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至暗时刻(下)

    第三百九十六章 至暗时刻(下) (第3/3页)

,他们都要将他赶尽杀绝,把他再次驱逐到食物链的底端,让他回到“黑人应该呆的地方”。

    当这种思想的枝芽被种植到坎耶那本就敏感多疑的脑海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2010年VMA之后,觉得两者已经扯平了的泰勒-斯威夫特开始积极缓和关系。她在大都会博物馆的慈善晚宴红毯上主动找坎耶-维斯特击掌,穿着坎耶设计的服饰登上时尚杂志封面,在2015年格莱美颁奖典礼的后台跟对方有说有笑,更是于同年的VMA颁奖典礼现场,亲自为坎耶-维斯特颁发了最重量级的“迈克尔-杰克逊先锋音乐大奖”。

    “所有的其他获奖者,我真为你们感到高兴。我会让你们讲完获奖感言,但坎耶-维斯特拥有的,是有史以来最棒的职业生涯之一!”

    用模仿坎耶-维斯特的诙谐方式,泰勒-斯威夫特想要向大家证明,她已经彻底放下了这段恩怨,但她似乎忘记了去探询坎耶-维斯特的真实想法。格莱美颁奖典礼之后,坎耶-维斯特告诉主持人瑞安-西克莱斯特:“她想进录音棚合作,我们肯定会去的。我对音乐没有精英主义,我不会歧视任何人。”

    谁是精英,谁又是“原来”被他歧视的那个人呢?

    “当我去看棒球比赛,全场六万人对我报以嘘声时,我脑子里会浮现出这样一种想法——如果我必须再做一次,我会怎么做?我会穿皮衬衫吗?我会喝掉半瓶轩尼诗,然后把剩下的送给观众吗?如果我当时有个女儿,我会上台从别人手里抢夺麦克风吗?”

    接受先锋音乐大奖时,这段真挚、感人,却听上去有点漫无目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感言,最能展现坎耶当时的心态。

    “问题就在于事物的矛盾性:我确实在为艺术家而战,但在那场战争中,我却不知何故,对其他一些艺术家表现出了不敬。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正确、完美的话。”

    “我坐在格莱美的颁奖典礼现场,亲眼看到贾斯汀-汀布莱克和Cee Lo输掉了。Gnarls Barkley和FutureSex/LoveSounds这张专辑输了。我不是想让你难堪,但我看到了那个男人眼里噙着热泪。他应该赢得年度专辑大奖的啊,我们作为那个夜晚娱乐大众的人,却只能被限制在这个小盒子里,你又如何解释这种现象呢?他们可以随意去胡说八道,编造谣言,但我觉得,当年的我,就是为了艺术家能够在成名之后还能勇敢发表意见而死的。”

    Cee Lo Green是黑人,Gnarls Barkely是Cee Lo与Danger Mouse组成的灵魂乐二人乐团。贾斯汀-汀布莱克虽然是白人,但他的《FutureSex/LoveSounds》完全由黑人制作人Timbaland操刀,整张专辑洋溢着浓烈的R&B、放克和其他黑人音乐元素。这里,坎耶-维斯特再次为他在2009年VMA颁奖典礼现场的失格行为做出了辩护——他依然是一个文化战士,一个愿意为了捍卫黑人文化去死的战士。

    “我不是政治家,兄弟们。但看看那块屏幕吧,你知道MTV重复播放了多少次我和泰勒的那个片段吗?这让他们获得了更高的收视率。你知道在这次颁奖典礼之前,他们预告了多少遍,泰勒会亲自给我颁奖吗?因为这能让他们获得更高的收视率。听听孩子们说的话吧,各位!”

    “我很自信,我很相信自己。我们是千禧一代,兄弟们,我们有一种全新的精神状态。我们不会用商业品牌来控制我们的下一代,我们不会给孩子灌输自卑与仇恨。我们会教我们的孩子,他们可以在广阔天地里大有作为。我们可以教导我们的孩子,让他们有勇气为自己挺身而出。如果我的祖父现在还在这里,他绝对不会让我退缩。”

    虽然坎耶-维斯特没有明确指出他话语里的孩子究竟是谁,但相信绝大多数人都能猜得到,他依然是站在被压迫的非裔美国人群体的角度,在为他的社群发声。2015年,Black Lives Matter的风潮愈演愈烈,美国社会也因为持续不断的种族矛盾而变得空前割裂,在这种情况下,坎耶-维斯特心中那股“文化战士”的火焰再度被点燃。除了公开宣布他要在2020年竞选总统之外,坎耶还准备好了要向迷茫的大众传播他所认识到的真理。

    他想要让大众认识到,一直以来,都是犹太人在操控传媒行业和娱乐行业。他们把他当成玩具一样玩弄,并把“任何反对他们议程的人列入黑名单”。他要反抗这一现象,防止犹太的财富继续扭曲、矮化和伪造黑人文化,甚至整个美国流行文化。

    而他要拿来开刀的第一个对象,就是当时已经通过《1989》这张专辑,成为历史首位三张专辑首周销量突破百万的艺人,离问鼎行业王座仅一步之遥的泰勒-斯威夫特。

    在他看来,泰勒就是犹太势力挑选出来的下一个代言人。

    一个近在咫尺的目标,一个必须被摧毁的目标。

    因此,不管他跟泰勒-斯威夫特是否已经重归于好,不管泰勒-斯威夫特是否在Instagram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发布了一张与鲜花合拍的照片,宣称这是坎耶送给她的花,甚至打上了#KenTay2020这种幽默地宣布,要跟坎耶-维斯特一起参加总统大选的话题标签,不管粉丝们是否已经在期待他们传说中即将释出的合作单曲……坎耶-维斯特抛开了这一切和谐的表象,2016年2月11日,他在麦迪逊广场花园举办了一次现场活动,为他的新专辑《The Life of Pablo》和时尚品牌Season Three预热。

    活动门票没有对外发售,安娜-温图尔、卡戴珊姐妹和Young Thug等一众大牌都亲临现场为他庆贺。这时的坎耶-维斯特,已经凭借他在音乐和时尚圈的双重成功,成为了北美最炙手可热的新晋亿万富豪,正在朝十亿美元发起冲刺。

    因此,对于普通民众来说,他们只能在Tidal平台上预约观看直播。整个直播体验完全是场灾难,由于大量用户同时尝试收看,流量巨大,直播经常停滞。

    但到头来,这些琐碎的体验都变得不再重要。当晚所有人最大的收获,不是新衣服、专辑里的新歌,或者Tidal在直播领域的巨大失败——而是关于泰勒-斯威夫特的四句歌词。

    在一首名为《Famous》的新歌里,坎耶-维斯特这样唱道:

    “I feel like me and Taylor might still have sex。

    Why? I made that bitch famous。

    God damn,

    I made that bitch famous。”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