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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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 第六十三章 (第1/3页)

    两情相悦?

    她怎么可能同你两情相悦。

    萧玄舟只觉得荒谬难当,陌生的情绪蔓延至五脏六腑,将藏匿已久的阴霾再度聚拢:

    她毫不犹豫地应了谢濯。

    拒而反复。

    一夜之间便变卦。

    她甚至根本分不清我和你,你以为她心上装着谁?

    萧玄舟看着眼前俯身深拜的身影:“你怎么向她解释,你对她情意从何而起。”

    萧负雪毫不迟疑地道:

    “我会向她陈明一切,请求她的原谅。不论她想怎样,我都全盘接受。”

    他的语气平静独断,近乎执拗。

    没有什么比“本可以”更能催生不甘、滋长心魔。

    萧玄舟知晓他看见了父亲与尹家来往的信件,就明白此事已推向了无可转圜的顶峰。

    “你一直在用我的身份。”

    萧玄舟语调徐缓,言辞锋利诛心,“如何能肯定她同你——两情相悦。”

    或许,她真的喜爱“萧玄舟”。

    而那个“萧玄舟”,既不是我,也不是你。

    这话中蕴藏的尖锐几乎是一把双刃剑,刺向彼岸便是反伤自身。

    萧负雪眼睫轻颤。

    “兄长。”

    “我与她相处点滴,纵然我不是我,可她仍然是她。”

    好一个“纵我不我”。

    萧玄舟道:“你怎知那便是她。”

    假使那是她为求生存,特意表露的假象。

    萧玄舟不是没有提醒过,尹萝当下所展露的许是刻意为之。

    萧负雪仍维持着俯身的姿势,然话中决绝不容轻忽:

    “我喜爱的若是虚幻,此刻我情愿为此奔赴,一应苦果也该由我自己承担。”

    萧玄舟深吸了一口气。

    负雪太纯粹。

    因他纯粹,萧玄舟最初才料定他不可能同尹萝相与;也正因纯粹,不动心则已,反之则固执如此。

    “谢濯向她求婚。”

    萧玄舟冷声道,“她许诺了。”

    “……”

    眼前的身躯陡然僵硬。

    萧负雪直起身,神色惊愕,隐有茫然。

    她……应了谢濯的求婚?

    可是她和兄长的婚约还在,怎么……兄长是为此生气,才独身前来荆昆的吗?

    “她与你‘两情相悦’,为何要应他人婚事。”

    萧玄舟声音很轻,听不出是疑问。

    尹萝失踪的事,是守二传信,言则尹萝一夕之间不见踪迹,身处药庐却凭空不见。

    一个人当然不可能“凭空”消失。

    是内鬼。

    但究竟是谁?

    在萧玄舟眼里,连谢濯都有嫌疑。

    毕竟。

    阻绝她再投他人怀抱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令她别无他选。

    而这是谢濯无法尽快得到她的诸多路径中,最便捷的一条。

    她已失踪数日。

    不论是谁将她掳走,这几天对于她和谢家的婚事都是致命伤。

    明面上,她和他的婚约还未解除。

    萧玄舟不意陷入某种思绪。

    “兄长。”

    萧负雪面上茫然尚未褪尽,眼尾绯色晕染,神色趋平,却仿佛更难过,“倘若她是……对我们失望呢?”

    ……

    守二等一众护卫都在药庐外,没有近距离观察谢惊尘是如何照顾尹萝,听到出了事,下意识便是通知家中、通知萧玄舟。

    那日谢家的双胞胎前来,谢惊尘与自家小姐的相处明显越了线。

    可萧玄舟对小姐的无微不至更深入人心。

    是、是那谢家公子自己要贴上来的嘛!

    守二犹不放心,思前想后,又给尹飞澜传了一封密信。

    -

    花笺的最后一笔画好,马车抵达澧苑。

    裴怀慎作画的技艺还算不错,在一众世家子间也能排个中上游水平,再往上走意蕴形意却是不成,他没有那个心境。

    这方面,谢惊尘就不同。

    世人皆知谢家大公子擅琴擅棋,却不知他于书画也颇有心得,只是甚少动手,因他自觉匠气太重。

    此话足以令中洲泰半的公子哥儿们羞愧得投湖而死了。

    谢惊尘的书画都能匠气。

    这些人可别活了。

    裴怀慎见谢惊尘第一面,就知道这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孩子,当是从家中偷溜出来游玩的少爷。

    谢惊尘居然还问他为什么。

    裴怀慎便告诉他。

    你这位少爷,一举一动都和大家不同,瞎子才看不出来。

    谢惊尘道:“旁人观我,未必不同。你一望而知,却是你与旁人不同了。”

    能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他深谙生存之道,知晓能遇到一个可攀附人脉的权贵有多么艰难。

    尹萝便不是。

    裴怀慎漫无目的地想着。

    大约因为不是从小在尹家养起来的缘故,外表寸寸都是娇贵的,内里性子却不同。

    暗卫回禀她这几日的起居,说她安分至极,每日醒来便乖觉喝药吃饭,去花园里消消食,累了就自己回院子待着。话并不多,偶尔同婢女说几句,随便找本书都能看上半日。

    确实羸弱。

    却也很好养。

    昨天下午在花园最大的那棵树下都能待两个时辰,蜷在那儿便睡着了。

    所幸婢女们早早备了软榻厚毯。

    裴怀慎随口问,怎么不抱她回去睡。

    暗卫说,娘子眠浅,不好惊动。

    ‘积郁成疾’。

    裴怀慎脚下一顿。

    谢惊尘传给他的信中,说尹萝自幼孤弱、飘零无依、常怀忧虑。

    彼时裴怀慎以为谢惊尘简直是被下了蛊。

    什么“飘零无依”,尹家难不成是没给她遮风挡雨的地方吗?裴怀慎感怀于尹萝的经历,可她自己都不知晓救自己,旁人再多的感怀与路边野草碎石何异?

    “澧苑中为什么没有鸟?”

    一墙之隔,尹萝的声音很好辨认。

    原已经走到了这里。

    裴怀慎静伫墙外。

    “是有专人驱赶吗?”

    尹萝问。

    别的世家小姐,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不是的。”

    婢女道,“回娘子的话,园中种植了行桑木,普通鸟雀都对行桑木敬而远之,不会来院中侵扰。”

    “原来如此。”

    尹萝的语气辨不出具体情绪。

    没什么威严啊。

    裴怀慎揉了揉额角穴位,婢女回话的礼仪都不对。

    她往东走了七步,又往西折回两步。

    步伐向屋内,再度停下。

    “娘子。”

    婢女劝诫道,“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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