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朕不杀人,心里难受,去把和张瑾有姻亲的都杀光!
第171章 朕不杀人,心里难受,去把和张瑾有姻亲的都杀光! (第2/3页)
说什么?
朱祁钰冷笑两声。
“老臣是医者,日日为陛下诊脉,知道陛下身体康健,体壮如牛,没有任何问题。”
胡濙捡好听话说。
“身体康健又有什么用?没儿子,就是朕的死穴。”
“刚才皇太后一袭素衣,披头散发,来质疑朕。”
朱祁钰叹了口气:“老太傅,朕和你说句实话。”
“这皇帝朕当够了,当大明的家,为天下人的生计操心,夙兴夜寐,早生华发。”
“但没人理解朕,只会非议朕,辱骂朕,怨怼朕。”
“朕累了,太累了。”
朱祁钰又闭上眼睛,充满疲惫。
“妇寺不得干政!此乃太祖祖训!”
胡濙掷地有声道:“哪怕圣母乃陛下嫡母,乃天下太后,但是,也不能坏了规矩,请陛下重罚孙氏!”
他旗帜鲜明地站在皇帝这边。
“嫡母也是母,朕不敢背负不孝的恶名!”
朱祁钰十分憋屈:“但孙氏,却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家要什么,朕没给赏赐给他们?”
“孙继宗只是会昌伯,但朕封他侯爵,赐下世券!”
“您说他家配吗?”
“战功真能和侯爵媲美吗?”
“不就靠着皇太后嘛!”
“朕这个做儿子的,仁至义尽。”
“可孙绍宗是怎么报答朕的?”
“他在宫内,却私通宫外。”
“他要干什么?”
“要谋朝篡位吗?”
“老太傅,您说,朕不该处罚他吗?”
“杀了他,是不是处罚得太轻了?”
“哼!”
“朕只是杀了他,尚未动孙氏呢,皇太后便坐不住了。”
“朕是庶子承嗣大统,嫡母是朕的天,朕哪敢忤逆啊!”
“现在天下就戳朕的脊梁骨!”
“等朕百年后,太子继位,朕岂不被后世史书骂死啊!”
“与其当得这么累,干脆退位让贤。”
朱祁钰不停叹息:“老太傅,这皇帝,朕真的当够了。”
“远不如当郕王时痛快。”
“真的。”
朱祁钰假惺惺地沾沾眼泪。
胡濙明白了,皇帝想处置孙氏,但又不想亲自开口,坏了亲戚之情,就让胡濙来背锅。
“明日老臣便请全体朝臣上书,严惩孙氏!还天下朗朗乾坤!”胡濙掷地有声。
“老太傅忧国忧民,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
朱祁钰叹了口气:“但孙氏……”
“算了吧。”
“到时候太后再闹起来,朕这个做儿子的,该怎么收场?”
“算了算了!”
胡濙瞪大眼睛。
您的意思,让我们上书废了太后?
您可真敢想啊!
还不如您直接让太后暴毙,来得更痛快些。
但皇帝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陛下,会昌侯一门,老臣必定给陛下一个说法!”
胡濙不断妥协。
因为文官得了便宜,皇帝正在气头上,把他惹怒了,掀了桌子,把那些暗中搞事的文官都杀了,到时候还不便宜了勋贵?
他现在是拿勋贵做人情,倒霉的是勋贵,跟文官有什么关系?
偏偏勋贵又是皇帝的基本盘,让皇帝自己难受去。
这也是个小坑。
“罢了,不提这事。”
“朕不顾亲戚之情,以峻法处置了彭城伯、惠安伯满门,天下人必然骂朕刻薄寡恩。”
“皇祖母在地下,是否也在骂朕这个不孝孙儿,太过无情了呢?”
“这名声吧,朕可以不要,但不孝皇祖母的恶名,朕怕是担不起啊。”
朱祁钰幽幽道:“朕这法统来自于先帝,先帝来自于仁宗皇帝,你说说。朕该怎么收场?”
法统和名声。
这是皇帝坐着的龙椅四角中的两个角。
两角塌了,他这皇位就坐不稳。
“陛下,唐宗宋祖有好名声吗?”
