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彼得堡的东方学会
第二百零九章 彼得堡的东方学会 (第2/3页)
的。
你如果真想惹他生气,只要朝他的藏书上吐一口吐沫就行了。
至于如何激怒卡特先生?
道理其实是一样的。
伦敦大学的学生都是爱书之人,埃尔德的藏书同样是他的命根子。
美中不足之处在于,埃尔德的藏书通常都是某些特定类型。
亚瑟望着比楚林满屋子的收藏品,一时起了收购的心思:“您这幅‘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的书法对外出售吗?我愿意出两百卢布。”
比楚林转过身,递给亚瑟一杯热茶,并没有直接回绝,而是试探似的回了一句:“爵士,君子不夺人所爱,不强人所难。”
亚瑟闻言不禁大失所望,但比楚林看见亚瑟的神色,却仿佛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得:“您听懂了?”
他原本以为普希金是在夸大其词,一个英国外交官怎么可能有什么汉学根基呢?
至多至多也就是懂点皮毛,会说几句广东话罢了。
但现在看来,弄不好他还真深入研究过。
忽然发现同好者的喜悦一下子冲昏了比楚林的头脑,他把烟斗往桌上一放,顾不得火炉上的铁壶咕嘟咕嘟冒出的热气,兴冲冲地凑到亚瑟面前,双手一摊,眼里闪着光:“说说看,爵士,您是怎么学会汉语的?光跟着家庭教师学习肯定做不到这种程度,您难道也在BJ住过?”
亚瑟见比楚林的反应,原本还想谦虚几句,结果对方急切的表情让他只好微微一笑,端着茶杯道:“算不上学会,只是在伦敦时偶尔接触过一些汉学材料,感兴趣就研究了一点。至于住在BJ……”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调侃:“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您这样的好运气。”
“好运气?”比楚林一听,竟笑得咳嗽了两声:“阁下,您怕是不了解,咱们这些人住在BJ的日子可是苦得很!别看我带回来这么多书,都是当年省吃俭用攒下的钱换的。那时候在BJ,想吃上一顿正经的俄国炖菜都是奢望。”
“是吗?”亚瑟似笑非笑:“可我看您这满屋子的书,可比一锅炖菜值钱多了。”
比楚林眯了眯眼,显然对亚瑟这句话深以为然。
亚瑟转而问道:“那您呢,您又是怎么学会的汉语?”
“我?”比楚林笑呵呵的:“我最开始是从天主教修士手里弄到了一本拉丁文-中文词典。但是作为学习资料,那本词典显然不太适合我这样的初学者,而是适合那些已经初步掌握了汉语的人。于是,我开发了自己的方法。”
“什么方法?”
“我只要闲下来就会到BJ的街道上行走,四处逛胡同。遇到不认识的东西,我就会请物品的所有者告诉我那是什么,并用汉字写下来。随后,我的汉语老师会核对字词的正确性。这种实践让我接触到了不同社会阶层的中国人,尤其是政府官员和郊区的农民。”
说到这里,比楚林往墙边的书架走去,指着一卷装订整齐的汉文典籍说:“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亚瑟站起身走近一看,那书页上密密麻麻写着汉字,偶尔夹着几行俄文注释,字体刚劲有力:“让我猜猜……”
他用手指轻轻划过封面,眉头越皱越紧,就像是费了好大的劲似得:“这是《太平经》?”
“没错!”
比楚林抚掌笑道:“这是我从BJ带回来的抄本之一,整理得相当费劲儿。我原本只是好奇这些经书里到底讲了些什么,没想到越研究越着迷。您知道吗?他们讲的天地运转、道德修养,与东正教竟然有那么几分相似。”
亚瑟端着茶杯站在一旁:“您是说,传教士也能从道教里学到东西?”
“当然!”非典型传教士比楚林回答得干脆利落:“学问无界,智慧更无界。我们可以从任何文化中汲取养分,关键在于有没有一双愿意发现的眼睛。”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阁下,您刚才提到的那幅书法——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这其实我不是买来的,是一个在BJ的朋友送的。”
“朋友?”亚瑟挑了挑眉。
“那倒不是。”比楚林摇头笑道,“是一位书法家,姓王。他是理藩院主事,性格爽朗,很欣赏我的研究精神。有一次见我对书法感兴趣,就亲手写了这幅字送我。您知道,他们的笔法和我们的完全不同,讲究‘气韵生动’,不是随便写写就能达到的。”
说到这里,比楚林还兴冲冲的跑到杂物箱边挑挑拣拣好半天,然后献宝似得取出了一根毛笔。
比楚林铺好了纸张,看这架势,应该是准备现场给亚瑟上一课。
比楚林坐定,提起毛笔在墨水瓶里蘸了些墨,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下‘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八个大字。
他一边写,嘴里还一边念叨着:“这根笔是我从BJ带回来的,京城的书法家用的都是这种狼毫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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