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遇郎

    2 遇郎 (第3/3页)

的抓痕,是狼的利爪,白皙的皮肤肿胀得紫红,流血的地方也在流着黄色的脓水。

    “伤得这么重,还说是小伤?”江柍语气冷下来。

    雾灯收回手,似是察觉到主子的担忧,安抚笑道:“奴婢真的没事,多亏有人救了奴婢。”

    “哦?”江柍顺口问道,“是何人?”

    雾灯回道:“一个弩手,射箭极准,那畜生险些抓瞎奴婢的眼睛,多亏他相救。”

    雾灯忍不住回忆起那惊险的一幕,她能感觉到狼爪离她的眼睛只在毫末之间,本来已经做好再毁一次容的准备。

    还好他从侧面一脚踢开恶狼,两步走过去,反手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来,狠狠刺穿了恶狼的心脏。

    而后转头看了她一眼:“这么美的脸,伤了可惜了。”

    美?

    雾灯的心蓦地被攥紧。

    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字了?

    从她八岁时未免被卖入青楼而在脸上划下一道时,她便一生与这个字无缘。

    雾灯看向江柍,眸光里泛出细细温柔。

    毁了容貌的女子是不能留于宫中的,在寻常人家讨生活,也只能做倒夜香那等最卑微的活,多亏江柍不嫌弃她,还让她近身伺候。

    “那人长什么样子?”听到弩手二字,江柍心头一动。

    雾灯回过神来,回忆道:“络腮胡,嗯……身躯凛凛。”

    江柍抿抿唇,忽地车停了,月涌掀开车帘问:“怎么了。”

    高树说:“叶世子说要原地休息半个时辰。”

    江柍命月涌拿药膏给雾灯擦上,掀起帷幕便要出去,月涌忙说:“公主,帷帽。”

    说话间江柍已经走了出去。

    谢绪风一行人来到她的车前,恰好见她掀帘而出,一阵风吹过,她曳地的大红裙裾飞扬起来,裙子是纱罗的,层层叠叠,如红雾缭绕,渺渺忽忽,若神仙之仿佛。

    头发也重新梳过,简单的随云髻,低低簪一支红宝石金步摇。

    饶是叶思渊这还不知女色为何物的少年也被迷了下眼睛。

    谢绪风倒是神态自若,只是握缰绳的手不自觉紧了一分。

    月涌拿了帷帽出来。

    江柍摆了摆手,示意不戴了。

    她下了马车,问叶思渊:“现在什么时辰?”

    “刚到酉时。”叶思渊说,“原地休整片刻,亥时之前定能赶到驿站。”

    江柍点头,抬头看天,果然是刚黑下去的样子。

    “既然如此,何不直接赶到驿站再休息?”江柍问道。

    叶思渊悠悠叹道:“有人畏寒,实在是走不动了。”

    江柍看向谢绪风。

    谢绪风便笑:“让公主见笑了。”

    压着最后一个话音,有侍卫来报:“篝火已架起,请大人前去取暖。”

    谢绪风行了礼,转身去了,大氅在转身时扫起了地上的雪,溅到了江柍的裙角上。

    叶思渊也跟着谢绪风去了。

    江柍想了想,便唤月涌去给她搬小杌子。

    当江柍在谢绪风身侧提裙而坐的时候,叶思渊大吃了一惊:“你来做什么?”

    江柍笑问:“怎么,小公爷不欢迎吗?”

    叶思渊被她问得一愣,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了:“我们可都是爷们儿。”

    江柍反问:“那又如何?”

    叶思渊着实被她噎了一下,瞪着眼鼓着嘴好半天才回:“男女同坐,岂非于理不合?”

    江柍笼手于腹部,坐姿优雅,嘴角却俏皮翘起:“你都不讲礼数,我何必讲规矩?”

    言外之意,她还记着他未向她行礼之事。

    叶思渊想反驳,心里窝火,却找不出话来,只好眼巴巴看向谢绪风。

    那眼神好似小孩子在告状——哥,你看她,她欺负我。

    一直作壁上观的谢绪风抖了抖大氅上的雪,淡淡说:“公主不介意,你我又何须拘礼。”

    叶思渊只差没噘嘴,虽恨谢绪风帮外人不帮他,可又没办法,最后只“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小酒壶来喝闷酒。

    谢绪风没理会他的小孩子脾气,抬抬手,唤来一个兵:“你来烤肉。”

    火架子上烤了一只雉鸡,不知是什么时候猎来的,此刻已吱吱冒油。

    香味混合木炭香扑鼻而来。

    食物总会令人心生暖意。

    被唤来的那个兵,又往鸡肉上洒了洒盐巴,手真好看,江柍往上一瞥——络腮胡,正是白天见到的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