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与无生

    不死与无生 (第2/3页)

后与我一同启程寻找死亡吧。“吕望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说道:“你还见过桃浪其他的神魂碎片转生者吗?”

    “见过三个。”钧说:“关于此事我知之甚少,但听我见过的第一位转世者说,大部分转世者都在寻找同类,他们性格不同,有的凶残暴戾有的温柔谦和。凶残的神魂碎片多数强大,能完全夺取转生者的身体,寻找同类的目的也是为了夺取力量,渴望变得更强。与我魂魄融合的神魂碎片是温柔的那种,所以我才能保有自己的意识。我遇见的第二个转生者与我缠斗多年,那是桃浪的意识最后一次苏醒,也多亏她接管身体亲自战斗,我才得以反杀那个转生者。第三个比当时跟我缠斗的更强,我之前一直在躲避他的追杀。”

    “不愧是她神魂碎片的转生者。”吕望轻笑:“那你夺取到了那人的力量吗?”

    “取到了,那神魂碎片也被我融合进自己的魂魄中了。”

    “关于第三个转世者的行踪,你有头绪吗?”

    “有,我讲给您听。”

    妙瞬感觉吕伶的眼神一直悄悄地往自己的方向瞟,便问道:“您想说什么吗?”

    “对不起,欢欢除了小璟和连雍外,从没带人来过这里,我很久没见过其他人,就忍不住多看了你几眼。”吕伶慌忙低头,忸怩道。

    “连雍?”妙瞬皱眉。

    “是呀,他也是个很好的人呢。”吕伶道。

    “很好?”妙瞬眉皱得更紧。

    “欢欢很忙,来看我的次数很少,小连却几乎每周都来。这儿水和电都没有,所有水都是小连带来给我的,他还会给我带很多吃的和用的东西。”吕伶指着沙发上的义手和义足,说:“这些也是小连找人给我做的。我这没信号,他会用手机下载很多电影和电视剧送来给我看,怕我看没电了,还会带好几个充电宝。每当我用光电的时候,他也就差不多该来了,而且他也救过我们的命。”

    “那样的人也会救人?”

    “还记得当年,欢欢遇到了他人生中最厉害的敌手,我们的父母都死于那人之手。我的手脚被那人砍断,右眼也被剜掉了。欢欢斗不过那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母被虐待致死,眼睁睁地看着半死不活的我被迫咀嚼着已经被煮熟的,自己的眼球……”吕伶低着头说。

    “后来呢。”妙瞬闻言有些动容。

    “那人叫欢欢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磕头,还要欢欢挑断自己的手筋脚筋。”吕伶的手指用力地扣着腿上书的封面,说:“我和爸妈想的一样,人可以死,骨气不能死,所以我们宁死也不求饶。我对欢欢说,还记得小时候咱爹说的吗?骨气没了就是没了,再也找不回来了,事已至此,我愿意为你而死,不要求饶,不要下跪,姐姐不会怪你的,爸妈也不会怪你的。”

    “那是我第二次在欢欢眼中看见泪水,第一次是他出生的时候。”吕伶说:“欢欢似乎也真的绝望了,我看见他将刀架在脖子上,手上青筋爆起,已经有血顺着刀刃滴下来。这时,连雍一把抢过欢欢手里的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钟声一样沉重的叩头声紧接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大堂,连绵不绝。我甚至数不清连雍究竟磕了多少次头,只看见他抬起头时充满血丝的双眼。接着他一刀捅进自己的肚子,狠狠地划了一下,肝肠脏器霎时涌出,满地都是,他瘫在自己的肠子上,叩了最后一下头,说,求求你,放过我大哥。”

    “那时欢欢的兄弟算上连雍只剩四个,其余三人也跪下,连声叩头,喊着,求求你,放了我大哥……”吕伶低着头,泪水啪嗒啪嗒地落在书的封面上。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妙瞬提了把椅子坐在吕伶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没关系,是我要讲的,这些话已经憋了很多年了。”吕伶抓着妙瞬的手,说:“这些年我见过的人里只有和你能说这件事,谢谢你愿意听。”

    “枝流我操你妈!”

    妙瞬和吕伶被这声大喊吓了一跳,不约而同抬起头的时候,看见吕望手里的刀已经近在咫尺。

    “别冲动欢欢!我们在聊天呢!”吕伶连忙喝止。

    不过半个眨眼的功夫,刀尖只距妙瞬脖颈寸许距离,她脑门冒出冷汗,不由感叹,如果婚礼时吕望是现在这个速度,自己还真没办法和他过几下手。

    吕望了解情况后,虚脱一般坐在椅子上,狠狠抹了把脑门上的汗珠。

    “你骂我干嘛?”枝流委屈地说道:“骂她嘛。”

    翌日,吕望开车回城,手机刚有信号,便给连雍去了个电话,拨通后,说:“小璟怎么样了?”

    “我懂你。”连雍说:“当时把你送去医院之后,我安排一路人盯着她的行踪,另一路人装作不经意间接近她,并把她带上偷渡出境的车,昨天晚上我收到消息,已经成功出境了。”

    “还得是你,我什么都没说,你就什么都懂了。”

    “别扯,说正事。”连雍说:“你不会为这点事专门打电话的。”

    “那我就直说了。”吕望将车停在路边,又思考良久,才开口:“我想让亓穹代替我坐头这个位子,你怎么看?”

