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宣德(1)
后记·宣德(1) (第2/3页)
火急火燎的走来,手里还牵着两个七八岁的娃娃。
“吃饭没有?”
“吃过了!”
“爹~”
一家人简单对话,女人便上手将马缰接过,尽管穿着大袖褙子,却也不妨碍女人将马鞍、豆料卸下,并往马槽倒了一桶水。
“行了,这些粗活稍许我来干。”
男人笑着开口,女人却道:“你在外辛苦,我在家过了几个月贵妇人生活,若是你回来都不勤快些,那这个家迟早得散。”
“我在外不就是赚钱让你当贵妇人的嘛。”男人左右各自抱着两个儿子,上前说道:“我升官了!”
“真的?!”女人激动道:“正九品?”
“嗯,正九品。”男人骄傲道:“另外这次我们回来是要修建白城往京城的铁路,估计能住下一两年。”
“太好了!”饶是女人矜持,却还是忍不住高兴抱住了男人。
男人笑着说道:“虽说刚才吃了东西,但现在肚子还是有些饿。”
“我去给你做!”女人不假思索便往前院走去,男人也跟了上去。
他们家的院子是二进出的院子,青砖灰瓦的小院占地亩许,饶是在这种乡下修建,也少不了五六十贯。
女人所穿的大袖褙子,也是一些不事劳动的女眷所穿,可见男人的俸禄可以将这个家照顾完全。
“升了正九品后,俸禄便有四十贯了,虽说只增加了十贯,但我们日子也更轻松些。”
“过几日我托京城的兄弟去买个小胡姬,带她回家给伱干些活计。”
男人抱着孩子与女人走入厨房内,那女人闻言道:“昆仑洲的还是河中的?昆仑洲的我可不要,你不知道村子里人的闲话。”
“什么闲话,昆仑洲的昆仑奴不是都阉割过吗?”
男人不解询问,可那女人却小声道:“是男的和女的……”
“啊?”男人显然没想到还有人连昆仑洲的女奴都能看上。
尽管当下大明朝的昆仑洲女奴都是从昆仑洲北部和东北部抓获的五官立体女奴,可但凡沾上昆仑奴这三个字,人们下意识还是想到了南洋的矮黑人,以及昆仑洲西南部那种矮小塌鼻子的人种。
“谁弄的,买的什么地方的昆仑奴?”
“就是村口的何兆,他买的那个女奴好像是从讶德儿被买来的。”
二人对话,男人闻言点头道:“讶德儿的女奴还好,我在一位大人府上见过,除了皮肤比较黑,其实与河中出身的女奴没什么区别,鼻子高挺,身材姣好,眼睛也……”
男人没敢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瞧到了自家媳妇那不善的目光。
“嘿嘿,虽然好,但还是比不上你。”
男人连忙找补,女人也懒得和他计较,直接道:
“你们这次回来弄铁路也好,这些年朝廷把注意都放在关内了,村里务农虽说能吃饱喝足,但始终发不了财。”
“王家那七户都去北边帮吉林的老爷们开荒了,李家那五户则是听闻南下去陕西了。”
“唉……先帝去了之后,感觉我们这边日子一下子就不行了。”
“咳咳,别说这种话。”男人警惕说着,女人却道:
“我又不与旁人说,况且村中许多人每天都在晒场说,也没见赵村吏和孙村吏说什么,你怕什么。”
“这么大胆?”男人显然没想到自己家乡的人有那么大胆,女人却道:
“不止我们村,许多人都觉得自从先帝去了,如今朝廷便都不重视咱们关外了。”
“村里有些人去了南边,说是就连西南的云南、南中那些地方都比我们这边好,一年起码有三个月散工做。”
“反倒是我们这边,一年连一个月都凑不齐。”
女人的态度,其实也代表了广袤东北大地上所生活的百姓态度。
对此,男人也只能点头安抚:“行了,这次朝廷派我们来,就是为了关外的发展。”
“听闻朝廷调拨了两千万贯给工部,让工部对燕然、大宁、渤海进行开发,好日子就快来了。”
“希望吧。”女人唏嘘一声,随后便专心做饭了。
他们夫妻的对话,只是这个时代下关外百姓生活的一个缩影。
凭借着洪熙年间的扶持和照顾,如今关外的百姓尽管还能吃吃老本,可日子却一天不如一天了。
当然,相比较他们的日子,大明朝还有许许多多的百姓过的不如他们。
“铛……”
清晨,当钟声在宏伟的钟楼上作响,人口突破百万人的北京城也渐渐苏醒。
武英殿内,六部、六府、殿阁、都察院等二十余名官员分别坐在一张宽丈许,长二丈余的桌子两侧,随着脚步声从偏殿作响,他们纷纷站起身来,在那道脚步声主人走上金台的时候躬身作揖。
“陛下千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入座吧!”
当有力的声音从金台上传下来,不过五十岁却依旧年轻的朱瞻壑扫视众人。
在朱瞻壑身旁,三十岁的朱祁钺则是相比较十年前沉稳许多,而群臣们目光也多在他身上。
自世宗武皇帝驾崩后,庙堂发生了许多变化,这其中首要便是昔年东宫的官员得到了拔擢。
这点,从如今能来武英殿议事的二十余名官员中也能看出。
吏部尚书陆愈、户部尚书王回、刑部尚书徐硕,礼部尚书江淮,兵部尚书王骥,工部尚书赵轨……
尽管都是六七十岁的老臣,但朱瞻壑却依旧在任用他们,只是因为他们在过去十年将大明朝治理的蒸蒸日上。
在六部之外,六府也基本是东宫班底。
六军都督府中的中军都督郭登、南军都督南洲伯蒋贵、北军都督成国公朱勇、西军都督越国公杨朔、海军都督辽国公孟懋。
瞧着这些人,朱瞻壑十分满意,但同样担心他们的年纪。
只是在他目光扫视到殿阁与都察院官员的时候,他稍微不安的心又放了下来。
朱瞻壑当了四十年太子,其中十余年都在监国,其实他心里一直比较疲惫,加上自家父亲让自己多听听自家儿子的话,所以朱祁钺成为太子后,每年朱瞻壑都会委任他为一两个月的监国,而他自己则是去南京祭祖。
长此以往,朱祁钺也早早培养起了自己的班底。
殿阁与都察院,便是他所培养班底之所在。
“陛下,北边的两千万贯已经拨给到户,随时可以动工。”
户部尚书王回作揖行礼,朱瞻壑闻言收敛心神,将目光放到了殿上。
“朕知道了,户部递交的奏疏,朕也已经都看过了。”
“过去十年,朝廷的财政收入虽然不断增加,至今九千五百余万贯,可支出也同样增加。”
“去岁朝廷积存不过四百余万贯,甚至比之不如前朝先帝在位时,诸位有何见解?”
朱瞻壑一句话道出大明朝的财政情况,对此群臣眼观鼻鼻观心,殿阁中一名四十多岁的官员走出来作揖道:
“陛下,近十年来,朝廷的支出主要在行政上,而行政中又以官员俸禄、教习俸禄、军队军饷为最。”
“臣看过户部的奏疏,这三项中,官员俸禄四千四百余万,教习二千四百余万,军饷仅一千八百万。”
“这其中,军队的军饷开支不能再削,反倒是需要增加。而官员俸禄自元年而今一直在增加,天下一亿八千余万口,然文官便七万六千余人,吏员更是屡创新高,至今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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