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有三根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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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我有三根金手指! (第1/3页)

    2023年,大年初六。

    温城,无名坟山上,冬天的寒意尤为明显。

    冻雨刚刚过去,空气中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让人感到窒息。

    树枝条上挂满了冰霜,墓碑附近的草地上,凛冽的寒风冻死了所有的草苗,只剩下几根干枯的残茬,黯然地垂落,宛如悲伤的残骸。

    此时,天空灰沉沉的,乌云笼罩,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阴暗之中。

    山顶处,一排冰封的墓碑前,跪坐着一位年约五十岁的男子,他右手握着一张全家照,中三指上有着明显的割疤,不知被什么东西切断过。

    他无惧寒风凛冽,也不在乎地面冻湿,左手握着一瓶老白干喝着,面无表情地呢喃着什么。

    “岳母,你前年走了,今年还没过完年,岳父也走了。

    走了也好呀,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过得很痛苦,经常以泪洗面。”

    两老墓碑头像上,挂着几串晶莹的冰霜,仿佛是冻结的泪水,凝固在寒冷的环境中。

    他看了一眼头像后,情绪有些波动,继续呢喃着:

    “我也想一走了之,可我父母健在,我不能那么自私,我还得苟活下去。”

    “我他麻的不是人呀,没有照顾好妻女,我恨不得岳父当年把我扇死!”

    方柏越说越激动,泪水不禁滑落到全家照上,伤痕的右手忍不住擦了一下,结果发现泪水掉得更多。

    照片上,除了站在中间的他,还有一个抱着布娃娃的四岁呆萌女孩和一个身穿大摆裙的貌美女子,一家三口脸上荡漾着笑容,似乎能融化一切。

    回想起这两个时常萦绕在心头的人,方柏的心如同被锐利的刀子切割般悲痛不已,懊悔、愧疚、绝望、凄凉。

    2001年10月份,五岁闺女在幼儿园门口被车撞,一命呜呼,一度上了当地新闻,全城皆知。

    两家人得知消息后陷入极度悲伤,老婆更是极度自责,认为自己没照顾好孩子,还要承受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最终心态崩溃,抑郁几天后投河自尽。

    岳父扇了方柏几巴掌,痛骂他没管好这个家。

    那时候,接连痛失至亲让方柏悲痛哽咽得无法哭泣,灵魂像被抽干似了,身体只是一个空洞的躯壳,每天都是面无表情示人,有不少人在背后嘲讽他:

    “这种人哦,在外面经常跑生意早就练成多面人,没有人情冷暖,老婆孩子死了也没见他掉一滴眼泪。”

    “老婆穿得那么漂亮,孩子没教育好呀,钱赚得再多也没用呀,说不定就是赚的钱不太干净,因果报应。”

    那个时候,方柏倒希望岳父能狠狠痛揍他一顿,让他愧疚的心里能得到一点点释怀。

    也许岳父当时看他双眼呆滞,扇了几掌后软倒在地痛哭,白发人送黑发人,有谁比他更悲痛!

    方柏浑浑噩噩几年时间,不知如何度过那崩溃的几年,胡子和头发长了不知修剪,都是他父亲拿剪刀帮他瞎剪的。

    父母多次劝他再娶,可他心态已变,走不出那个心理阴影。

    方柏越回忆泪越多,也不知喝了多少,迷迷糊糊晕倒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床头,右手中三指有些剧痛。

    被疼醒的!

    他紧盯着右手中三指,从中间部位被切断,如今已经被连接缝合,但伤口处依然红肿,留下鲜红的血迹,不忍直视。

    这是他18岁那年误操剪板机,导致剪断右手中三指。

    瞥开视线,目光转移到简陋狭窄、光线黯淡的病房环境:水泥地面,略显灰暗的墙面和灰色的床单,四张简陋木床,床边各一个红色的老暖瓶特别显眼,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时不时地从楼道传来嘈杂的声音。

    病房里还有两名脸色苍白的病友躺在床上,以及三个家属,其中两人拿着纯手工竹编扇机械地挥着,聊着一些日常来解闷。

    浓烈的药味、刺鼻的消毒水、腐酸味和鞋子的酸臭味混合一起,冲击方柏的嗅觉。

    同时,伤口处的神经末梢不断地向他大脑发出刺痛的信号,让他忍不住龇牙哆嗦。

    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梦!

    绝对不是梦!

    “我滴麻呀,怎么会这样?”

    这完全是当年手术后的情景,而且梦醒后根本没有疼痛感。

    眼前这个房间太熟悉不过了,东州市人民医院303室,他曾经在这里度过人生极难熬的两周。

    手术后头几个晚上,手指上的疼痛不断地冲击他的大脑神经,让他难以入眠,这段记忆已深入骨髓。

    记得那段时间,迷茫、麻木、懊悔、悲伤,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他的内心。

    一会后,方柏搞清楚情况了。

    他重生了!

    只是,他怎么从2023年重生回到1990年了?

    如果这样,重生了也好,哪怕三根手指重创,至少还能挽回妻女。

    那些年,每每回忆抱着冰冷离去的妻女身躯,他就像个无助的婴儿,欲哭无泪,痛不欲生!

    他从来没有过那么渴望重生!

    希望老天爷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重来,让他弥补遗憾。

    只是,想不到真重生了!

    方柏身躯激动得有些颤抖,潸然落泪。

    此时,房门吱嘎一声响起,一位清瘦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身高约摸160厘米,衣着简单,梳着一束枯黄的长发,手提着一袋苹果,泛黄粗糙的脸上挂着愁容,毫无光彩。

    妇女进门第一眼就是方柏,走到他床边,把水果放在铁皮柜上,温和说道:“儿子,妈给你买了苹果,医生说补充维生素有利于康复。”

    她叹了一口气,注意到方柏眼圈里的泪水,忍不住为他抹去,她最怕孩子想不开。

    这个家本就过着困难的生活,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她知道此时儿子很难受,她必须表现得坚强才行。

    想了一下,又唠叨道:“哎,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妈,我没事,我右手干不了体力活,还有左手,可以做其他事。”方柏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他家是温城永加县附近的一个农村,那里九山半水半分田,实际人均耕地不足三分地。

    因此,只能进城打些零散的小工来维持生活,一般在鞋厂、阀门厂、纽扣厂、铸造厂工作。

    几年前,私营企业刚刚开放,还能找到工作,要是再早一些年,能不饿死就不错了。

    “嗯,趁着你刚高考完两三个月,要不复读一年上大学吧,说不定努力努力就能考上本科,钱的事不用你担忧。”

    “妈,我会好好考虑的。”方柏点头。

    这个年代考上本科的难度很大,他高考分数离二本线还有40分的差距,谈不上很差。

    没上本科,考虑到家里的经济状况不好,连大专也不想读,想早点出来挣钱养家。

    高考后,他打算去工厂打工,一方面是为了积累资金,另一方面是为了熟悉大厂里的各种流程,以便日后自己出来单干。

    在温城这边,穷则思变谋出路,因此大大小小的作坊非常多,即便只有一台小型车床,甚至没有啥设备都能成小老板。

    方柏在一家机械厂当学徒,操作剪板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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