“但千百年过去,后人只记得他们的煌煌功业!”
“汉高汉武,何尝又有好名声?”
胡濙坦然道:“名声又有何益?不过庸人自扰!”
“太祖、太宗杀人如麻,现在可有人敢骂?”
“陛下呀,您应该把心思放在功业上,放在朝政上,什么名声根本就不重要。”
可皇帝不点头,不允他起来。
说明没说到他的心坎儿里。
皇帝想让他接着说。
“名声是把双刃剑。”
胡濙咬牙道:“陛下有好名声时,做事束手束脚,不能全力施为,是要顾及名声的;”
“如今陛下身背恶名,便无须顾及,随心行事便可。”
“而陛下的法统,的确来自先帝,来自仁宗皇帝,但和张氏没有任何关系。”
“若论亲疏远近,您才是先诚孝皇后亲孙。”
“那孙氏享受了三代富贵,如今犯了大错,正是寿终正寝的时候!”
“老臣愿联名上书陛下,请杀张氏满门!”
胡濙掷地有声。
为了消解皇帝的心结,他不惜一切。
朱祁钰眼睛一亮:“那朕要杀掉张瑾所有姻亲,可否?”
“可!”
胡濙废话没有。
您想杀谁便杀谁!老臣一概遵命!
“老太傅!朕有你,方能走到今日!朕方知岁月并不蹉跎啊!”朱祁钰一把抓住胡濙,将他扶起来。
算过关了!
胡濙额头上全是汗水,后背都被浸透了。
他真害怕,皇帝会变成彻头彻尾的暴君,带着大明去死。
“朕被张氏算计,被孙家欺负,皇太后又看朕的笑话。”
“朕以为朕真的是孤家寡人。”
朱祁钰动情道:“却不想,朕的身边还有你这样的良臣良佐,朕知足了!”
这话的意思是,真要杀光张瑾亲属?
那打击面实在太大了!
大半个勋臣都要进去。
“若那些勋臣对陛下忠心,就应该杀妻证道,证明自己的忠心!”胡濙疯了。
为了弥合皇帝心中裂痕,连如此暴戾的话都说出来。
被起居郎记下来,他胡濙的名声也毁了。
会被史书记载成:昏君佞臣,天生一对。
杀妻证道?
朱祁钰被胡濙震到了:“老太傅,朕虽然有坏名声不假,但朕是个好人。”
您是好人?
您要不要脸啊!
胡濙目瞪口呆,您是真的想让勋臣杀妻证道?
“罢了,杀人太多,显得朕过于刻薄寡恩。”
这话让胡濙松了口气。
不止要杀妻,还要杀子、杀夫,不知多少勋臣会被此事波及。
“等过段日子,找个由头,都打发去河套戍边吧,省着看着心烦。”
嘶!
胡濙倒吸冷气,您是真记仇啊。
看来张瑾是真把您骂急了。
当着皇帝面,骂人家没儿子,皇帝不杀个血流成河,都是千古仁君了。
“老臣遵旨!”胡濙可不敢忤逆。
“今日老太傅怎么一反常态,朕说什么便是什么呢?”朱祁钰纳闷。
“陛下乃承天洪运的皇帝,杀、放皆在一念之间,老臣不敢忤逆陛下!”
“哈哈哈!”朱祁钰得意大笑。
朕是皇帝,没儿子,那也是皇帝!
正相谈甚欢的时候。
冯孝进来:“回皇爷,舒公公查到了生员作弊!”
朱祁钰眼睛一眯,伸手接过奏章。
看完后,递给胡濙。
“多亏了舒公公心细如发,这个胡信背后不会这么简单。”
胡濙心里卷起万丈波澜。
刚刚弥合了皇帝心中的裂痕,让皇帝恢复正常。
结果,文臣又亲手揭开伤疤,告诉皇帝,我们都是骗你的!
完了!
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这群傻子,还亲手将刀把子送到皇帝手上,让皇帝捅死文臣!
