸色苍白,面容歇斯底里穆扎法尔,正集结着一支千人规模的军队,准备再进行一次冲锋,对于他而言,这处“堡垒”已经是他毕生挥之不去的梦魇了。
“停下吧,我们撤军。”萨拉丁来到了这位老将的身旁,低声说道。
他眼前的青狼,跪倒在了地上,双手抓起两把染着血的黄土,放声哭泣了起来。
在过去的三天里,他所经历的痛苦,感受到的无力,是自己过去一生累计起来都未达到的。
而在萨拉丁身后,许多精锐的马穆鲁克,那些自幼就被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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