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变色龙

    第七百六十九章 变色龙 (第2/3页)



    伊莲娜家族都应该滚去下地狱——这个初次见面的印象不知道够不够让人深刻入骨?

    顺理成章的……顾为经的这个回答,同样被崔小明当作了明显的炫耀。

    混血的年轻人在心中咬了咬牙。

    我只是这么顺口的奉承一句,你以为你是谁呀?还真敢这么厚脸皮答应下来。

    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有人戏称取悦上流阶级、讨好富有阶级,是十九世纪以前的油画艺术品发展最大的中心旋律。

    那么取悦伊莲娜家族,讨好伊莲娜家族,就是这出主旋律中,出现次数最多的层叠重复的乐句小节。

    无数艺术大师都在职业生涯里吟唱弹奏过这句乐曲。

    很多艺术家都是靠着走伊莲娜家族的关系,进入的上流社会。

    更多的艺术家想讨好伊莲娜家族,却被冷漠的拒之于庄园的大门之外。

    他们伸着手,却够不到贵人花园里的橄榄树上的枝条。

    崔小明的例子就是明证。

    他已经做的够好的了,见到安娜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面对伊莲娜小姐每一个可能的问题,应该要做出何种最恰当回答,崔小明都曾在脑海里多次事先演练过。

    崔小明相信机会只会留给提前就有所充足准备的人。

    为了这次画展,为了能在社交晚宴上能够获得《油画》杂志的青睐,他已然全力以赴。

    崔小明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当时的临场应对堪称完美。

    就这。

    忽然不知怎么的,就让安娜对他失去了兴趣,说了一声抱歉后坐着轮椅转身离开。

    这便足以证实,想要讨得伊莲娜小姐这样地位的大人物欢心,让对方留下深刻印象,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人人都知道,伊莲娜小姐极难讨好。

    仅仅一次见面,就号称对方极难忘掉你。

    你以为你是谁?

    汤姆·克鲁斯还是奥地利国宝艺术家克里姆特?

    就算是真的是克里姆特,人家年少时第一次前往伊莲娜庄园拜访老伯爵阁下后,也不敢当众说这样的话啊。

    崔小明这么少年老成、长袖善舞的人。

    他听见顾为经大言不惭的回答之后,也实在好悬没绷住,让他忍不住想要阴阳两句回去。

    最终。

    崔小明深深的两次呼吸之后,还是忍住了。

    他又一次的在脸上显露出温和无害的微笑,点头附和道,“是啊,我相信你们两个人之间,一定进行了很精彩的谈话。”

    崔小明告诫自己必须要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自从昨日的晚宴结束以后,崔小明的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他的心里有隐隐的不安。

    这次画展,他必须要赢,不管需要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崔小明很清楚这很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好的机会,甚至是唯一的机会。

    输了这一次,他就没有办法把对方踩在脚底。

    昨日宴会开始的时候。

    他还能端着酒杯,品着香槟,聊着天,像是安然端坐在斗兽场贵宾包厢里的王子一样,等待着脚下泥泞中的角斗士被四周一头又一头扑来的狮子撕碎,甚至还有闲心,为角斗士做出精彩挣扎鼓掌。

    崔小明爱顾为经。

    他爱对方,就爱对方那种无论怎么反抗都注定会失败,无论怎么挣扎,都会被既定的命运所打倒的感觉。

    简直太有古希腊悲剧史诗的气质了。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坐在台下看到一出精美的戏剧,于是用力鼓掌、欢呼,高喊“Bravo”,是优秀观众的基本素养。

    但…………若是对方不是注定会失败呢?

    若是台上穿着紫袍的公卿贵胄低头倒葡萄酒的功夫,发现斗兽场里的角斗士没了,只有一只迷茫的狮子在沿着地面转圈,再一抬头,发现斯巴达克斯正提着滴血的短剑站在自己身后呢。

    那这事儿就不好玩了。

    何止是不好玩啊。

    它简直瞬间从某种优雅闲适的消遣,变身为了奇怪的恐怖故事。

    这就是崔小明目睹了昨天晚上宴会里发生的种种怪事后的直接感受。

    忽然之间。

    当他发现自己和可能要亲自和顾为经对上的时候,崔小明就对顾为经又瞬间无爱了。

    长久以来崔小明一直笃定自己会赢,就是因为他信奉时来天地皆同力的道理。

    他相信“大势”是站在自己这边。

    艺术展并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

    每个人身后的人脉和资源,都是天平上的一枚枚砝码,你的砝码够多,你身上的“势能”就大,你当然就是更占有优势的那一方。

    如果你的砝码多到一定程度,有足够多的评论家,有足够多的贵人愿意为你说话。

    那么。

    就算你根本没有作品,你放一张白纸,甚至你放一团空气在天平之上,天平也会自动下沉,压过对方一头。

    他的父亲母亲为他打的那些广告,那些鼓吹他作品的评论文章,就是崔小明的“势”。

    顾为经的作品摆放在无人问津的边缘展区。

    他是本次双年展上最为年轻的特邀画家,就是这种势能差距的直接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