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科举舞弊案,神秘力量露头!

    第172章 科举舞弊案,神秘力量露头! (第3/3页)

射出惊喜:“真的?”

    “是真的。”

    舒良话锋一转:“但是呢,本公想知道一件事,这做好的蜡烛,如何能往里面塞东西呢?”

    杨大荣猛地张大嘴巴:“卑、卑职没听懂。”

    “本公说明白点,就是纸条,怎么塞进蜡烛里面呢?”

    “然后再派小厮,给某些人更换蜡烛。”

    “这一切,是怎么在悄无声息中完成的呢?”

    舒良语气淡淡:“杨大荣,说说吧。”

    “卑职不知道厂公在说什么!”杨大荣在哆嗦。

    “你不说也没关系,东厂的人已经在查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出来。”

    舒良笑道:“杨大荣,你是被皇爷看重的人。”

    “应该了解皇爷的脾性。”

    “皇爷的龙目可容不下沙子!”

    “你要是做了错事,及时止损,说不定能保住家人。”

    “若你在一条道上跑到黑,本公可救不了你。”

    杨大荣不停哆嗦。

    事发了!

    被揭穿了!

    这东厂的番子怎么这般厉害?

    他以为找个小厮顶罪,让东厂怀疑是发放蜡烛的环节出了问题。

    这样就会去查蜡烛的源头,不会往偷梁换柱的方向想。

    等到东厂想到了可能是偷梁换柱,蜡烛是被调包的,那个时候,他已经抹去了所有证据。

    就算舒良想查,也已经什么都查不到了。

    他这个副总裁,就安之若素,最多被处罚,但不至于丢了性命。

    可舒良是怎么发现的?

    墨块!

    被用过的墨块!

    百密一疏!

    当时就该更换一块墨块给胡信的考棚。

    可东厂查得太快了,他的人都被看管起来,根本没时间更换用过的墨块。

    结果就被舒良查出来了!

    “呜呜呜!”

    杨大荣嚎啕大哭,崩溃了。

    “我也不想啊!”

    “但一失足成了千古恨!”

    “我没得选啊!”

    杨大荣哭个没完。

    “说重点。”舒良懒得听犯罪者的独白。

    这时,范青也出现在门口。

    舒良让他稍后禀报,正好看看杨大荣有没有说谎。

    “纸条里的答案,是胡信出的!”

    杨大荣坦白了。

    题目确实没有流出来。

    因为今年情况实在特殊,题目是宫中出的,又有重臣参与,没人敢流出试题来。

    所以,代瑛就想了这个办法。

    派人进去做题。

    然后利用杨大荣副总裁的身份,完成蜡烛的替换。

    本来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结果在会试当天,出了错漏,宫中竟然下旨,令东厂巡场,这就打了代瑛一个措手不及。

    但考生已经进场了。

    大家都花了钱的,代瑛若是不给答案,口碑就会崩塌。

    而且,所有安排都按部就班地开始,就如精密的齿轮开始转动,谁也左右不了。

    入了场,胡信就开始答题。

    然后将作答好的答案,放在角落。

    因为贡院里实在闷热,杨大荣就想个办法,派人给番子送些水果,这个时候送水果的人,会将答案拿出来。

    再等下次进去送水果时,更换蜡烛。

    这就解释通了,胡信为什么成绩一流,偏偏多年没参加会试,这次忽然参加,还穿着作弊衣。

    其实,他根本就不是给自己答题,也不是自己科举,而是帮别人科举。

    胡信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干。

    他必然认识代瑛。

    甚至,眼前这个杨大荣,也是认识代瑛的。

    舒良目光幽幽,看向范青。

    范青点点头,说杨大荣没撒谎。

    “去,把吃了水果的,统统抽三十鞭子,不问死活!然后逐出东厂,永不录用!”

    舒良最讨厌,这等不听话的人。

    就差这么一口吃的吗?

    出了贡院,什么吃的没有?就不能熬三天吗?

    把本公话当成耳旁风,那你们就去死吧。

    “标下遵令!”范青吓了一跳,看舒良的脸,就知道舒良生气了。

    杨大荣浑身一颤。

    舒良对自己人都这么狠,对他呢?

    “代瑛是谁?”舒良盯着他。

    杨大荣蠕了蠕唇,不敢说。

    “你觉得那个代瑛能保你不成?”

    舒良嗤笑:“本公最后一次机会,否则刑具加身,你可就不好受了。”

    杨大荣看见地上的牙齿和血。

    “是陈玑!”

    “什么?副主考陈玑?吏部右侍郎陈玑?”舒良吃了一惊。

    那个一身正气,画得一手好画,因为画所绘山石云树的闻名遐迩的陈玑?

    舒良都不信。

    陈玑是个死脑筋的书生啊。

    他要是有代瑛的脑子,怎么可能只是区区的吏部右侍郎?

    而且还是吏部右侍郎里排名最靠后的那个。

    要不是朝堂缺人,皇帝都不可能让他跟着主持会试,让他做考生的房师。

    “你在攀扯吧?”

    舒良不信,这个代瑛肯定是朝堂大员。

    怎么可能是小小的吏部右侍郎呢?

    他凭什么掌控科举?

    “卑职不敢说谎!”

    杨大荣哭泣道:“真的是陈玑,陈玑就是代瑛!”

