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丝丝入扣,光前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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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丝丝入扣,光前启后 (第1/3页)

    诚如儒生的共识。

    辩经是不讲对错的,只看学问的高低。

    学问的高低,也不是用以说服对方,而是为求得世人的信服。

    世人的信服,其目的同样也并不在于扩展老朱家皇帝的个人爱好,或者说伸张皇权。

    而是为了将宋明道学,水到渠成地引入哲学的实论当中——当然是水到渠成,否则朱翊钧也做不到用道学范畴以内的话语体系,来描绘道学的前路。

    所以,赢不赢心学、理学的这些宗师们,并不要紧。

    重要的只在于朱翊钧在看客面前,所彰显的学问水平,以及,事后的发酵程度。

    正因如此,作为当世营销第一的王世贞,精准地把握住了皇帝的需求。

    以“经部”为今日文会的核心,只做邀请制;诗、赋、文、说四部主打走量,来者不拒。

    同时又特意命人将各部的高妙言论、诗文,抄录而出,四面通传。

    一方面供人讨论,提高传唱度,另一方面又吸引有兴趣的士人前去瞻仰旁听,渲染热度。

    以至于如今的经学会馆外,此时已然被凑热闹的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要不是见锦衣卫凶神恶煞守在各处,这些望眼欲穿的士人,此时已然将头已经伸进窗户里了。

    “额……圣上这番话反倒比薛公的更晦涩,我听得似懂非懂,有无学问大的君子解释一二?”

    “能全然洞察这番话的老夫子,恐怕都在里面了,在这里发问,岂不是问道于盲?”

    “倒也不能这么说,某倒是能意会,但要让某解释透彻,恐怕力有未逮了。”

    “莫要藏拙,莫要藏拙,速速说来。”

    辩经与著书立说不同,为保证辩的水准,观点向来都是高度凝练。

    决然不会这边解释一句天理的范畴,那边梳理一番实践的内涵。

    这便在事实上形成了门槛。

    若非皇帝特意做了综述,从吟诗作对一场过来的士人,恐怕连道学的源流与脉络,都弄不明白。

    这种氛围下的围观,心中急切,又不得要领,自然要互相切磋琢磨。

    先前说能意会那人,架不住众人热情,无奈出面抒发一二:“首先是认识这个词。”

    “如果说朱子的格物致知,是被动的,依赖于外界的,那么陛下提的这个词,就在乎主动,也即是陛下说的,体现了人的自发性。”

    “同时又与王子的良知不同,认识不分内求与外求,可以靠认识而内圣,也可以依赖认识而外王。”

    “至于认识的先天如何体现,陛下先前便说了,人之所以超然于万物,便在于能区分自我与俗世,这种自然而然的‘区分’,便是‘认识’的体现,所以,认识便是第一等先天,无有认识,人甚至不足以称之为人。”

    说到这里。

    立刻有士人提问:“那长惟居士这个说法,与先前几位宗师比起来如何?”

    要比较高低的时候,就不能称陛下了。

    当然,这是因为锦衣卫在不远处守着,否则私下里,直呼万历小儿的,也不在少数。

    先前说话那人迟疑片刻,看了一眼锦衣卫,将声音放低道:“认识二字,是在心学正统,与李公学说的基础上有所发展,其方向与龙溪公的学说截然相反,又似薛公、李公的博采众长。”

    “既非内求的纯粹,也不是外求的极致,走的统摄内外的路子。”

    “大概……当然,个人浅见啊,只是一家之言。”

    “大概,都比袁公、薛公的学说精妙,与王公、李公伯仲之间。”

    可惜,叠甲并没有什么用。

    他这才刚说完。

    立刻便有人开口驳斥:“不是,兄台。我倒觉得,长惟公的学说,远超袁公、李公;与薛公伯仲之间;远逊于王公。”

    最先开口那人立刻闭嘴:“你说是,那便是。”

    开口反驳那人见其口服心不服,连忙乘胜追击:“陛下似乎为了照顾不熟道学的士子,特意化用不少词汇,但依我看,不过是将理学心学缝补了一二,与薛公所为也差之不多。”

    “那一句,由思维建立起来的、人性的意识内容,首先并不显现在思想的形式中,而是显现为情感、直观、表象的形式。”

    “不就是对王子‘无善无恶是心之体,有善有恶是意之动’的化用?”

    旁听的人一多,自然免不得争论。

    他说皇帝是为了照顾化用,其实,则是在说皇帝只是将两门学说换了层皮,稍微缝补而已。

    此时,再度有人插话:“分辨孰优孰劣,各有感悟,倒是不强求,但你说这句话是化用,显然是一点没读懂。”

    “这句话,是对认识的进一步陈说,旨在引出发源于认识的‘功夫’。”

    群然聊闲的时候,懂哥往往是最受欢迎的。

    立刻有人追问:“功夫?”

    方才说话那人点了点头:“或者说功能,工具,这是长惟居士方才的原话。”

    “认识的形式,也当有最为普遍应用于认识的‘工具’。”

    “这是居士欲将认识事物因果的先天之能,转为后天之用的论述。”

    不待人发问,他沉吟片刻,便再度组织好了语言:“功夫之一,便在于包括道德因果以内的一切万事万物之因果。”

    “诸君,可知东华门外的新学府,在传授一门叫做逻辑学的课业?”

    显然,士人们并不关心这个。

    大多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那人无奈,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想了想:“譬如说,我昨日我为了准备文会睡晚了,所以今日精神不太好。”

    “这句话的正确性,是不言自明的,放眼海内皆可通行的。”

    众人点了点头,这不废话嘛。

    那人摇了摇头:“但是在逻辑学的课业当中,便需要我论述,晚睡与精神不好的因果,并且提供证据。”

    立刻便有人翻白眼:“乡唔宁吃饱了撑的才要这种证据,谁还没个睡晚了精神不好的时候?”

    那人当即颔首:“正是这个意思!普遍的、可重复的现象,在他们那儿,似乎也可以作为阶段性的证据。”

    这话,倒是显得劳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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