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天一残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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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4章天一残孽

    泾江阁位于云梦泽谷中的边缘地带,阁前为祭天台,阁后即为高达数百丈的绝壁,徐东彬早就利用绝壁上的一个天然山洞,修了个隐密的廊桥与泾江阁的二楼相通,加装了千斤铁闸,外边更是以假的墙壁遮挡。

    此乃徐东彬预留的紧急时候的退路,由赵福贵亲自监管建造,哪怕是在天一盟中,知晓此事的也不过两三人而已,刘世成便事先不知。

    方才赵福贵和徐东彬在泾江阁二层窗口处,向祭天台那边宣布解散天一盟之事之后,四人便随即关闭阁窗,走到暗道之处,打开机关,隐入其中,再又从内边破坏了开门的机关消息,悠悠然然地就此全身而退。

    “大哥,天一盟就这么……”地道之中,刘世成和林永磊二人举着火把在前领路,赵福贵扶着徐东彬缓缓而行,赵福贵欲言又止。

    “唉,二弟,我早和你说过,少主公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徐东彬一边走一边道,声音显得十分平静:“咱们这些年这么折腾,于朱元璋来说无关痛痒,却是害苦了不少无辜之人,确实不能再如此下去了……天一盟散了也好,以后咱们不扯上无辜之人,专心专意对付朱元璋,老主公这仇,总不能就这么轻轻放过。”

    “那接下来咱们……”

    “回头到外边散个传言,就说潭王朱梓乃是老主公的遗腹子……要编得真一些。”

    “大哥,潭王朱梓是洪武二年出生的,对不上啊,那时候老主公都死了好几年了。”赵福贵为难道,觉得这谣言不怎么好编。

    “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徐东彬瞪了赵福贵一眼:“老主公在鄱阳湖中箭身亡,只有咱们这些老兄弟亲眼见到,尸首也是一把火烧了,外边的人哪知道老主公到底是真死假死?你就不能编一下,就说是老主公在鄱阳湖上只是受了重伤,到了洪武二年才死?”

    “是是是,明白明白,大哥消消气。”赵福贵忙道:“我出去就办,出去就办。”

    “另外,把藏在大汉谷中的玄武弟子好好整饬一下,安顿好。”徐东彬又道:“世成。”

    “属下在。”前面的刘世成停下脚步应道。

    “你在乐山,找个人少的山沟里,弄个村子,安顿这些玄武弟子,把户籍身份弄妥当,别出什么岔子。”徐东彬吩咐道:“老二,咱们不是还有没花完的银子吗?四处找些穷苦人家,买些女孩子,配给这些弟子,好好成家,安顿下来,种田纺织之类,若是无事,安安生生过日子,一旦有事,拉出来就是队伍。”

    “遵命。”刘世成应道。

    “是,大哥。”赵福贵也是应声领命:“那云梦泽谷里那些人……”

    “那些人反正也不是咱们老兄弟,就扔给少主公吧,他也得抓些人‘天一盟贼人’回去给朱元璋交账……我估摸着云梦泽谷周边肯定已有官兵围起来了,能不能逃出去,看他们的造化了。”徐东彬不以为意道。

    “就是可惜了恨元兄弟……”

    赵福贵一提冯恨元,徐东彬也是神色一黯,叹道:“唉,算了,恨元兄弟是死在余庆峰手里,并非死在少主公手中,那余庆峰也已以命偿命,自尽而亡,连恨元兄弟都称他一声‘好汉子’……再说了,就算是少主公要了恨元兄弟的命,咱们还能如何?总不能杀了少主公,替恨元兄弟报仇吧?……不过,建立天一盟复仇这事,恨元兄弟最是坚持的,若是他还活着,只怕我还有些顾虑,怕他不肯听我的话,解散天一盟,只怕又得闹出什么事来……”

    赵福贵闻言,不敢再说。

    他知道徐东彬作为陈友谅身边第一谋臣,除了奉陈友谅为主之外,治起军来,也是杀伐果断的。

    徐东彬自己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但在军中威望素高,若是下边的领兵将军不遵军令,他照样可以下令军法杀人。

    赵福贵便曾亲眼见过,陈友谅曾有两个部将,有一次,因偷懒怕死,临阵不奉军令,被徐东彬一声令下,推出帐外当众正法,连陈友谅开口求情,都被徐东彬断然拒绝,直至两颗人头奉上,徐东彬方才向陈友谅拜倒请罪。

    陈友谅知道徐东彬乃是为了整肃军纪,明正军法,最终也是挥挥手不再追究,反而夸赞了徐东彬几句,说他治军严谨。

    依着徐东彬的性子和威望,今日在云梦泽谷中,冯恨元如果没死在余庆峰手里,若是徐东彬决定解散天一盟,而冯恨元却不肯遵令照办,只怕徐东彬还会给他赵福贵下令,令他直接出手,当场处死冯恨元,哪怕冯恨元是他数十年的患难兄弟,也绝无情面可讲。

    想到此处,赵福贵也悄悄松了口气,对于老兄弟冯恨元之死,便没原来那么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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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不知名的高山,半山腰上,松树之下,燃着一只火炉,炉上烹着一壶水。

    炉子旁边,是一块大青石,青石上摆着一只茶碗,茶碗的侧面是一幅山水画,若是拿起茶碗看底面,便可看到一个篆体的印章,上面是“西平侯府”四个字。

    不过没有人去看茶碗的底面,因为碗中盛满了茶水,倒也不是什么好茶,不过就是寻常的茶叶。

    一个少年将军,身着甲胄,坐在大青石上,茶碗便摆在他的屁股旁边。

    少年将军时不时地拿起茶碗一饮而尽,旁边服侍的小兵则马上又拎起火炉的上开水给他重新满上。

    少年将军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群山,还有那看不见的,隐在群山脚下的一片山谷。

    少年将军略显稚气的脸上似乎在故作悠闲之状,但他那滴溜溜的眼神,以及跃跃欲试的些微喜色,却掩不住一股年少轻狂的跳脱。

    瞿郁其实并不喜欢喝茶,只不过在沐英手下待久了,有样学样,如今乃是一军统帅,带领两千兵丁,将眼前山脚下这云梦泽谷围个水泄不通,自然得有个统帅的样子,于是自然而然便学了沐英那套“临阵喝茶”的模样,找了个视野极好的高处,令小兵摆上了火炉和茶碗,好整以暇地喝茶,以体现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高人风范。

    只是他这当成平常喝水一样的喝茶之法,实在是刚学了个沐英的皮毛,才不过一顿饭工夫,已是喝完了一壶水,茶叶也早泡过了四五遍,早就没味了,连茶色都淡得快成白水了,幸好不是什么好茶叶,否则也算是白糟蹋了。

    他统领的两千兵丁,早已布置了下去,除了一些绝壁,只要是能够爬上人的要道,都有兵丁把守,不敢说连鸟也飞不出去,又或者那种能够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不走寻常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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