    “证据呢?”舒良还是不信。

    “卑职没有证据,但是陈玑就是代瑛啊。”杨大荣十分肯定,陈玑就是代瑛。

    这个陈玑是宣德五年高中,因诗画文学一绝,被宣宗皇帝看中,殿试排名第四。

    这些年来,也是兢兢业业。

    但此人一副书生意气,书画皆是一绝,唯独做官水平不行,不然也不会碌碌无为。

    “去把陈玑抓来!”舒良要让陈玑和杨大荣对质。

    结果,陈玑却畏罪自杀了。

    “死了?”

    舒良霍然起立,目光阴鸷:“这贡院里,处处都是别有用心的人,全都该杀!”

    “范青,你去查,看看是不是自杀。”

    “若是他杀,陈玑就不是代瑛。”

    后面的话舒良没说下去。

    就算是自杀,也无法证明,他就是代瑛。

    还有一点没法解释,陈玑是代瑛,是怎么杀胡信的呢?谁传话出去的呢?

    杨大荣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厂公可去查陈玑的家里,他家中有银山!”

    这是把陈玑踢出来当替罪羊了。

    舒良知道,这件事他查不下去了,必须禀告宫中,必须由皇爷出面,才能继续查。

    “牛音,本公说你写,向皇爷请奏!”

    舒良站起来,写奏章他可不敢坐着,他是皇爷的奴婢,对着主子可不敢有丝毫不敬。

    此时,天已擦黑。

    宫门即将落钥。

    朱祁钰却在忙于政务:“让谈氏过来伺候。”

    “奴婢遵旨!”冯孝领命而去。

    门外却有太监匆匆跑进来。

    “着急忙慌干什么?有点规矩!”冯孝呵斥。

    “回公公,贡院里面出事了!”太监景斌行礼回禀。

    冯孝脸色微变:“快去呈给皇爷,快!”

    他打发人去传旨。

    然后返回正殿。

    朱祁钰正在看舒良呈上的奏章,眉头越皱越紧。

    “波诡云谲。”

    他用这四个字来形容。

    “陈玑是代瑛?谁会信?”

    朱祁钰却想到了另外一层。

    一直以来,他都隐隐感觉到,有股深不可测的力量,推动着每一个事件的发生。

    但他把朝堂上的人都数了几百遍了。

    却一个也没找出来问题。

    仿佛这股势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若在昨天,他也会怀疑,这股势力是他臆想出来的。

    今天,胡濙入宫,非要捂住科举舞弊案,向他承认,这股势力确实存在。

    代瑛做掮客,帮很多举子作弊。

    这些参与作弊的举子,不就成为了代瑛的人了嘛?

    那杨大荣,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所以,代瑛编织出一张巨网,用作弊之罪,把网里的人笼络住,让他们听命于代瑛。

    也就是说,这股势力藏在水下。

    自始至终就不在高层里面。

    而是在中低层。

    看似决定天下的人,在朝堂之上,其实真正左右天下的人,是中低层,那些底层官员,才是王朝的基石。

    一旦基石被别有用心的人控制,控制一块不可怕,可控制了全部呢?

    所谓的高层,就成为笑话。

    可蛇无头不行。

    代瑛应该只是推到前台上的小蚂蚁,背后的人是谁呢?

    朱祁钰陷入深思。

    胡濙知道,还在力保。

    说明,这股势力,才是文官的杀手锏。

    那么白圭知不知道呢?

    代瑛是陈玑呢?还是白圭呢?

    朱祁钰发现,所有人都不可以信任。

    “能不能查呢?”

    朱祁钰也犹豫了。

    陈玑用死,警告舒良,到此为止。

    这件事只是一起单纯的科举舞弊案而已。

    也只能当科举舞弊案来处理。

    就如当初朱见济暴死,原主没查是一个道理。

    “查?”

    “还是不查呢?”

    朱祁钰却看向冯孝:“你说呢?”

    “若皇爷求稳,便隐忍待发;若皇爷肯豁出一切,便一查到底!”冯孝跪伏在地。

    这是句废话。

    当了皇帝,谁愿意去死呢?

    豁出一切的下场,很可能是丢掉现在的一切。

    冯孝的意思,是不查。

    其实不查也可以,起码证明了这个组织在,是专门挑举子入手的,是从科举开始,将这些人笼络在身边的。

    按着这个路数,一点点查,终究能挖出一切的。

    可是。

    时间!

    当陈玑死了,证明这个组织在断尾求生。

    他们会用最快的速度,清洗掉所有痕迹,然后继续隐藏起来。

    让皇帝查无可查。

    无论查与不查,都惊动了蛇。

    这条毒蛇会不会铤而走险,杀死皇帝呢?

    换朱祁镇,或者朱见深当皇帝呢?

    朱祁钰被卡住了。

    他忽然发现,今天胡濙的警告有道理,让他适可而止,他还年轻,大可以熬,熬到军队回京之后,再伺机发动。

    起码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

    朱祁钰还是没法决定。

    “曹吉祥在哪呢?”朱祁钰忽然问。

    “回皇爷,在巡捕营里。”

    “把曹吉祥宣来。”朱祁钰要问计于曹吉祥。

    看看朱祁镇的党羽,是不是也察觉到了这股神秘势力的存在,朱祁镇夺门,是不是也被这伙势力帮助过呢?

    反正夺门之后,无数痕迹被清除,比如朝天宫。

    朱祁钰之前怀疑是陈循,但现在看应该是这伙势力。

    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呢?

    谁是头儿呢?

    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多少届的科举被渗透了呢?

    还有谁是清白的呢?

    谁能为朕所用呢?

    朱祁钰心乱如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