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18 第 18 章 (第3/3页)

    “是是啊。”

    谢纾缩了缩,他以为贺兰缺不开心,觉得他行事嚣张,自作主张,垂着脑袋准备挨打挨骂,结果却被亲昵地捏了下鼻子,捧起脸颊往他脸上“啵”地亲了一口,“你怎么这么可爱。”

    “别人说的话,不用放在心上,我们行得正,坐得端就好。”

    谢纾被母亲亲了一口,圆而嫩的脸颊微微泛红,可爱得紧。闻言却脸一皱,他觉得这是什么草包子发言,生气道:“不行!一定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你……”贺兰缺哭笑不得,“放心,娘想好解决方法了。你不用担心。”

    “你不会被欺负吗?”

    “不会。”

    谢纾这才放下了心,他踢了踢路边的石子,闷闷道:“好,我听娘的。”

    贺兰缺看着蔫了吧唧的白团子,“嘿呦”一声,把他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夸赞道:“别不开心,娘要夸你。干得很好。”

    “很好?”谢纾有些纳闷。

    “被别人欺负,是要还手的。”贺兰缺笑了笑,“不过,以后不要把什么杀啊打的挂在嘴边。”

    她捂着胸口,装作娇弱地咳嗽了一声:“不然要吓到娘亲了。”

    男孩呆了呆,随后紧张地抱着她的手上下察看,急急道:“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娘你没事吧?”

    “没事。”贺兰缺耳朵忽然动了动,把谢纾放回地上,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娘亲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是是可以先去玩吗?”

    谢纾呆了呆,他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扬起了笑脸,“嗯”了一声,跑开了。

    谢纾一走,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贺兰缺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她低头捏了捏手中的宣纸,“影。”

    有黑衣人落在她身旁,她把宣纸递过去,神情有些冷淡,“去查。”

    黑衣人怔了一下,“这不是少爷……”

    “怎么。”贺兰缺掀起眼皮,深黑色的瞳孔望过去,“你也以为他在无理取闹?”

    她的瞳孔黑而静,睫毛纤长,谢纾的眼睛就是继承自她,是一双漂亮得宛如黑曜石的眼。但是当她没有笑容看人时,那双眼却猝然冷厉下来,像是这对黑曜石分明的棱角暴露在潮湿阴冷的空气中,光是对视就令人下意识地避其锋芒。

    黑衣人赶忙低下头,贺兰缺摸着茶盏,瞳孔一片冰凉,她看着谢纾离开的方向,“我忙于公务,他知道只有这样说才能引起我的注意力。”

    “这些人恐怕不只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私下里恐有小动作。”

    她言简意赅:“查。”

    【居然还有这一层?】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谢纾是真的动了杀心……】

    【他居然是在旁敲侧击,告诉夫人这些人有问题,我误会他了?】

    【我觉得没误会,按照谢纾的行事风格,他确实是想杀了这些人,只不过夫人过度宠溺他,所以才这样说。要我说,夫人就是昏了头。】

    【你什么意思?你在说夫人的不是?】

    【有什么好吵的,就算谢纾此时是真心为他母亲着想,那几年后的昆仑之乱,他又是怎么对他母亲的?你们忘记了?】

    一弟子语气嘲讽。

    【他现在只是年龄小,在乎母亲,粘着母亲,无非是因为如果夫人不在,他作威作福的那些权力该向谁要,又该向谁取?】

    【别忘了,夫人就是因为谢纾才死的。】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望向谢纾的目光重新又变得怨恨起来,像是一只只恨不得啖其血肉的野兽。

    他们忘不了昆仑之乱中,谢纾对他们的背叛,忘不了谢纾与魔族勾肩搭背,在月下折断了一根桃花,他的目光与月色一般冰凉,看向他们时,仿佛他们是从不相识的陌生人。

    背叛永远都是鲜血淋漓的。因此他们也必将鲜血淋漓地报复回去。

    梦境中的桃花依然纷纷扬扬,谢纾一边踢着石子一边离开,表情有些闷闷不乐。

    贺兰缺虽然对他是掏心挖肺的好,平时总是给他塞各种小零食小点心,可父亲一直闭关,作为天下大宗,昆仑自然有数不胜数的事务要处理,说一声“案牍劳形”也不为过。

    因此即使是爱他,也总是如浮光掠影,他只来得及浅尝辄止与母亲在一起的温情,就总是被各种事情打断。

    他出了门,眼前是昆仑的三千石阶,他本就不太开心,一想到又要爬这三千石阶爬得一身汗,就心头火起。

    余光忽然一瞥,接着,便抓住了花树下的一个少年,不容置疑道:“喂!你!”

    他拦在那个少年面前,抬了抬下巴,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踩在玉石阶上。

    “背我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