    电话中的连雍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我听你的,你觉得可以,那就可以。”

    “经营生意和经营人脉方面亓穹确实比我强很多,当年动不了他还折了很多兄弟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的保护伞大。咱的人啥也没干就全进去了,他杀人放火都没人管,还怎么弄得了?”吕望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吸了一口,说:“当年打败亓穹之后走了一招险棋,留了他的性命。其实若是为兄弟们着想,也别无他法,只能走那一招险棋,只能赌他会报此饶命之恩。不然牢里那么多兄弟怎么办?就不管了?不能吧?当时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来为我爹娘和我姐还有你报仇,但我做不到啊……杀了他能有什么好处?顶天了就是报个仇而已,人死了就是死了,没办法活过来。而且我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平日出生入死的兄弟烂死在牢里啊。甭管亓穹之前干过什么事,甭管他多么不可信任,但他能把兄弟们都捞出来啊,有了他的人脉兄弟们能赚更多钱,能活得更好啊,谁想整天跟个二流子似的在街边台球厅子里收保护费啊,我的每个兄弟都必须过得比别人好。”

    连雍沉默得更久,待吕望的香烟燃到过滤嘴,已经烫手的时候,他才开口:“那次的事确实让你变了很多。你做这个决定,问过伶姐没有?”

    “没有,我不想让她再担心了。”吕望低声说。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自私还是说你无私。”连雍叹了口气,说:“你是我大哥,我都听你的,反正当年最难的时候的兄弟也早就不干了,做出这个决定你也不亏欠谁了……”

    “我亏欠你。”

    “你不亏欠我,你是我大哥,你永远都不会亏欠我的。”连雍说罢,挂了电话。

    “意外。”枝流轻叹:“这么多年的努力,你是为了什么呢?”

    “不知道,说实话,我从来没有个什么终极的目标。”吕望又点了根烟,说:“小时候念书念不进去,也不想天天靠爹妈过日子,就带着当时关系最好的五个兄弟出去混。我家是开武馆的,我从小练,比别人能打,开始是干些没屁眼的事儿,比如堵在学校门口收学生保护费什么的,后来连雍觉得总这么着不是个事,就掏钱攀关系认识了个大哥,那大哥安排我们去他手底下看场子。我特别能打,跟着我的兄弟很讲义气,办事也利索,很快就有不少人开始跟着我干。人手多了,我开始抢别人的场子,挣钱的机会多了,挣得钱也多了,跟着我干的兄弟增加得更快。后来那个大哥怕我抢了他的位子,张罗着对付我。结果没弄过我,反而被我弄死了。当时还不认识那么多当官儿的,警察到处抓我,我到处逃,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还记得那天晚上,最初跟着我出来混的一个兄弟给我送饭的时候,说,大哥,我去替你顶这个罪。你比我更该活着,你能带兄弟们挣大钱。“

    “当时我也怕啊,杀头的罪过谁不怕,更何况当时的我只是个二十不到的青茬。我不想死,也怕死,只能假惺惺地拒绝。他临走前对我说,大哥,别忘了兄弟。多亏了他,我才跨过第一个,也是最难的一个坎。看场子确实挣钱,我以前都想不到那些个大酒吧大夜店一天能挣多少钱,也想不到那些个赌场一天能圈多少钱。我的势力大了,便开始直接从营业额里抽钱,手里还掌控着大大小小店面的股份,真是躺着都来钱,很快,我就开了第一家完全属于自己的酒楼,再然后是自己的赌场。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真是不假,那些个大领导一个个看上去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私底下见了钱嘴咧得比谁都开。白道上的人收了钱收了礼,对我们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猛杀人,基本就没事,我们也得以放开手脚干。仅四年,我就统一了大半个省的黑色世界,当时,大家都叫我吕皇帝。“

    “后来,我遇到了人生中唯一斗不过的人,那人就是亓穹。“吕望抹了抹鼻子,说:”起因是我手下的兄弟看场子时遇到闹事的,调解的时候失手打断了滋事者的一条胳膊,后来才知道被打断胳膊的是亓穹的弟弟。开始没人当回事,我手下的兄弟跋扈惯了,在我们的地盘上龙来了都得盘着,多大背景也不当回事,以往的几年里也确实都是如此。直到一个星期后,中央突然开展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督导组进驻我所在的城市时,我才察觉到事情不简单,心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影响极其严重的恶性事件,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搞这么一出?所有帮衬我的领导一夜反水,我的公司和店面也在一夜之间被尽数查封,我手下几乎所有管事的兄弟都被以打击黑恶势力为名抓进看守所。如此迅猛而果断的打击瞬间打散我多年经营的生意,也使我的兄弟们变成一盘散沙。亓穹本人几乎没有出手,我的势力就散了,无形的硝烟最浓重时,他现身了。他第一次出手就抓住了我的父母和姐姐,接着你开始苏醒,再然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你很厉害,好有意思。“枝流赞叹,说:”如此艰辛才打下的基业,为何说放弃就放弃呢?“

    “收服亓穹之后,我没有利用他的关系网继续扩张势力,而是返回家乡,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做生意上。吕皇帝的余威笼罩在我黑白两道的每个竞争对手头顶,他们都很怕我,心想着不被我开刀已是万幸,没人敢主动冒头,都夹紧尾巴耕耘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是一段难得的和平岁月。后来,我因为旧日与友人的感情,开始照顾她的亲戚,也就是上官怀璟和上官瑾藏。正好,这时怀璟也在千方百计地找我,想跟我说上话,我就顺坡下驴,主动接近她。小璟估计以为我只是个厉害的混混而已,可能直到现在,都以为当年我是真的要追求她呢。“吕望忍俊不禁,说:”这丫头也不是一般人,第一次见面就把我惊得不浅,也不知道侦察能力为啥这么强。当时我在医院陪着住院的姐姐,小璟居然逃过重重看守的眼睛溜到我所在的病房门口。守在门口的兄弟拦住小璟,就要把她拉出去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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