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3 第 3 章 (第2/3页)

学学是不是想去院里玩?”

    许君赫哪里是想玩,简直就是想杀人。

    他从桌子上跳下来,摔得翻了几个滚,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就迈动四肢跑出了纪云蘅的寝屋,来到院中。

    天幕还没黑透,却已经不见霞光,院中的栀子树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一切都是昨日许君赫来到这里的模样。

    他看着这破旧荒凉的小院,还有跟在他身后询问的纪云蘅,终于明白,这不是噩梦。

    他许君赫,是真的会变成一只小狗,在太阳落山之际。

    原先只觉得泠州邪门,却没想到竟然邪门到这种程度,仿佛天生与许君赫犯克,好好的人,一睡着就变成狗了。

    他浑身僵硬地站在院中,沉浸在不可思议的震惊中,纪云蘅连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

    “又发疯。”纪云蘅嘟囔一句,也干脆不管他了,转头进了房中,开始研墨作画。

    前段时间瞧见街边有人在卖画,有些她瞧着不好看的画竟然也能卖到几百文,纪云蘅心生羡慕,所以这段时间她都在学习作画。

    只不过没有老师,全靠她自己摸索。

    她脑子简单,很少能够三心二意,做任何事都认真沉浸,这一提笔,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等她觉得眼酸手累时,就是要休息了,便出门去浴房烧水沐浴。

    许君赫在院中吹了两个时辰的风,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不似昨日那样在院中边跑边叫,一副疯癫的模样吓坏纪云蘅。

    他看见纪云蘅推门出来,目光转过去,站在树下一动不动,那双圆圆的小狗眼看起来充满戒备和凶戾。

    偏生纪云蘅看不懂小狗眼色,亲昵地唤道:“学学。”

    “汪!”回应她的,是一声凶猛的狗叫。

    纪云蘅并不在意,转头去后院打水洗澡,等她回来的时候,小狗还在树底下站着,甚至姿势都没变,也不知道在跟谁较劲。

    “学学,我睡觉了。”纪云蘅说。

    “汪汪汪汪!”许君赫恼怒地回应,一叫起来,小狗头就得仰起来,四只爪子用力地抓着地,便是生气,也是可爱的模样。

    纪云蘅就笑了。

    她站在门槛处,散下来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边,身后是房中的烛光,照过来时将她周身染上浅金色的光芒。

    许君赫用小狗的眼睛,能清楚地看见她逆着光的脸,葡萄似的黑眼眸弯起来,正看着他直笑。

    许君赫满心烦躁,也不知道这人在傻乐什么,便转过身去,懒得再搭理。

    纪云蘅笑了会儿,转身进了房中,熄灯睡觉。

    许君赫却一丁点睡意都没有,想起之前白天会变回去,想必这次也是一样,于是按着烦躁的性子,站在院中等天亮。

    他硬是在院中站了一夜,后来实在累了,只能像小狗一样坐下来,扬着倔强的头颅,眼看着天上从繁星密布到东方破晓。

    临近天亮时,一阵浓烈的困意袭击了许君赫,他撑着眼皮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不敌,趴在地上沉沉睡去。

    结束了这极为煎熬的一晚。

    纪云蘅睡了香甜安稳的一觉,清晨起来,她推开两边的窗子,将被褥扛去后院晾晒,然后打水洗漱。

    小狗学学听到了声音,欢快地跑来,在她腿边绕着圈,尾巴摇得快出残影。

    纪云蘅去门口拿来下人送的早饭,分了一半给小狗,而后去房里拿出一卷书,坐在门槛上边吃边看,小狗蹲坐在她的身边。

    晨曦的光落下来,笼罩在一人一狗身上,画面格外温馨。

    然而另一边九灵山上的行宫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气氛。

    金碧辉煌的寝宫里正持续着一阵咏诵声,香火燃着,屋中烟雾缥缈,除此之外,一点旁的杂音都没有。

    所有宫人低着头,贴着门边墙边站着,不敢动弹。

    殷琅放轻脚步,行过茫茫烟雾,走到了寝宫的最里头,撩开层层明黄色的纱帐,对着里面的人低声道:“殿下,大师们诵读完毕了。”

