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2 第 2 章 (第2/3页)

  郗符懒得多言,只在听见挚友二字时,不大乐意地蹙了蹙眉。

    比起郎君们这边揣测纷纷,另一厢的女郎堆里,也有不少人在谈论谢澜安。

    一名身着蜜色缃绫春衫的艳丽女郎,坐在搭好的避尘帐中,身侧仆婢成行,执壶奉浆。这女郎神采雀跃,双手捧心,正对她的闺中友人兴致勃勃地倾诉:

    “我最喜谢郎的《朱鹭》、《白马》两篇,还有去年春日宴他作的《易水歌》你还记得么,我誊抄了不下二十遍!选取一篇最好的粘于屏头,日日诵读。熙如春风化雨,悲似易水秋寒,什么叫文采斐然,这就是!诶,采菊,快瞧瞧我的眉妆花了没有……”

    此人乃是会稽王之女,安城郡主陈卿容。

    在金陵城所有爱慕谢澜安的贵女中,陈卿容不是唯一一个,却绝对是最大胆的一个,曾数次堵在乌衣巷,公然向谢澜安表白爱意。

    当然都被谢澜安婉言拒绝了。

    安城郡主却是天生心大,毫不气馁。

    安城郡主身边的宫装女郎是平北侯家女儿,心中何尝不羡慕陈卿容的这份坦率直白。

    假如她也有这般勇气,敢向那位如冰似玉的谢郎君当面诉一句钦慕,哪怕明知无果,也算了却自己的一番痴情吧……

    说话间日渐高升,除了这些占据赏景最佳之所的公卿世族,次一等的二三流家族,只能在稍稍偏远的水陂旁摆宴。

    更远处的林荫角落,聚集的则都是些连一身锦袍也穿不上的寒门俊彦,或落魄士子。

    士庶不通婚,贵贱不同席,这是大玄王朝颠扑不破的规矩。

    这些寒人之所以在此能有一席之地,要么是有秀才或孝廉的功名在身,要不就是祖上出过四品以上的官,只不过家道中落,一代代传下来,也就不剩什么底蕴了。

    而倘若有谁能在雅宴上得到某位府君的青眼,拜在其门下,便无异于一朝鱼跃龙门,再兴门楣也非不可能之事。

    所以今日这个机会,对这些寒素之士而言万分重要。

    一棵临水的桃树下,便有一名高个素衫青年,手持一卷写有他诗文的竹简,目不转睛盯着车道尽头方向。

    青年脸上神态自若,掌心却微微沁出汗水。

    邻旁几个出身大户的婢女,都忍不住频频回望这人,窃窃私语。

    只因这青年生得神清骨俊,虽着布衣,却别有一番风骨韵味,就像一只白鹤混在鸡群中,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他。

    “清鸢,我没看错吧,你也会紧张?”

    一只手大剌剌地拍在他肩膀上,是青年的一个同窗,笑着说:“你的才学不是已被丹阳郡尹赏识了么,只消改改你这清高的脾性,将来少说也能混上个县吏。”

    姓楚名清鸢的青年闻言,不动声色地低敛双睫,忽听曲水边有人喊道:“来了!来了!”

    楚清鸢心头重重一跳,猛然抬起头,不由自主攥住掌心。

    “来了吗?”安城郡主几乎从避尘帐中跳起来,惊得裙摆翩跹。

    她掀开帐帘,果见一辆挂有谢氏徽号的马车驶来,一双妙目顿时放出光芒。

    郗符头也不抬,却放下酒盏,摆开了一局棋,将白子棋盒熟练地推到对面,笑啧一声:“架子不小,来得可够晚的。”

    那些长上一辈的门阀家主,麈尾在手,亦见车而笑。

    没法子,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风流,建安风骨已远,竹林七贤亦逝,在如今这修宁年间,轮到谢氏出了一位芝兰玉树独领风骚。

    正如王道真所言,金陵一石才气,他谢澜安独占了八斗。

    出身名门,年少倜傥,才气纵横,这就是名士们竞相推崇的人间琢玉郎了。

    说一句谢澜安是金陵宠儿,毫不为过。

    所以全京城都愿意等他三天,在场也无人觉得谢澜安晚到是无礼不敬,是拿架子、搏眼球。

    因为他是谢澜安,他不需要。

    那架车缓缓停下。

    众目睽睽中,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女子。

    春光熔金的玄武湖岸静了片刻,所有人都有几分愣神。

    只见那女子眉长若剑,肤光胜雪,一条裁剪利落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