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临阵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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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临阵磨枪 (第1/3页)

    外边仓促,里边热闹。

    接了信赶来丰州的友人,满心里以为是相看,还想趁机数落老江几句。

    谁让他从前老把自家小哥儿捧得高高的,瞧不上他们家的孩子。

    到头来,还不是得嫁进商户家。

    结果来了以后,才发现是喜宴。

    好家伙。

    好俊俏一郎君。

    好端方一书生。

    还是秀才公。

    十六岁就考中了。

    今年八月能下场,举人也可能拿下。

    他们心里酸溜溜:吹,牛皮都吹上天了!那么多秀才,难道都能考上举人啊?

    面上一团和气说好话,顺带敬酒。

    “老江好福气,捉了这么个好赘婿,这不得喝一杯?”

    “哥婿有才,哥儿有貌。珠联璧合,好事成双,第二杯端上来,没问题吧?”

    “一杯干二杯净,三杯喝了更高兴。来来来,继续。”

    江知与是招婿,今天跟着一块儿敬酒。

    机会难得,许多打趣他的。

    江承海的朋友还好,允许他以茶代酒。

    丰州本地的乡绅富豪,互相多有不对付,赶着场子,趁机给他灌酒。

    一杯不喝闹得难看,喝了老李的,不喝老黄的,摆明不给面子。

    开了头,就没完没了。

    他没有体验过酒桌文化,刚一下场,就被人抓着由头,你敬我也敬。

    三杯下肚,脸颊飞红。

    他要以茶代酒,老李头乐呵呵笑:“这是不给我面子啊。”

    江知与真不想给他面子。

    谢星珩适时接话,“以茶代酒,天长地久。李老板,这杯我替他喝。”

    劝酒是个大学问,谢星珩上来自罚一杯替一杯,两杯过后,堵得油料发家的老李头只得转向跟他喝——他也没脸一直拉着小哥儿喝。

    谢星珩很快反客为主,劝酒词一溜溜的走。

    “酒不在多,意思到了就行。今天让您喝好,不让您喝倒。一杯不多,两杯不少,三杯福星来高照。酒杯一碰,黄金乱蹦。您请。”

    做生意的酒局多,他上来就给人灌三杯,旁边叫好声一片。

    老李头喝了三连杯,谢星珩还有后话等着他。

    古代文化流通远没有现代信息时代快,谢星珩的劝酒词储备量能把全场敬三圈,他逮着老李可劲儿灌。

    江承海看得笑哈哈,乐得牙不见眼,满意度再次飙升。

    成功把老李头“杀鸡儆猴”了,后边几桌敬酒顺利。

    谢星珩带着江知与巡桌,人却比江知与稍后半步,赘婿的身份拿捏得死死的。

    前边挡酒明晃晃,后边挡酒不动声色。

    举杯共饮时,他胳膊压了江知与手臂,让江知与没法把酒送到唇边。等他一杯见了底,又自然借着阔袖遮掩,跟江知与换杯。

    “福根底”换“满杯福”。

    江知与没有酒量,多年以来,也习惯在大众面前做个守礼守规的贤淑人。

    现在接了谢星珩的好意,他脑子嗡嗡的,赶着下桌,懵懵喝了两次杯底,才反应过来这酒是谢星珩喝剩下的。

    往后走,他唇还没沾杯,耳根燃起的燥意就足以让他皮肤烧红一片。

    怎么这样……

    今天江家统共摆了八桌酒,江知与刚起情绪,谢星珩就侧过头,低声说:“你怎么这么实诚?袖子遮了,抬头装个样子,我们就去下一桌,怎么还真喝?”

    江知与在热闹里说小话,朱唇轻启:“……我不知道。”

    他肤色像上等白瓷,细腻通透。被自然产生的红晕染开,这尊“瓷器”就万分鲜活。

    比白瓷多娇,比青瓷妩媚。又有蓝瓷的端庄与黄瓷的明媚。

    谢星珩呆了一瞬,最后几桌敬完,他立马装醉,要江知与送他回房。

    装醉是个技术活,谢星珩的技术极好。

    没想到进了“洞房”,江知与还能先走一步。

    他还有旁的事,要忙完以后,才到洞房时间。

    天色入了夜,也是酒宴散场时。

    喜娘站屋檐下,看着宾客出了二门,绕过影壁,她一张笑脸顿时灿烂,摇着手绢朝江知与走来。

    “小少爷,您该准备了,再迟要错了时辰。”

    婚嫁前,家里都会有长辈教新人房事。

    小哥儿初次为人-.夫,要教着用香膏,以免伤到自己。

    因只备婚两天,他爹爹和二婶都还在京都,同族里再找长辈来,怕节外生枝,这差事就落到了喜娘头上。

    头两天忙碌,江知与也害羞,拖到了今日洞房前,学完刚好用上。

    强撑着一下午,酒劲儿上来,江知与腿软,一下坐在了圆凳上。

    醉意上头,压抑多年的任性憋不住,等喜娘多问两声,再催促几句,他就来了性子。

    “为什么要教我?你去教他。”

    喜娘呆了呆,没明白。

    江知与仗醉说胡话。

    “你去教他,让他伺候我。”

    喜娘:?

    都说江家小哥儿的礼仪规矩一等一的好,今天见了,才发现传闻不可信。

    这明明是一等一的野啊。

    刚成亲,说什么伺候不伺候的。

    张嘴就来。

    她迟疑。

    江知与当她要赏钱,扯下腰间香囊,掌心捏握,是碎银声。

    这是他的习惯,他不喜欢带香袋,喜欢装金子银子。

    他给喜娘。

    “能教吗?”

    喜娘掂着重量,笑颜如花,“能,当然能。”

    江知与这才撑着桌子起身,理了理微乱的衣袍,随手扯下胸口大红花,朝旁边经过的小厮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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