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骨(作者:曲渚眠) 第52节

    艳骨(作者:曲渚眠) 第52节 (第2/3页)

。”

    林容吃了一大碗鸡汤面,这才放下筷子,瞧了瞧屋子里的丫头:“在这儿说,你不怕她们听了去?”

    虞四奶奶摇头:“我不像你,我管家将近十年,这些人在我眼里就是个物件,泥捏的人,我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敢传出去,就是不顾着自己的命,也要顾她一家老小的命。嗯,我比你知道怎么在这个地方生存。”

    林容不说话,只默默吃着糕点,又听虞四奶奶笑:“你倒是也聪明,我从不显露什么,也叫你猜出来。猜出来,也知道看人脸色,并不来问我。其实你想得也没错,裴令公,也就是你师兄吧,的确给你留东西了,叫我事先得了去,我也的确扣着不肯给你。”

    她说着拿出一块儿玄铁令牌来:“不管你信不信,我虽看不惯你,却也不想你死,我手上是沾过不少血。”

    林容并不与她说话,接过那令牌,细细摩挲着,不一会儿,涌出泪来。

    虞四奶奶嗤笑,一面笑一面道:“你这幅样子,最叫男人爱,也最叫我恨。我是庶出,四五岁的年纪便讨好嫡母,八九岁进了君侯府,便帮着太太管家,出谋划策。磨掉浑身的棱角,膝盖都跪破了,这才立住跟脚。”

    她忽地恨恨道:“我打折了脊梁,跪得这样辛苦,才在这里活下去,你却偏偏不肯跪,不屑跪,世上岂有这种道理?”

    林容笑一声:“我不肯跪,被休弃回乡。你跪得好,尽享荣华富贵。的确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嘛!”

    虞四奶奶摇摇头,转着手中的那支水头极好的翡翠玉镯:“你不用讽刺我,这世上的事,有得必有失,倘若在现代,我这个月薪六千的小职员,这种博物馆里才有的镯子,也戴不到我的手腕上。”

    林容扬了扬手里的令牌,道:“多谢了。”

    虞四奶奶站起来:“我念在同乡之谊,只帮你这一次。从此,便当不认识了。”

    第84章

    林容是在草长莺飞的烟花三月乘船南下的。

    初时,老太太说林容还没出月子,这女人月子里最是艰难倘若匆忙上路受了风那便是一辈子的事了。待林容出了月子又道这年雍州天气极冷,即便是出了正月,南下运河也叫冰封住,不得通航。又命乳母抱着孩子在林容跟前伺候。

    林容叫老太太强塞了孩子在怀里哭笑不得,道:“老太太这是何必呢,我早晚是要走的倘我这时抱得多了届时换了乳母,这孩子免不得认生,总要哭闹上几日的。倒不如您老人家抱了去,叫乳母精心照料着,还好些。”

    老太太便道:“这孩子命苦自小便没得亲娘在身边。日后的事那是没办法,你现如今还在这里能抱她几日便抱上几日吧。便是她年纪小,不记事,将来我说给她听,她也欢喜的。”

    这一番话说得林容不能应良久,握着孩子的小手终是点头:“好,便叫这孩子留在这儿吧,多谢老太太了。”

    等孩子过了百日,终究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冰雪消融,河道流通,不等老太太发话,太太便早已经准备好南下的船只:“知道老太太心慈,可怜那崔氏,不愿意遣她回江州。可您老人家也知道,六哥儿做出的决定,又岂有更改的。什么事情都讲究名正言顺,合乎礼制,她在府里不明不白地住着,六哥儿又怎么另聘高门贤淑,衍嗣延绵?”

    老太太只不说话,吃了杯茶,问:“你久不管事了的,怎么今儿想起这些来?”

    太太捂着帕子咳嗽几声,脸色瞧着十分不好的模样:“老太太,我这身子不知还有几年,总想着能亲眼见六哥儿有个承嗣的儿子才是。”说罢,便拿出一封折子,递给老太太:“您瞧瞧吧,这也是六哥儿的意思。”

    老太太本不大信的,翻开那折纸,见是雍州驿官写的条陈,言道崔氏夫人南下,预备船只何许,又另派多少人护送,一路南下到何处暂歇,又到何处下船,安排得很是周到。在那条陈的末尾,是陆慎龙飞凤舞的批示——准,照此办。

    太太又拿出一份单子来:“到底算她生育有功,不算她来时的嫁妆,另赠她黄金万两,绫罗千匹,也算全了咱们陆氏的仁义了。”

    老太太瞧了,只得点头:“好吧,既然是六哥儿的意思,那便照你说的去办吧。”

    惊蛰这日,雍州忽下起了瓢泼大雨,老太太抱着重孙女,亲往码头送林容。

    林容摸摸那孩子熟睡中的脸颊,红扑扑的暖洋洋的,曲膝福身,对老太太道:“日后,这孩子就要麻烦老太太了。我虽远在江州,也日日感念老太太的恩德。”

    老太太直叹气,道:“要感念,也是他来感念,轮不到你。”又拍拍林容的手:“你这孩子见事通透,可这通透二字又害了你。我年事已高,你这一走,我们祖孙两还不知有没有见面的时候了?”

    在雍州这一年多,这位老太太从没有为难过她,反多加照拂,这样离别的话,叫林容几不能答,只呐呐道:“老太太,您必定长命百岁,我……”

    老太太摆手:“哪有百岁的,活上七十,已经算长寿了。”又问:“你可知道这孩子取了个什么名儿?”

    林容摇摇头,老太太递过来一张信笺,打开来是一个方正圆润的大字——昭

    老太太道:“是六哥儿走之前,便取好了的,我有嘉宾,德音孔昭。只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像个女孩儿的名字,另去了信询问。他那里战事颇紧,军务繁忙,也就是这几日才回信,说无论男女,一概都取这个昭字。”

    林容低低念了一句:“陆昭!”

    言罢,并不再说话,她退后三步,冲着老太太再一次福身行礼,便头也不回地登船而去。

    老太太立在那里,免不得对着小陆昭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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