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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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差不多。

    她依旧不笑。

    族妇为让她高兴,又忙打开一个箱笼:“您快来看这妆匣。这套头面是城里手艺最好的匠人,花了足足一整年才打磨出来的......”

    匣子装满了灿灿的金钗珠饰。

    李小姐果然看过来,一样、一样的数。

    这些,将换得她将来一辈子,在另一个陌生的院子里,另一幢逼仄昏暗的绣楼里,一辈子。

    像数石子般,脸上并无笑意。

    但除了她以外,小院里都已洋溢起喜气,人人都说:“小姐福气真好,婆家看中她的美名呢!”

    但第二日,喜气又戛然而止。

    婢女们来为她送饭菜时,在楼下窃窃私语:“......命,怎么这样不好。”

    “可惜了......好端端的......”

    没人敢在李小姐面前谈论,但她总要知道。

    嫡母李夫人来过,也是小心翼翼的:“姑爷,出了意外,没了。”

    五岁上绣楼,十年耗光阴。订婚的次日,未婚夫婿暴卒。

    所有人都支支吾吾。

    爹娘骂着:“年轻,轻浮啊!”

    丫鬟说:“姑爷他......喝醉了......”

    婆子私下说:“在男人常去的地方。”

    族妇说:“死在肚皮上咧!”

    这一次,李小姐终于破天荒地笑了,为这不光彩的死。

    旋即,她又哭了。

    第二天,李夫人悲戚地亲自为她送来麻衣、素服,让她为夫守孝。

    李家是诗书礼教之族,最要脸面。从无二嫁之女。

    李小姐成了望门寡。

    很快,她病了,半个月不到就病势恶化得很重,却不许人关窗,更不许人赶走窗外飞檐上停着的雀鸟。

    一定要叫曾经服侍过她的小丫头过来:“人死了,真的会变成鸟吗?”

    服侍她的,乡下来的小丫头,五岁也跟着她住进了绣楼。因为与她说乡野传说,被看守院子的族中寡妇发现,给赶了出去。

    没想到十年前,偶尔与年幼小姐说起过一次乡里的传说,小姐竟一直还记得。

    这么久远了,小丫头也不敢肯定:“大约是的。”

    李小姐的脸色苍白得厉害,透着隐隐的青黑,双眼却亮晶晶的。她靠在床头,说:“那,到我死前,都不许关窗。”

    因她病得太重,李家商量了半日,还是延医。

    大夫是外男,李家不许进院子,更不让上绣楼,“悬丝诊脉”,竟然从楼上拉了根线下去,由丫鬟口述病症,既无望闻,又无问切,胡乱开了些吃不死人的药。

    倒来了些医婆,看了一看,又说什么“心病引身病”的话,让李员外夫妇大不快:“不许再请。三姑六婆,尽是脏污。别沾了小姐的干净身子,坏了小姐的名节。”

    遂至病势沉重,药石难医。

    李小姐吃什么,吐什么,大半时间都在昏沉。她知道,自己终于快死了。

    生命的最后,短暂的一生,几乎从来不笑的她,凡有清醒的日子,反而是整天整天地有微笑,快活得惊人,常招那出身乡野的丫头来作伴,听说些“魂灵儿轻,能穿墙,能飞天”的村俗昏话。

    念她病重,李夫人也由着她去。

    连赵家老爷都听说了她的病,登门拜访,擦着眼角说:“李兄,小弟有一不情之请......”

    那一日的黄昏,李小姐呕了大口的血,面如金纸,忽然有力气抬起手,指着窗边,用极微弱的声音说:“猫......赶走......不要伤了......雀......”

    丫鬟本守在床边,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骇然地看到,果有一只皮毛虬结的黑猫坐在窗上。便立刻去赶。黑猫立刻蹿走了。

    一回头,看到李小姐双手垂落,一动不动,脸上似有隐约的笑意。

    一探她的鼻息,丫头吓得两股战战,立刻奔下楼去,直叫:“夫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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