张瑾的事,背后没有文臣的推波助澜,傻子都不信。
皇帝心有万般愤怒,在多事之秋只能暂且忍耐。
胡濙又帮着皇帝顺气,终于让皇帝开怀。
结果,天送枕头,逼皇帝杀人。
“查!”
朱祁钰语气森然:“一查到底!”
“不管是谁,只要牵扯了,统统诛族!”
“涉事者,诛九族!”
“交给东厂查办,冯孝,去传旨!”
这哪是查科考舞弊案啊。
这是查皇帝怀疑的所有文臣啊!
是谁安排了张玘,是谁让皇帝无子的流言甚嚣尘上的,又是谁口诛笔伐皇帝的?
都揪出来!
统统杀光!
这才是皇帝的深意。
“陛下不可!”
胡濙跪在地上,沉声道:“陛下,此事还需调查,先找到这个代瑛,再一步步查下去。”
朱祁钰挥手打断:“一步步查,最后只会不了了之。”
“那个胡信,连续参加几次乡试,浙江主考会不知道?”
“朕看啊,这胡信作弊案,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这伙人多次作案。”
“不知道有多少进士,是靠徇私舞弊上来的!”
“甚至,上面还有保护伞,全都抓起来,打掉!杀光!”
“老太傅,此事你无须插手。”
“交给东厂,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的确,能查出水落石出。
但文臣估计剩不了几个了!
文官集团,是靠同年、同乡联系起来的,逐渐形成了党派,进而形成集团,逐渐壮大。
皇帝要破了这同年之情,从根子上打破文官集团。
让文官只能变成皇帝的走狗。
而不是形成集团,和皇帝抗衡的势力。
“陛下,科举乃为国取才,当慎之又慎。”胡濙不同意,绝对不能同意。
让东厂去挖文臣的根子。
信不信,东厂能把天下文臣杀光!
到时候文臣无以为继,只能乖乖当狗。
杨士奇做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没个几十年,文官是发展不起来的。
哪怕和皇帝谈崩了,他也必须挽救这个局面。
“为国取才,哈哈哈!”
朱祁钰怪异大笑:“牢笼志士罢了,老太傅还真自欺欺人?”
“朕之前就说过了,科举为国取才,也不是化育天下。”
“而是用‘学而优则仕’的家国情怀,和高官厚禄的名利诱惑来收买天下文人。”
“准确地讲,朕在驯服文人当狗。”
“当朕的狗!”
“诚然,碰到软弱可欺的君主,文臣会形成庞大的文官集团,骑在皇帝头上作威作福,操纵皇权。”
“这方面你们熟……”
“所以不消朕细说了吧,老太傅。”
没错。
科举就是牢笼志士而已。
胡濙脸色发白:“陛下不能只学权术,以帝王心术驾驭群臣,届时只会令群臣离心,大明崩溃!”
科举确实是猫腻。
但是,不能说出来。
文官是要面子的,文官为什么要和皇权抗争。
就是因为皇帝想驯服文官当狗!
文官不同意啊,寒窗十余载,谁甘心当皇帝的走狗?
所以,文官开始蛊惑皇帝,让皇帝荒废朝政,再一点点的,从皇帝手中窃取皇权,让皇帝变成傀儡。
这种斗争,无时无刻,不在开始。
也永远不会结束。
皇帝和官员,永远是对立的。
二者却也是统一的,在家国天下面前,他们又有统一的利益,不允许第三方势力掀桌子,推翻王朝。
所以矛盾。
“朕也不想亵渎志士的纯粹之心。”
“所以朕让东厂去查!”
“查个水落石出!”
“把那些蝇营狗苟都查出来,清洗掉!”
“朕讨厌那些蛀虫!”
“朕希望大明变得纯粹,天下人变得纯粹!”
说白了,您想让天下人变成圣人。
那是不可能的,人心趋利,贪嗔痴永远萦绕心头,谁也没法彻底摒除,只要私心在,就永远不会一心为公。
“西魏名臣苏绰曾说,天下无不贪之官。贪,何所惧?”
“所惧者不忠也。”
“凡不忠者,必为异己,以罢贪官之名,排除异己,则内可安枕,外得民心,何乐而不为?”
“此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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