    许君赫着一身雪白长衣,赤金的四爪蟒点缀在袖边衣摆,长发如墨般泼在身上,丝丝缕缕地散着。

    他正压着不耐烦的情绪,闭着眼睛假寐。

    变成狗这事儿,他跟谁都没说,若是说出去别人指定以为他疯了。

    所以许君赫醒来之后,二话不说让人去了泠州最为出名的寺庙,将和尚请来寝宫里燃香火,诵佛经。

    如今将这寝宫里熏得烟雾缭绕,尽是香火的气息,他才觉得身体好受了些。

    “让住持进来。”许君赫微微睁眼,淡声吩咐。

    殷琅去外面通传一声,很快便带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进来。他身上披着红色袈裟,脖子戴了一串佛珠,虽年纪看起来有六七十,但身板硬朗,步伐稳健,到了许君赫面前,也不卑不亢地行礼,“拜见太孙殿下。”

    许君赫开门见山道:“我来了泠州之后便身体不适,噩梦频频,有没有什么法器给我压一压身上的邪气?”

    谁知那住持被免礼之后,抬起头来便道:“殿下身上杀孽诸多,血气太重,将来便是成为天下共主,也会是暴虐之君,为祸天下黎民。”

    “放肆!”殷琅吓得心惊胆战,一声厉喝,“胆敢在殿下面前口出狂言,你找死!”

    此话了不得,且不说许君赫现在只是储君,上头皇祖父健在,现在谈继位之事,便是明晃晃咒皇帝去死。再说这一句暴虐之君,就差指着许君赫的鼻子骂了,莫说是泠州寺庙的住持,便是朝中随便哪个手眼通天的大臣,敢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也是掉脑袋的下场。

    但住持并不畏惧,神色淡然地将后半句说完:“泠州乃是神明眷顾之福地,所以才会与太孙殿下身上的气息相克,长住此地,或可洗清殿下身上的业障。”

    话音落下,寝宫中静了许久。

    殷琅一声怒喝让宫人们都吓破胆,赶忙跪下来,将头垂下去呼吸都放轻,生怕这住持惹怒了皇太孙,殃及池鱼。

    每一刻的寂静,都是折磨。

    许君赫听完整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撩起眼皮看了住持一眼。

    他向来是个神鬼不敬的主,来泠州之前根本不信什么神佛,也就是出了变成小狗这事儿,才叫来了这些和尚在寝宫里诵经。

    这住持看起来很老了,老的人大多都顽固,头上一根毛都没有,胆子倒是长了满身。

    许君赫似笑非笑,“你如此敬重泠州的神明,那你猜猜,他们会不会救你一命?”

    住持低下头,平静道:“生死皆由天定,老衲命如尘土,不值得神明眷顾。”

    许君赫眼里的笑并不和善,但也没有杀意。

    他虽然手上的确沾了不少人命,却也不是因为别人说一两句难听的话就大开杀戒的人,只是寝宫里这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宫人,倒是让他颇为满意。

    敬,不足以让人信服与忠心,畏才可以。

    许君赫没有杀心,但气倒是有的,恨不得当场打一顿这说话难听的老和尚,但看他这把老骨头,两拳下去怕是爬不起来了。

    不能动手,于是他骂道:“头上的毛都没剃干净,就敢出来骗人,我看你个老秃驴是活腻了,若非是怕扰了皇爷爷出来游玩的兴致,我先断了你的两条腿再让人给你抬出去,看你供奉的什么能不能将你的腿接上。”

    殷琅听得这话,心里吊着的气就散了。

    他自小就跟在这小霸王身边,早就把他的性子给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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